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花神的宽容和温柔让我错以为,我和丹丹静静是不一样的?
我最开始明明只是想陪在他身边的。
想到花神的优待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越发不知足的自己,石瑶悲伤得哭出声,拿花神袖子盖住眼睛,不想让旁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泪水浸透衣料贴在花神手臂上,冰冰凉凉的,却让他内心焦灼,他顺从心意地安抚她后脑勺,轻抚她的背,可无法止住的哭声仿佛钻进心底般,焦灼更甚,让他茫然不知如何疏解。
河神搞了这么大的架势,结果只抓到一只影子,正不爽得很,瞥见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小孩,一下子到跟前,看花神手足无措的样子,抱臂挑眉:“不想她哭?”
花神眉心蹙起,脸上温和的笑也没了,点头问:“河神有何办法?”
河神转着黑色珠子,不嫌事大地乱提意见:“女孩子哭最好解决了,她哭你就亲她,亲到她不哭为止。”
石瑶又不是耳朵听不到,她抬头满脸泪水瞪她,河神挑眉笑,继续说:“实在不行,就把她拉到床上……”
石瑶立即拉下花神领子,让他低头,抬手捂住他耳朵,不让他被这些话污染,朝河神抽泣着怒道:“肮脏的……大人!”
捂着耳朵仍旧能听到的花神抬了下眼,瞥到石瑶被泪水氤氲的眸子,和不太高兴的嘴唇,顿了下,转向河神:“请河神不要乱开玩笑。”
河神觉得无趣,只说:“后续有诅咒的消息通知我。”
她凝了个透明水螺示意花神,然后转身离开,捏在指尖的黑色珠子一用力,“啪”的碎掉,连着黑气也消失不见。
“这里这里!她哭得好伤心,是要死了吗?”充满活力的女孩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是石洲沉稳道:“别乱讲。”
阿芒跳着说:“可是我只在葬礼上看到人哭得那么伤心,她为什么伤心?”
石洲摸摸她的头,在看到石瑶时额角青筋蹦了下——石瑶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正常人早就重心不稳摔倒,她倒好,跟倚着空气般站得稳稳的。
他快步过去将石瑶拉过来扶着,石瑶也就顺势靠过去,花神手里一空,皱眉看着石洲,想要再将石瑶抱回来时,石瑶主动趴在石洲背上,小声说:“我想回家。”
石洲将人稳稳背起来,没问她为什么哭,只往石家的方向去,不远处有人对着石瑶指指点点时他严厉地望过去,叫那些说闲话的赶紧散了。
石瑶也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吓人,对着空气又是说话又是哭的,这会儿她不想思考那么多,只埋在石洲肩膀安静着。
阿芒嘴巴还张老大,她没想到叫石洲过来,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心里要呕死了,也对着说闲话的人发泄怒气,龇牙捏着拳头要揍人的样子。
但这条路实在太长了,阿芒气得都累了,她壮起胆子朝跟在两人身后的花神道:“那什么,就不能你背她吗?”
花神垂了下眼:“她不要。”
怎么听着这么可怜?
阿芒觉得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道:“她不是最喜欢你?肯定想要你背的,如果阿洲背我,我都要住在他背上怎么都不下来呢!”
花神只是重复:“她不要。”
阿芒更不爽了,为什么石瑶要阿洲背,不要小猫背?阿洲明明是我的,小猫才是石瑶的!
她气得想挠人,大步跑过去拉着石洲放在背后的手,生气地掐了把,石洲小幅度地捏捏她,阿芒才勉强不气了。
石洲将石瑶送进房间后出来,他看不到小猫先生,便随便朝着一处空气道:“小猫先生,瑶瑶累了,请不要打扰她休息。”
阿芒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那句“他在你背后”,但她也不在意小猫会不会打扰石瑶,跳着跟在石洲离开。
花神没打扰石瑶,因为财神派金宝来找他,请神仪式已经成功,寻烟镇需要他的地方有很多,很快就陷入忙碌之中。
河神让目标跑了还浪费了颗千方珠,只能满肚子火的去找瘟神再要个,要知道上次她为了这颗千方珠,被漫天鸟屎淋透,一脚踩进蛇洞,连回到自己老巢都被死鱼死虾熏得直翻白眼。
河神:想干架.jpg
河神一走,寻烟镇解了封,加之田里作物慢慢恢复正常,树枝草地也飘着绿,街上开始有了笑声,之前的戾气似乎只是泡影,热闹随着生机一同活了过来。
寻烟镇在变好,石家的气氛却一日比一日奇怪。
石夫人几次找石瑶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石瑶疑惑望过来时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仅如此,家丁们在私下传疯了——
“小姐这次回来真的很奇怪,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也看到一次,嘶嘶,你说小姐该不会撞邪了吧?”
“嘘嘘!这话你也敢说出来?”
“其实……我也觉得怪怪的。你还记得请神结束后,你又去拜了次,我跟在你后面呢,当时小姐好像是……”
“疯了?”
“别乱讲!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在石家工作了?”
石洲有次回来听到家丁议论,气得当场让管家扣他们月薪,要不是念在他们在石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早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