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脸生得矜贵, 挨打过后甚至有些肿。
但薄浮林没察觉, 显然是麻木了,点点头:“知道, 你让容工多盯着点。挡门口干什么?”
陶丞欲言又止,索性直说:“刚才黎想出来后递交了辞职信, 我现在就去批。”
薄浮林拧眉:“谁让你批辞职?”
陶丞摸不准他意思,也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批,还有谁批?”
“你都说她小姑娘刚工作,她闹个脾气怎么了?”他越说越烦躁,眉心皱着,“起开。”
薄浮林出来后扫了眼黎想的工位,她的东西都还在。但却有些莫名的心神不宁,他没想过这件事情会比自己认为得更严重。
他打黎想电话,已经显示关机,微信消息发过去也毫无音讯,电话也不接。
一系列找人的举动做完,一无所获。
薄浮林从来不知道女朋友生起气来是这样的,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吵架的经验。
在躁意下踹了一脚方向盘后,又发现黎想把头像和ID都换了。
她在看手机,却故意不回他。
他试着发了消息过去,下一秒显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
哪家情侣吵架删好友的?
这种回避式冷战让薄浮林无计可施,他以前也不清楚黎想会用他最讨厌的方式和他吵架。
他缓了一天,次日问罗聿成在公司有没有看见她。
罗聿成:【陶丞跟我说她辞职了啊,她要走的态度太强势了。容工现在在让姚于姣接她手里的活,她那组的栾云今天把她工位上的东西都寄走了。】
薄浮林盯着那几行字不动,后知后觉到黎想的冲动怒气。以及,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单方面分手了?
他去她小区楼下等了一天,等到半夜,也没见过她出现过。
知道她是和人合租,所以交往期间从来没去过她那。但也没见过她身边的其他朋友,唯一知道的只有和她挺熟的几个同事。
包括自己的公寓里,她留下的东西一直不多,可要可不要。
或许怪他不在意,也怪他最初在这段关系里不够专心。黎想表现得对他太情有独钟,他才一直有恃无恐。
可到这一刻,薄浮林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其他渠道找她了。
最后,他只能联系何宝珠。
把人约出来喝下午茶。
将近年关,大家都忙,但何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闲。前几天刚从柏林看了秀,还办了个自己的艺术展。
刚坐下,何宝珠就碎碎叨:“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了?上次给你发邀请函也没来。”
“我找你有点私事。”薄浮林直接问道,“你之前说有个读建筑的妹妹,是黎想吧?”
何宝珠显然很错愕,但还是如实点点头:“对啊。”
“你能联系到她吗?”
“你为什么要找她?”
“她是我女朋友,我和她有点误会。”
“她是你女朋友。”这句话让何宝珠脸上的不可置信放大了几倍,不解道,“她怎么勾搭上你的?”
薄浮林不悦地睨她:“保持一点教养,你平时对她用词也这样吗?”
何宝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呛声道:“你自己女人都找不到,那我能怎么办?我给她打电话?可我没她号码啊。”
“她不是你妹妹吗?”
“又不是亲妹妹,我跟她不熟!”何宝珠吐槽道,“要不是她爸因为救人死在了我家酒店里,我妈怎么可能让她次次来参加我家里的晚宴。”
薄浮林瞳孔骤然收紧:“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她和我家的关系啊?你们真是男女朋友吗?”何宝珠怀疑地看向他,简叙了黎想和何家的关系。
“她爸也是个建筑师,当年替我家建酒店,都快竣工了。但听说就因为工地管理不善,有一伙工人私下取暖生火造成火灾。楼烧了大半,最后她爸为了救一个工头的孩子,自己没活着出来。”
“我爸妈心善,赔了挺多钱,还为了纪念她爸建了个以她爸为名慈善基金会,当初还说要收养她呢……我家对她不薄。”
何宝珠说到这,流露出几分同情:“她爸头七那天,她正高考完。本来应该能考到京市去的,估计也受了心情影响吧。”
薄浮林久久未回神。
明明门外是暖阳天,心口寒意却加重。
他先入为主地误会了很多东西。也总以为黎想只是闹几天情绪,但听完何宝珠的话后,突然绝望。
工地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可联系到黎想自己的经历。
她或许,真的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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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想这些天压根不在安清市,辞职信上交后,她自动屏蔽了所有消息。
辞职不是一气之下,她不能容许不受控制的工程在自己手里进行。
恰好,嚷嚷了大半年要换工作的邹思萱也准备辞职。
两个人不谋而合,决定放松几天,于是一起跑来了香港红馆看肥陈的演唱会。
那天晚上去场馆之前,黎想总算鼓起勇气把电话卡插了回去。回复了工作交接的邮件和一些同事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