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遮掩的体肤燙灼,精瘦的肌理直观的接触,殷姝呆愣愣抿了抿唇瓣,觉得哪儿都不舒服。
她有些后悔了。
少女怔怔眨了几下眼,想将自己的一双手儿收回来,可却被那修长如玉的大掌握着。
“姝儿不想了?”
姜宴卿轻声问,微一上挑的眼尾勾出些隐晦不明的诱惑来。
殷姝险些就要被勾着引着坠入着深渊中,她急促深吸了几口气,艰难自这难以抵御的惑幻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不要了。”
甜软的嗓音还有些怯生生的不确定,少女如此又娇又媚的模样,姜宴卿有些心痒,又想摁着人狠狠亲。
可视线触及不久前才被自己阭噬得极狠的唇瓣……
殷红的泛肿,还没消散半分。
姜宴卿眼底一黯,终是将幽回翻涌的危险和欲念压了回去。
他松了掌间禁锢的一双细弱无骨的白嫩手儿,可不听话的猫儿方收回去,便闹着要走。
“殿下,臣在东宫已经一晚未归了,”殷姝蹙着柳眉,“臣真的该回去了。”
“殿下?”
姜宴卿笑了声,温和又阴冷的声线自薄唇里溢出来,“小督主是忘了方才你和孤是如何口舌缠绵的?”
男子骤然阴郁下来的俊面让殷姝有些怔然,他怎又生气了?
“臣、臣……”
软唇嗫喏半天,却半天没挤出字来,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了,她这才知道两人现在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和不符身份。
他们似不该如此亲密的抱着,更不该亲吻在一起,甚至还……亲了那么久。
可是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她呀?贵不可言龙血凤髓的太子爷为何愿意亲一个小太监……
这如何也说不过去。
殷姝思绪还没捋明白,又被姜宴卿的大掌掐了下腰窝。
“唔疼……”
她回过神来,望进姜宴卿有些幽暗阴云的眼底。
可这次他还掐着她的腰,愈来愈疼。
空气正是诡谲之际,却闻几阵极规律的敲门声,刘德全在外面极恭敬地喊:“殿下,药好了。”
殷姝一惊,趁机从男子身上下来了,可姜宴卿还是握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半分。
“殿下……”
她还坐在太子的腿上呢,况且现在两人都还未束发,这样的场面如何能被旁人看了去!
少女愈想愈急,昳丽的眼尾处泛上浅浅的粉绯,姜宴卿终是大发善心松了臂间的力道,可却又在少女起身离开自己的瞬间,一把将人揽着抱上了架子床。
与此同时,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自外打开,又轻轻一声被人掩上。
刘德全心还有些余悸,昨夜那天翻地覆的场面他现在还记得呢,所幸那小督主被留了一命。
他不觉打了个哆嗦,端着托盘里的白瓷药碗朝那座屏靠拢。
立于几步远的位置,他定住身,要虾着腰行了个礼,“殿下,药好了。”
馥郁的药味很快便氤氲满室,光是闻见这味都能想到这药有多苦。
殷姝缩在榻的最里侧,一双手紧紧攥着底下的软被,待会若是刘公公掀开帷幔进来,她便钻进去藏好。
她循着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看去,却在望见姜宴卿瞳眸的刹那,瞧见其眸间生出一丝挪逾来。
她还想看清些,又见是寒渊般的冷寂和阴鸷了。
他转过了身,也不拢好散乱的衣襟,便大摇大摆绕出了屏风。
刘德全正在外面侯着,见自家主子出来,纵使害怕亦没忍住好奇偷偷觑了一眼。
纤长如玉的阴翳身上披着的一件黑袍极尽慵懒的邪肆,微敞开的前襟,能窥见内里流畅有力的线条肌理一路蔓延。
明晃晃的日光映在他脸上,精雕细琢的面极具逼仄和威压,虽是凛冽肃杀,可这次却透着些诡异的……
餍足?
刘德全打了个寒颤,默默收回视线,却不经意瞥及那颈侧的一丝红痕。
映在白皙清透的体肌上,更是显然。
刘德全心跳如鼔擂,这无需多想,定是殷姝留下的。
他幡然大悟之后又是些惆怅起来,自家主子素来凉薄,对什么人或事起了兴趣自然是好,怎偏偏是个小太监呢……
莫非是那蛊毒作祟?
“在想什么?”
不经意间,阴测测的声线已落在眼前。
“殿下,”
刘德全腰弯得更低,“今日这药您可一定得喝了。”
他想起昨夜的场景,没忍住多了句嘴,“这蛊毒虽现在还没找到根治的法子,但能抑制发作时痛苦,殿下您今日便喝了吧。”
姜宴卿没说话,移步坐在了紫檀木罗汉床上。
“殿下……”
刘德全苦着一张脸哀哀挽求,久久却见太子以指节轻轻击了两下方状矮几。
他顿时心领神会,迈着碎步将药呈了上去。
咯噔一响,白腻玉瓷的药碗轻轻置在了桌案上,只见姜宴卿凝着缥缈的热汽,却是没动。
“找到地方了?”
“殿下,这是拟定的几处院落,您请过目。”刘德全反应过来,旋即自袖里掏出一张素纸再双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