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卿!”
殷姝急唤一声,她低首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女儿装。
还是曾经姜宴卿为自己准备的那身。
粉绯的裙纱潋滟铺开,银丝暗纹一路蔓延至裙摆雕琢的几朵海棠。
倾泄逶迤在不大的软榻上,若粉色月华铺地。
可眼下除了欣赏这,还有更重要的一事——
她一惊,连抬手攥住姜宴卿作乱的大手,嗔道:“马车上呢。”
“啊。”
忽地,被捏了下,她无法抑制溢出声嘤咛。
“姜宴卿……”
被叫住的男子却是神色不改,从善如流将如水的薄澈绸衫泄开。
垂涎已久的香甜玉糕点现出大概轮廓。
并非往日层层缠裹的素色布绢,而是缀以海棠花儿的小衣。
姜宴卿看着绣娘一针一线绣制的繁绣花路,喉舌一燙,哑声道:“小姝儿知道我为你穿这身衣裳时耐得又多难受吗?”
从内至外,从上到下,罗袜绣鞋,件件经他之手,就连小姑娘发上的玉簪也为他亲手簪上。
他从未服侍过人,却在这伺候小猫儿的过程中甘之如饴。
姜宴卿眸色愈沉愈烈,似滚着团团的岩浆,将所有的温润儒雅尽数焚烬。
“很漂亮。”
薄唇溢出低低的一声,病态又偏执。
他为小姑娘选的衣裳确实很适合。
千娇百媚,将本就楚楚动人的容色衬得如百花中最是明艳的花妖般魅惑人心。
姜宴卿滚燙的视线带有侵略的强势在少女柔软纤细的娇躯上巡梭,最后又凝睼在张粉润莹腻的小脸上。
“我的乖宝贝好美。”
毫不掩饰的赞美从姜宴卿嘴里说出来,殷姝无端心跳了一下,脸竟也跟着发红。
还没反应过来,那铁钳缓缓摩挲在绣娘绣制的海棠纹路上。
“姝儿方才梦见我在干什么?是在这样吗?”
话音落下,殷姝骤时面如火烧,“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被这般火辣辣的眼神囚着,殷姝失了方寸,细弱的否认。
姜宴卿眉眼一挑,百忙之中未停,熟稔将鲜嫩甜香的玉团糕点呈在自己眼底。
他眸一黯,咬了一口。
“是这样?”
“啊呜,不是不是!”
殷姝无力摇着头,却被勾出一道柔软的弧度。
底下的马车在飞驰,甚至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马蹄声。
殷姝怕极了,水眸盛满哀求似的望向姜宴卿。
“我真的没梦见什么的。”
她绝不会说给他听的,一旦说了,她相信,姜宴卿定会将那梦变成真!
对于少女的反应,姜宴卿意料之中,又柔柔引诱,“那乖宝贝告诉我,到底梦见什么了?在梦里,我做什么了?”
空气中默了半刻,殷姝败下阵来,脑海飞速思索一阵,将一双凝霜雪的手儿勾住了姜宴卿的衣襟。
而后顺着自姜宴卿臂弯里起身,忐忑着埋进了他的怀里。
如此,果真让残忍的野兽柔和了些,姜宴卿很受用,一勾唇提着少女坐在自己的腿上牢牢抱着。
“我就是梦见……”
殷姝软软的说:“梦见你亲我亲的好疼。”
为增加真实性,她还弱弱状似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可怜兮兮吸了吸鼻子。
“就是亲的时候狠狠咬了我。好疼好疼的……”
香甜的气息萦绕周身,明明是这般柔软似水,却能挤进姜宴卿的心底,盘踞着他的脑海。
他知道小姑娘在说谎,但他想自己当真是中了她的毒了。
她稍稍朝自己一放软一撒娇,自己方才决定好的“原则”不攻自破的瓦解。
姜宴卿默了半晌,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扣着少女软腰的大掌将其与自己贴得更紧。
忽地,似发现什么不对,他提着少女放置在软榻上,一手挽开少女的藕腿,果真发现了一点弥开的血色。
殷姝也看见了,又羞又赧,恨不得立即找个洞钻进去。
那是月信!
少女面色红得似能滴出血来,眼里憋出了些泪花。
她怎么能又遇见这种窘事!
上次是被李钦撞见随着发现了身份,自己竟还未长记性,这次竟被姜宴卿看见了!
“呜呜……姜宴卿。”
殷姝急得呜咽一声,是被自己蠢哭的,她伸出手去挡姜宴卿的眼睛,却落入一只有力的大掌。
“哭什么?”
姜宴卿包裹着掌间的素手葇夷,小心翼翼抱着人放在软榻上。
“别怕乖宝贝。”他安抚的吻去少女眼睫上的泪,拿了一块极绵软的丝帕出来。
“马车上未备有月信布,先将就垫一下。”
“嗯。”殷姝低着头应着,伸出手去接姜宴卿手里的丝帕,却不敢抬眼看他。
“那我自己来。”
她羞愤欲死,说一句话都觉得自己在发颤,仿佛下一秒便要碎了。
殷姝还有些发着颤的指尖探到了极是绵软的丝绸绣帕,却从姜宴卿手里拿不出来。
接着,听他极是平淡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