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暖手覆了上去，经过手膏滋润的柳氏的手，是那般柔软，让秦湘暖的声音都软了，“娘，我还可以，此刻也睡不着，出了城再说。”
柳氏拗不过秦湘暖，只能想办法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秦湘暖没有拒绝多出来的垫子和柳氏的肩膀，合水镇给她的感觉太飘渺了，她看不透这幸福假象之下，藏着怎样的洪水猛兽。
她不敢想，若不是昨夜听见蚊虫声时，意识到厅内太过寂静，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白骨成堆
马车平安出了城，秦湘暖却有种直觉，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不过是离城五十里的地方，他们偶然遇见了一个，似是乱葬岗的地方。
“天呐。”暗流很夸张地搂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搓着。
眼前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大土堆，可以看出此地被翻新了很多次，上面覆盖着的薄薄积雪彰显着不平整。
这里离走车马的道相距不算短，一般人不会到此处，即便到了此地，大概率也不会一眼判定这是个乱葬岗。
之所以他们会发现，是基于暗卫的存在，有些残忍的理由，他们见惯了尸体，也处理了太多的尸体，有需要的话，他们能做到无痕处理。
显然眼前这个乱葬岗还经验不足，也许是哪一次的仓促，一些白骨显现了出来。
“他们好明目张胆啊！”暗流啧啧称奇。
“全镇的人都拧为一股绳的，倒也少见。”江霖冷声道：“背后撑腰的不知是哪位。”
“合水镇是出过什么事吗？”事出必有因，秦湘暖相信，人心复杂，能够使全镇联合对外的地方，必然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江霖对这些事也没有那么熟悉，只能此时开始查起，但想来痕迹被抹得差不多了，想查也未必能查到。
“此地不宜久留。”暗风察觉出秦湘暖想留在此地的想法了，狠了狠心，向江霖提出，“主子，我们还……”
江霖伸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秦湘暖狠了狠心，“走吧，这些时日耽误的够多了，给的期限已过半，路程却为过半，到时候受苦的是秦家。”
去往马车的途中，秦湘暖回想了一路上来自己的改变，最初好似是被迫地处理一些事情，往后是遇见的事牵扯到了自己，或是影响太大，以免牵连更多的无辜，或多或少主动因素较少。
方才，她有很强烈地想去查明真相的冲动，但，根据土块，她也发现了，这个地方应该很久没有埋过新骨了，起码有月余。
加上镇上的人，一开始也并未要他们性命，还很谨慎地没有现身，表明他们杀人，也是有着比较特殊的理由。
“你若想……”
秦湘暖摇头，“秦家人更重要。”
江霖明白了，他会让人去查，如果秦湘暖想，那便派出更多的人和力，她不想，那便没那么紧急了。
他们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秦广猜想与合水镇肯定有关联，见到他们的身影了，便上前着急询问，“出了什么事？”
“将军这边走，我有事想问将军。”江霖引着秦广走远了。
秦湘暖在外调整了心情，方才踏进马车。一进去便迎上几位长辈热切的目光。
此时就不能以无事来敷衍了，秦湘暖挑了一个不那么可怕的理由，“应当是此处有土匪出没，有几具白骨。”
几人瞬间紧张了，秦湘暖安抚地笑了笑，“不要担心，看时间应该是许久前的了，我们不会遇见的。”
宽慰的言语作用甚小，马车内有些安静，秦湘暖现在不太喜欢“安静”的环境，会让她有挫败感。
于是便想要调节氛围，那年纪最少的秦湘宁便被抱了过来。
秦湘宁眨眨眼，问秦湘暖自己没有理解的部分，“大姐姐，什么是白骨啊！”
她只听过鸡骨，猪骨，上面的肉都很香，但不知道白骨上面是什么，她也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同，却不能很好地辩出深层次的意味，此刻问的时候也有些小心翼翼。
“就是白色的骨头啊。”秦湘暖放缓声音，“贝贝吃完肉之后，是不是会出现骨头呀？那是不是白色的？”
秦湘宁小幅度地点点头，眼睛亮了些，却也环顾四周，还是望见了长辈脸上让她有些害怕的神情。
秦湘暖顺着她视线转了转，察觉到了小孩子的敏感，长辈也发觉了，不太自然地调整着表情。
“那也是白骨，只是贝贝平日里只瞧见过小鸡、小猪、小鱼的骨头，有瞧见过大牛、大马、大羊的吗？”
一个‘大’字就将秦湘宁惊到了，好似体会到了大人的害怕。
“土匪好厉害，贝贝不想见到大的白骨。”
“好，不会给贝贝大骨头的。”秦湘暖是真的乐了。小孩子稚嫩的言语和表情，能给疲惫的大人带来一丝安宁。
长辈的面上也都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秦湘宁得到了保证，周身的沉重也消失了，小动作也多了起来。
邹氏看她不安分，特意压低声音说到：“贝贝，你再晃大姐姐抱不住你了，掉下来就摔疼了。”
“不会。”秦湘宁笑嘻嘻地说：“大哥哥一只手抱着我都不会摔。”
秦老夫人笑呵呵：“看来枫儿练武有了成效。”
秦湘暖知道秦湘宁口中的大哥哥是姓江的，心想小孩儿不好的是容易被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