石瑶想了想,语气淡定:“她看不见你,顶多是感知敏锐察觉到不对,我们走。”
冯三娘疑神疑鬼的,总觉得那些人又来抓她了,她都躲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找来?不行,得快点离开,还好最近大赚了一笔,能过上一段舒坦日子。
匆忙收拾首饰衣服的冯三娘突然听到房门声,惊得猛地转身:“谁?!”
却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还是她眼熟的。
心缓缓落下来,冯三娘脸上绽开和善的笑:“瑶瑶姑娘啊,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石瑶也笑了下:“不是你找我吗?前两次我看你有话对我说,是不是打算将房契给我了?”
石瑶刚来时虽嫌弃房屋,但更担心没住几天就被赶出去,清理屋子时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除了点能生活段时间的钱财,没找到房契,她还为此担忧了段时间。
后来小蛮出现,反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开始她以为原身没多少钱,没房契可能是租的,但石洲的大手大脚让她意识到,原身就算没带钱,身上的银饰玉饰也不少,买下偏僻的鬼屋绰绰有余。
那就是这人骗了小姑娘的钱,又扣下房契不给。
真是黑心。
冯三娘一听她这么说就哎哎两声:“小姑娘,我们当初说好的哟,我帮你找住处,你的银镯子归我,你现在是住进去了就反悔了哦,那可不行!”
石瑶冷笑:“你确定只有银镯子?你一间鬼屋能值多少钱,我给你的东西又值多少钱?还拿不出房契,谁知道你是什么途径骗来的?”
“哎哎姑娘说话就难听了,什么叫我从什么途径弄出来的,我帮你还帮错了哟?还有什么鬼屋哦,你不要听别人乱讲哦,这是个正经房子,我亲戚过继我的哟!”
石瑶这样的姑娘家脸皮薄,跟人大声说话都会脸红,最是好对付的,冯三娘说几句直接开始哭。
“我是倒了几辈子大霉啊,遇见你这样的白眼狼,我好心帮你你倒反过来啐我一口,我命苦唉,你就是看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
她嗓门大,声音尖细,哭喊声刺耳又夸张,很容易惊动邻居街坊。
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好用的手段是装弱博同情,人们不一定在乎发生什么,却会会下意识更偏向弱者。
石瑶见过这种仗势,半点不惧,冷眼看她哭闹:“你继续哭,最好将所有人都叫过来,让大家看看你拐卖过多少孩子,骗过多少人。”
冯三娘嚎开的嗓子停住,像被掐住脖子哽在半空中,她的哭声忽然真心实意来:“要是能过正经日子谁不想过?!”
“我家死鬼爱喝酒,喝醉了就把人往死里打,我没办法才听他的,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要不是那死鬼拿我儿子威胁我,我也不会拐别人家的孩子。那些父母得多伤心啊!”
她跪下使劲儿磕头,咚咚咚响,额头很快红肿一片,哭得脸上的妆都糊成一团。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那些孩子哭我也跟着哭,我实在没办法了。你看我的鼻梁,还有牙齿,都被他打断过。我快活不下去了,可我还是个母亲啊!”
“姑娘,你的首饰我还给你,那房契我也送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孩子,他们不能没有我这个娘啊!”
石瑶后退两步避开她的磕头,看她满脸涕泪地哭她命苦,她的不得已,额头青肿破皮了才说:“行,你将我的东西给我,我不找你麻烦。”
冯三娘磕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再抬起头恢复感激又可怜的样子,连忙翻出小包银饰和房契给她,见石瑶收了讨好地将她送到门口,说着要为孩子改邪归正的话。
然而当石瑶转身的那刻,冯三娘脸上的笑狰狞起来,拿起门边的木棍就往石瑶头脑勺砸——
“啊啊——”
“我的眼睛!小贱蹄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来人呐,杀人呐!有人要抢劫啊!”
静静早就看不过眼了,又对着努力睁眼的冯三娘使劲儿喷红色液体,紧接着又响起冯三娘杀猪般的声音。
喷完静静欢快的越过院子飞到石瑶面前,晃了晃有她两个身体大的瓶子好奇问:“瑶瑶,这是什么呀?”
石瑶:“变态辣椒做的辣椒水。”
静静好奇摆弄了几下:“就这样放过她吗?”
石瑶朝着这里唯一的客栈走去,轻笑:“我看上去是那么宽容的人吗?”
静静点头:“对呀!”
石瑶:“……”看来我该严厉点?
*
石洲不去找石瑶时会去了解当地商户情况,或者去茶楼喝茶,昨日阿大刚处理完生意过来,也就待在客栈和他说生意交谈过程。
阿大聊过一阵后突然问:“小姐找到了?”
石洲点头:“找是找到了……”
阿大瞬间了解:“她不想回去?”
石洲叹气:“她每天悉心给院子的花浇水,做了灯笼又贴窗花,昨天还在研究怎么做鱼好吃,半点不提回家的事。”
阿大摸着胡子不好评价,只说:“小姐离家久了就会想家,像我这样成天在外面跑的,就盼着回家待个几天,兴许过段时间就主动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