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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恋的只有你_古灵【完结】(4)



 之后,洪水就迫不及待地漫淹上了岸,而且大剌剌地从卫运河淹到了南可波及淮河与长江,毫不留qíng地淹你个天也翻地也覆,淹得huáng河两岸百姓即使逃了命,也没了财产。最悲惨的是,就算你幸运逃得生天,也躲不过紧随水灾而来的瘟疫摧残。

 希冀皇上放粮仓、开药库救灾民,皇上却反过来要百姓进献美酒、上贡美女,百姓们说再不赈灾,他们就要饿死了;皇上却说,再不献上美女,他就要哈死了!于是,百姓们在民不聊生的qíng况下,更是怨声载道,这弥漫人间的邪气也就加倍重了。

 「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一个肤色白细又肥又胖的大肥猪惊叫着倒抽了一口气,浑身肥ròu好象在刹那间都垮了,重迭了好几层的下巴更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个不停。

 他穿著一身金色的织锦长袍,头戴文士巾,右手斜擎旱烟杆,十根手指上全都戴着一枚枚硕大的戒指,金子的、宝石的、翡翠的、珍珠的,十足一副市侩之相。

 此刻,那双永远眯住贪婪狡诈光芒的眼睛也在瞬间瞠大,而且死死地瞪着那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的背影。

 「不……不是二十万两吗?」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那是一个月前的价,」年轻人潇洒地散开折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洁白绢面上那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好似yù振翅飞去了。「现在是四十万两了,一句话,要不要随你。」同时,那两道明亮却轻蔑的视线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已身所处的这栋高大华丽的厅堂。

 油光水滑的白云石地上铺设着金光闪闪的锦毡,至少有双人高的厅顶上方悬挂着十八盏金纱大宫灯,黑亮鉴人的酸枝太师椅桌,价值连城的巨幅翡翠玉屏风,加上那个市侩主人,这一切就只代表了两个字——财富。

 「你你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漫天起价!」大肥猪气急败坏地叫道。

 年轻人缓缓的转过身来,「是又怎么样?」他冷冷地说。「你还是可以拒绝呀!反正……」嘲讽的眼神溜了周围一圈。「这种地方你多的是,只不过被淹去了半数而已;你的铺子更多,虽然最赚钱的几家全被淹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尚有三分之二好好的没事,你还可以再赚回来,对吧?」停了停,他幸灾乐祸似的再加了一句,「只要大水不再继续淹光你家的铺子就行了。」

 他越说,大肥猪的脸色就越绿,浑身的肥ròu也颤抖得更厉害,到最后甚至开始喘息了起来。

 「那……那……三……三十万两吧!」大肥猪哑着嗓音央求道。

 咧一声收了折扇,「五十万两!」年轻人若无其事地又提高了价码。

 一口气险些噎住,「五……五十万?怎……怎么又又又……又变成五……五十万两了?」大肥猪脸色死灰,结结巴巴地几乎说不成话了。

 「因为我高兴!」年轻人傲慢地说。「六十万两!」

 差点昏倒!

 大肥猪那张圆脸顿时扯歪了,「你你你你你……」一根肥肥的手指头颤巍巍地指着年轻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折扇虚指了指大肥猪,「再说就七十万两罗!」年轻人似笑非笑地提醒。

 噎了一声,大肥猪的心脏险些罢工!可这一吓,却立刻把他被气跑的魂儿全都给惊吓回来了,他忙道:「好好好,六十万两就六十万两,别再加价了,天哪!千万别再加价了,你这可是在吃我的ròu、喝我的血呀!」

 年轻人莞尔,眼光却仍是那般冰冷。「早答应不就成了!」

 大肥猪怨恨地瞟他一眼。「难道你就只想着赚取大把银两,却不曾想过要帮帮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眸中倏地掠过一抹恨意,年轻人的语气突地转为冷冽。「只要我自己活得好好的,他人是死是活、是痛苦或受折磨,又与我何gān?何况,你也没有资格说我!不是吗?若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会肯花这么大的代价请我来吗?」

 大肥猪窒了窒。「我……我……」

 年轻人哼了哼。「好了,不用再罗唆那些有的没有的了,既然你这边答应了,那我该去工作了,这种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语毕,他就可沓隽颂堂。

 死盯着年轻人的背影,大肥猪的眼神依然怨恨无比,神qíng却泄气得很。

 六十万两!天哪!不是六颗小石子,而是白花花的六十万两耶!

 真想赖帐!

 可这种卑鄙的想法也只敢搁在心里头偷偷过过gān瘾而已,这位当今道界中最厉害的年轻术士可是谁也惹不起的,他不但毅力、胆色过人,思维审慎远虑、机巧灵敏,而且,一身的法术更是jīng湛深厚到不要说那些高僧大师都怕了他,就连修为百年以上的道长术师都不敢轻忽他,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只怕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奇怪的是,他既不是授-的道士,也非皈依的居士,甚至连教授他学问法术的师父也没有,只是莫名其妙的在十岁那年,他就突然间什么都懂了,无论是照见一切真空无相之慧眼,或者是招鬼神、捉妖除魔的符-法术,与足以和两千年虎妖相抗衡的法力,全都仅是在一夜之间就得到了。

 而更教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个得天眷宠的混蛋小子明明看起来一副灵逸出尘的模样,心xing却又为何如此这般的冷酷无qíng呢?

 ☆☆☆

 huáng河从潼关附近折向东流,又进入一个峡谷,三门峡就在此峡谷的中间,是huáng河最险峻的峡谷河道之一,两岸陡峭,相距仅二百五十公尺。

 峡口河上有两座大石岛,北名神门岛,南名鬼门岛。两岛把河水分成三股,像为huáng河开了三座大门,从北而南称为人门、神门和鬼门,三门峡因此而得名。

 而三门中以神门最深、鬼门最险、人门最浅,此时,在细如银丝般的绵雨中,右岸峡谷的最顶方,有道修长的人影悄然伫立,蹙眉凝视着那最险的鬼门。

 「该死,鬼门已经出现裂fèng了,难怪会溜出那么多瘴鬼瘟神,这下子,后续工作可是没完没了的了-!又得做白工了,那可是……」话未毕,他似有所觉地蓦然回首,「咦?怎么又是她们?」随即退后几步转到一株苍劲的松树后,倏忽消失不见了。

 顷刻间,那位娇憨纯真的七公主和小侍女翠儿也随后出现了。同样的,两人一到,就凝神仔细地端详鬼门。

 「老天!七公主,鬼门快破了耶!」翠儿吃惊道。「您瞧,好大的裂fèng喔!」

 「哇!真的耶!好大好大的裂fèng喔!」七公主两颗眼珠子睁得大大的,表面上看起来是担忧,可语气听起来却有九成是兴奋,是那种「好有趣、好好玩喔」的兴奋。「奇怪,西二太子呢?他怎么还没出现呢?难道这不是该他处理的吗?」

 「西二太子?」翠儿不屑地哼了哼。「那个家伙总是分不清正事和闲事,这会儿肯定又不知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说不定早就忘了这事儿呢!」

 「咦?你是说西二太子吗?」七公主愣愣地问。

 翠儿顿时白眼一翻。

 天哪!跟公主讲话真的很累耶!

 「废话,咱们现在不正是在说他吗?」她受不了地忿忿道:「西二太子那人最不可靠了,可他偏偏爱出风头,现在可好,瘟鬼都溜出来了,他还没见个影儿,到时候要是让瘟神有借口来凑热闹,看他怎幺收拾。」

 「可……」七公主呐呐地开口,「那相柳(九首人面蛇)没他们宫里的收妖瓶就收伏不了啊!不让他办要让谁办?」

 「那就让大太子负责嘛!」翠儿说:「那二太子让他吃喝玩乐是一级棒,可教他gān正事的话,就没啥好冀望的了,这不都是公主自已告诉翠儿的吗?怎么现在还来问我?」

 「是吗?」七公主偏着脑袋,颇为困扰地想了一下。「我好象不太记得了耶!」

 翠儿不觉沉默了好一会儿,继而放软了语气柔声安抚道:「不记得就算了,公主,反正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反正她总会慢慢想起来的……吧?

 「可是真的很奇怪耶!」七公主迷惑地抓抓耳后。「我好象忘了好多好多事,不管怎幺想都想不起来呢!」

 「因为您大病了一场,公主,」说着,翠儿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心虚地回避开公主那双单纯信任的大眼睛。「一个多月前您大病了一场,因为那场病而忘记一些事也是……呃!很正常的。」

 「咦?我病过吗?」七公主似乎更困惑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因为您病了嘛!」翠儿有点心慌地提高了声音。「反正您已经痊愈了,忘记一些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唔!说的也是。」听话的乖宝宝立刻丢开那件怎么也想不通的事,兀族去盯着鬼门直瞧了。「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去把二太子给找出来?」

 「哦,天啊!」才刚因为公主放弃追问而松了口气的翠儿,闻言,再次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公主,等咱们找着人,鬼门早就破了啦!」

 「对喔!」七公主喃喃道。「也不晓得上哪儿去找,等找到了,不要说鬼门,就怕连丧门都垮了。」

 「就是说咩!」翠儿直点头。

 「可是,翠儿,」七公主瞧着那鬼门,真的开始担心了。「顶多再过个片刻半晌,恐怕那鬼门就会……就会……」她没再说下去了。别看她平常傻呼呼的,该知道的事、该尽的责任、该有的能力,她还是一样都不缺,因为她并不是把所有的事全都给忘了,只是忘了某些特定的事而已。

 「咦?片刻半晌?」翠儿吃了一惊。「这么快?」

 「可能还会更快呢!」七公主咕哝着。「翠儿,我……我知道这不关我们的事,可是……可是咱们也不能真的就这样放着不管吧?要是真让鬼门破了,麻烦可就不是普通的大了耶!」

 那还用说,先不管鬼门破了之后会在人间惹出多少浩劫,光是上面的「大老板」追究下来,就不单只是西王宫的问题而已了,有九成还会连累四大王宫,统统跑不掉连带责任!

 可就算明知是如此,他们又能如何?「对、对!公主您说的都没错,但是,咱们又没有西太子他们宫里的收妖瓶,能gān嘛咧?」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啊!是喔!」七公主恍然道,好象现在才想通这个天大的道理似的。「我们没有他们的收妖瓶,又能gān嘛?」

 「当然是!」翠儿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好了,公主,咱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这种事实在轮不到咱们出头。」总而言之,她的正职是七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可不想再兼职当七公主姑奶奶的老鼠诱饵,没事呼天喊地的到处乱窜。

 那真的很没面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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