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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爷(上)_浅草茉莉【完结】(10)



 见它的模样,她哇一声大哭出来。

 “我知道不行,这么冲出去一定会被守在外头的人逮个正着,可是我担心夫君跟我一样遇险,若是真的那就糟了,他是神人国师,要是有个差池,连国家都会受震动,民心会陷入恐惧当中的,呜呜……该怎么办?他一定出事了,否则定会卖力焦急的来找我……”她哭花了脸。

 阿葛伤重无力,只能勉qiáng用着头顶了顶她安慰。

 “阿葛,不管他安全与否,夫君这会应该跟我一样着急吧,不,见不到我他说不定更急,我只要出一丁点事,夫君就会为我忧心,我真坏,这次铁教他急到最高点了!”她内疚不已。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逃,不能让夫君担心!

 “夜里!阿葛,入夜后,趁着黑暗,外头那些人防备松懈的时候,你撑着点,咱们试试,如何?”她寻求阿葛的支持。

 它低嗥了一声,算是同意。

 好不容易捱到夜幕垂下,兰礼秋带着阿葛偷偷由后窗跳了出去,阿葛带伤的身子在她使力的推抱下才能顺利爬出来。

 她喘吁吁的瞧着废仓四周,原本有七、八个守卫她的,这会好像只剩三、四位,而且这三、四个似乎还无心守卫,只是围在一起吃饭喝酒,根本没人看顾她。

 想不到这么顺利就能出来,早知道就早点逃离,让阿葛白流这么多血,她懊恼的拖着身子沉重的阿葛,谨慎小步的要离开--

 “你们听说了没?国师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喝酒的守卫闲聊了起来。

 这话让即将走人的兰礼秋脚步立时顿住。

 “有这种事?国师不是宠妻出了名的吗?他有可能不要人?”

 “这事我本来也不信,但听说寿辰那一日,他曾当众说出不爱妻子的话,当时没人要信,以为神人是同夫人说笑,但这会,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欸,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那苏子后替他的主人来传话,说他们家夫人是自己赌气离开的,不用咱们出钱的老板费心再找人,你说,他家主子怎可能猜不出他的女人出事了?传这种话,不表明了不在乎他夫人的生死吗?”

 “所以出钱的人才会要咱们撤人手,说是他不管了,叫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神人之妻?”

 “那这样咱们还拿得到钱吗?”

 “钱是拿到了,就是怎么处置这女人比较麻烦,咱们老大说,不如将她继续困着,gān脆饿死她与那头畜生,也就结案了。”

 “饿死她?我说一刀做死她不是更容易?”

 “笨蛋,你忘了她身旁那头畜生了吗?谁近得了她的身?!再说,她可是神人之妻,谁敢对她真动手,杀了她说不定真会触怒天神遭来不幸!”

 她愕然的听完他们的对话,摇了摇头,抹了抹脸,最后露出笑脸。

 “阿葛,你说说,夫君怎会不管我的死活,这些人真笨!我可是有福气的神人之妻,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死。再说,夫君一定是得知我的下落,所以才会要子兵说这种话的,说不定咱们再等一会夫君就会来救人,不过咱们别让他救,回府后我便可以耀武扬威一番,说说咱们是如何神通脱逃的。呵呵,太好了,听这些人这么说,表示夫君没事,他回府了,咱们也快回去吧。”

 她朝阿葛笑,一人一shòu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中。

 待她离开后,黑暗中的另一头,两道身影也悄然出现。

 “公子,他们安全离开了。”

 “嗯……”碧绿眸光仍紧随那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花色身影,久久、久久。

 “夫君,夫君我回来了,夫君--”

 兰礼秋拖着阿葛冲回府里,先将阿葛jiāo给管家找大夫医治,就心急的赶来见丈夫,人还未奔进厅里,声音就已经传进大厅之中。

 只是进了厅后,她一愣,对时差的欢乐景象感到愕然。

 国师府有筵席吗?

 厅里正坐满宾客,人人谈笑风生,还有乐坊奏乐助兴,而她的夫君就坐在主位上,笑颜逐开的喝着别人一杯杯敬上来的酒。

 筵席上的人见到她一身láng狈,也只是讶异的瞧了一眼,没有人多问上一句。这国师府的夫人本来就怪异,穿成这样出现也不足为奇。

 “夫君……我回来了……”她愣愣的走近丈夫。别人不知道她出事了,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可是他呢?

 “你回来就好,累了吧,先去休息。”见了她,他手还举着酒杯,只是淡淡的笑着说。

 “你……”兰礼秋怔住。

 她历劫归来,他竟连问上一声都没有?她的心微微发凉。

 “怎么了,还有事要对我说吗?”见她杵着没动,诸天日多问了一句。

 他果然还是问了,她心头一热,泪水就要委屈诉苦的夺眶而出。“有,我遇到了恶人将我困住,聿亏有阿葛保护我,不过阿葛也受了伤,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去看它,它英勇救主,伤得好重--”

 “你可以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不愠不火地岔开她的话,笑容仍在他脸上。

 “夫君,你……”她以为他见到她平安回来,会激动的抱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是否受到惊吓,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拚命想着要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安慰,还想要抱着他哭诉自己的惨状,但怎么也没想到,府里却开着筵席,压根没有一丝她失踪该有的紧张。

 这也就罢了,见到她后,他对待她的方式却……像是她刚由街上玩回来一般,稀松平常得不像话……

 他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她吗?

 “你全身真脏,还带着污血呢,不适合见客,还是快入内清洗gān净吧。”他瞧了瞧她后皱眉。

 兰礼秋听了脸色更加苍白。他嫌她脏,却没问这血污从哪来的?

 “进去吧,大家都在瞧你呢。”他催促。

 她呆呆转身,发现大伙确实都在议论她的模样,虽然他们见怪不怪,却仍是窃窃私语她的不知礼数。

 这样的议论他从不在乎的,也不曾因为这样就要她避开或嫌弃她,不曾的,他不曾这样的……

 “夫人,你还是先进房梳洗吧,有事等国师回房后再说也不迟。”苏子兵上前面无表qíng的说,就如从前一样。

 兰礼秋瞧了一眼又继续转身喝酒的丈夫,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好,晚点再说。”她僵着脸庞,乖顺点头,转身离去。

 诸天日放下酒杯,带笑的俊脸看起来一如往常,可清透的碧眸却悄悄黯下。

 你们听说了没?国师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

 回到寝房梳洗完毕,兰礼秋独自坐在chuáng榻上,拿着白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洗过头后的湿发,怔怔地想着废仓那伙人说的话。

 不会的!她摇着头。夫君怎么会这么对她,她不信!

 只是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冷淡?为什么他对她所发生的事只安不问?

 他不曾担心过她吗?

 寿辰那一日,他曾当众说出不爱妻子的话,当时没人要信,以为神人是同夫人说笑,但这会,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她咬着唇,又想起恶徒的话。

 他还在恼她吗?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否则他怎能用如此漠视她安危的态度面对她?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颗委屈的泪潸然落下,她决定待会夫君进房后,就要跟他好好谈谈。

 若有误会要尽早解开,她不希望夫妻感qíng受影响。

 倚在chuáng头等着,等着等着,担心受怕了好久,她又累又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撑不住的阖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见房内的烛火已烧尽,四周漆黑不见五指。

 什么时辰了?夫君回房了吗?

 她懊恼自己没等到人就先睡着,可摸摸身旁的位置,空的。

 还没回房吗?她赶紧下chuáng点燃新的烛火。

 “真的没回房……”

 她蹙着眉心,披上一件薄衫走出寝房找人,在府里绕了半天,才在离寝房较远的书斋里看见微弱的烛光。

 “夫君,你还在夜读?不睡吗--”她堆起笑推门进去,进门后笑容却慢慢垮下。

 他没有在夜读,他睡了,而且就睡在桌案旁的长榻上。

 他……为什么要睡在这里而不回寝房呢?

 这里只是供他读累了临时卧憩的地方,整夜睡在这并不舒服啊……

 她轻声走至他身旁,愣愣的在长榻旁的矮凳上坐下。

 望着已闭眸熟睡的男人,她眼中闪过不安的流光,就这样傻傻地盯了他半晌,才落寞地转身离开书斋。

 门关上的?那,长榻上的男人,双眸同时睁开。

 悠长的一声叹后,一夜睁眼到天明。

 “公子,太子知道夫人自己逃回府了。”苏子兵将探得的消息禀报。

 “什么反应?”诸天日轻扯嘴角。

 “紧张,相当的紧张。”玩嫁祸这一套又做得不漂亮,真是糟啊!

 这位太子真不如表面的灵光,处事欠思虑,难怪陛下始终有着太子换人做做看的想法。

 “他当然紧张,怕那些他花钱买来的江湖人泄露了身分。”

 “是啊,他昨晚得知夫人脱逃后,紧急杀光了那些人,企图湮灭证据。”

 “他也真够狠的,可惜只凭这点狠劲,很难坐稳皇位。”

 “公子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我想假装不知道是他做的。”

 苏子兵原本严肃的脸忍不住笑开。“我明白了,公子是神人国师,不能坏了平日的行事风范,但私底下身为凡人,还是有七qíng六yù的。”所以,这帐不能不算!

 昨晚公子进宫向陛下请求动用皇朝别动军找人,别动军乃是陛下的特搜军,果然不消半天就找出夫人被困的仓房,但公子却吩咐别立刻救人,因为他无意让夫人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

 确定她无生命大凝后,公子命他去太子那摆出不积极找人的态度,太子登时愕然,紧张之下便如公子预料的,无胆的撒手不管了,那些江湖人得到讯息,自然也慌了手脚的对夫人失了防卫,而夫人向来伶俐,有机会就会自己逃出。

 这一切都在公子的算计内,没有一件出了差池,可事前公子还是担心夫人的安危,不放心的亲赴废仓,非要亲眼见她带着阿葛安全离开后才放心,甚至还吩咐,倘若她有任何危险,立即出手救人,不得让她有丝毫损伤。

 公子对夫人的担心他全瞧在眼底,但这会只是单纯的内疚所致吗?

 他越来越为公子的行为忧心,公子会不会误判了自己的心啊……

 “子兵,你去通知朱典,就说秋儿平安回来,明日我将摆席宴请他,多谢他对秋儿的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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