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处在多Alpha的环境中,莫哀岁信息素紊乱的状况也正常了许多,只是采尼医生的脸色没有好看多少,无时无刻不拧着他的眉头。
莫哀岁回到窗前,于高处看着外面的场景——
雪,又下大了几分,即使机器人们一刻也不停地打扫路面、清理积雪,路上也积攒了一些雪,来往的人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与星际战场严峻形势相比,水星生活着的人们却十分不明白,正好好的,外太空局势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最顶尖的那一撮人都不能防守住星际战线吗?
那岂不是……
假如虫族攻破了防线,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群众该怎么办?
网络上的消息如深水炸弹一般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一时间,人心惶惶。
所有的交流社区都被实时播报的星际战场的最新消息占据。
夜晚降临,大雪不约而至,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零在黑夜下的每一条街道。
一家烟雾缭绕的Beta酒馆,里面热闹非凡,蒸腾而起的热气扑在阻挡着黑暗的玻璃上,凝聚成点点滴滴的水滴,聚股流下,最终在玻璃底部凝结成窗花。
温暖的室内,调酒师正在给客人调酒与提供花式调酒表演,而调酒师面前的客人们则是忧心忡忡地谈论着星际大事,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凄然、忧戚的神情。
愁绪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都能从每个人的身上浮现。
此时,墙上的虚拟屏幕此时正在播放着今天的星际战场局势分析,屏幕上的主持人和返聘的前沿战况的专家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原因无他,酒馆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就连往日燥热的音乐在此时此刻也低沉了下去,变成了呜咽之声。而不敢漏掉任何字眼的人群也只有在听到自己之前就已经听到过一些消息的时候,他们才会压低声音兀自讨论着,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新闻直播的画面,眉头紧锁着:“……Alpha数量太少而虫族数量又那么多,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
年轻男子说着,眼角突觉几分酸涩,身体竟是惶恐地颤抖了几下,他完全不能想象星际战线失守后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样的绝望处境。
他还年轻……
旁边不认识的老大哥闷了一口酒,接过话茬,他对星际局势有着几分清晰的认知:
“Alpha的出生率提不上来,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这又不能为人力所能左右的,现在大多数符合条件的Alpha都上去对抗虫族了,剩下的低等级Alpha生下的Alpha不还是低等级Alpha?那有个屁用!”
“……那高等级的Alpha也生个不了啊,又不所有的Alpha都能与所有的Omega匹配上,再说了,有些匹配上的Omega还不愿意为Alpha生孩子呢,光责怪Alpha数量顶个球头用,你要是有机会,应该多劝劝那些不想生孩子的Omega!”
旁边的人顺着那个老大哥的话说了下去,但是这句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就差喊出“莫哀岁”的名字了。
“草泥马的,你他妈地慌个球头,瞧瞧你们他妈的那副怂样,没有半分我们Beta该有的气势!唧唧歪歪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怎么,拯救水星抵御虫族的重担就被你们全部推在Alpha身上了?我们就一点力量也用不上?这个星球难道就只有那群所谓的Alpha生存吗!”
一个强壮的男人把手中的喝光的酒杯猛地砸在木制的桌子上,然后将它推在调酒师面前,示意他再给自己添上一杯。
“妈的,一群孬种!我们Beta现在已经有了可供我们驾驶的机甲,有了抵御虫族的力量,我们的人数比Alpha多多了,只要联邦政府同意,我立马驾驶我刚买的机甲前往外太空分担Alpha的重担,而不是和你们似的逼逼赖赖劝人生孩子!”
人群中,渐渐有人反思过来,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妈的,什么坏种,嘴巴和□□对调了么,怎么满嘴喷粪?”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现在每一个Alpha都匹配上了Omega,生出来的每一个孩子都是Alpha。孩子成长不需要时间?你以为老鼠下崽呢,百十天就能长大上战场呢?!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连老鼠都他么来不及出生……”
“把希望推在别人身上不过就是典型的懦夫行为!”
“再者说,专家是按照目前的人数与设备预估的,事情还没来到关键时刻,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政府肯定不会白白看着虫族攻进来的!”
“就是!有些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闭上你们那张臭嘴。不能为自己谋求生存的话,就别把其他人拉下水……”
“我们一样能与Alpha驾驶着机甲上战场!一样可以!”
“我们可以!我们可以!”
一呼百应,酒馆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声声有力,震耳欲聋。
这一刻,他们澎湃万分,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生长。
窗外屋顶积攒的雪随着声音的震动而“簌簌”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