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一怔,明白过来,主动权还在他那儿。
想了半天,也只多加了一句:“我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更想一个人生活。”
“我碍你眼了?”他气笑了声,显然不相信,震怒道:“你是没长嘴吗?!不会说?有什么想分手的原因你倒是说啊!假话一箩筐,温希,对我真点你就这么亏吗?”
她不可置信地滞住目光,眼里的痛色一览无余,再然后麻木,巨大的酸楚席卷而来。
蓦地委屈漫上心头,眼泪溃堤而下。
“那你要我怎么说?!”
她满脑子都是,他那句“你是没长嘴吗”的训斥。
她能怎么说……
难道要她,跟他说,视频里的那个女生是她吗。
被扇了一巴掌的人是她。
被恐吓的人是她。
还是被一群混混男生轻佻拍脸泼酒的人是她?
她说不出口。
起码这样,她还能在他面前,留有一丝尊严,不让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不堪过往。
他也不用,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受人非议。
她原本想,先压下新闻,然后处理好这件事,就去找他的,可一面对他,她就想起那些事,觉得自己是在影响他,耽误他。
程迟淡漠开口:“我说了,实话实说。”
他态度冷硬到,像是无法解冻的寒冰。
温希偏过头,胡乱抹了把泪,她脾气也上来,倔强道:“我不想说。”
“那我呢?莫名其妙被分手?温希,你有没有心啊?”程迟气笑了,他拽过她,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鼻息可触,“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我他妈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也不会说丢就丢吧?”
“我喜欢上别人了。”她轻声道。
“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她迟缓地看了过去,对上那道冷凝的视线,刚张开唇,忽然话音尽数被堵在喉间。
时间慢慢流失,温希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她扶着沙发坐起来,看向背对着她穿上外套的男人。
他要走了。
即使外头下着暴雪。
--酒吧卡座。
桌上酒瓶摆了不少,但几乎都是未开封的。
程迟拿着喝了半瓶的酒水,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沉入昏暗的光线,仿佛与这喧闹格格不入。
“芜湖~!”聂泽宇跟着音乐活动,手里转着一张卡牌,大着声音喊:“我听悠然说你和温希分了?!”
“分了。”
“怎么回事儿啊?你俩不是刚在一起吗?这才几天!”
“我要是知道还至于跟你出来?”程迟动了动身子,向前倾去,随手把酒瓶放在桌面上,“分什么分,撒闷气,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就好?你确定?!”聂泽宇想起戴悠然跟他说的,她说温希看上去不像是说着玩的。
程迟抬眸看向他,“不然呢?她能真跟我分?我一没惹她生气,二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儿,无缘无故的,她跟我分什么分?”
总不能真信她那狗屁“实话”,喜欢上别人了。
鬼话还差不多!
他烦躁地啧了声,右手抚了抚后脖颈,“估计就是烦我了,我这几天先离她远点,等她脾气过了再说。”
可心里却没底。
要真是闹着玩儿,一时的脾气上来,她辞职干什么,房也退了,更没必要骗他说在北城。
不就是躲着他?
程迟突然捞过桌上的酒,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幅度很大,肉眼可见的郁闷。
“兄弟!你心是真大啊!佩服佩服!”聂泽宇啧啧称奇,觉得程迟竟然有点卑微,看不过地上前支了个招,“诶你这样!上温希家问候问候,在丈母娘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还能帮你劝着人问问!”
程迟睨他一眼,淡淡开口。
“我是贱吗?”
人家不想见他,闹着要分手,他还往跟前凑。
聂泽宇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慨叹:“不是温希到底咋回事儿啊?我脑子都快干废了!也没想明白为啥要跟你分手,你也没啥大毛病!总不能是嫌你人傻钱多?”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程迟,环臂点头道:“咱要模样有模样的!要智商有智商!情商那更是不用说,以后的孩子基因那肯定倍儿棒!排除这点不说,程迟!”
最后一句沉了些嗓音,聂泽宇有意停顿下来,着重喊了他一声,像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你不会是不行吧?!”
程迟开酒瓶的方向一歪,直接喷了出来。
全数喷在聂泽宇脸上。
聂泽宇一动不动,闭着眼随手擦掉,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你大爷的!我不就问那么一嘴?!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报复?!”
程迟抽了几张纸,不紧不慢地甩手砸给他。
咬牙顿字地道:“用得着你关心?”
“行行行!你最行了!我不关心,温希关心总可以了吧?”聂泽宇撇撇嘴,小声嘀咕:“说不定人家就是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