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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_浅草茉莉【完结】(9)



 “呃……我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她抱过晓娟怀中的小宝,回神说。

 自从她嫁人后,爹每年的寿宴都是相公筹办的,这回爹的五十岁寿辰。相公将寿宴办在秦家宝石斋的店门前,席开几十桌,宴请了亲朋好友以及街坊邻居同欢。无可否认的,他真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孝顺的女婿,什么都好,面面俱到,让人无从挑剔……挽着丈夫的手,秦画意笑得很愉悦,将连日来的疑惑抛诸脑后,和丈夫带着孩子回娘家祝寿。

 “岳父,今天是你的大寿,一定要多喝几杯,小婿再敬你!”餐桌上斯闻人第七度举杯敬秦尚仪。

 “好好好,你这小子今天是存心要见我喝醉的模样,无妨,这酒爹跟你拚了!”

 秦尚仪喝得满脸红通,还是举杯就gān。

 女婿费心为他办的寿宴他哪能不喝,且今日不只女婿灌他酒,连街坊邻居也都来瞎闹,一杯接一杯的敬他寿酒,今晚要能不醉就是奇迹了。

 但他今天开心,醉得痛快,所以来者不拒,就连小孙子都来凑热闹,站都站不稳的小身子,双手捧着一杯洒了泰半的糖水。“外公过寿,小宝也要gān杯。”

 两岁不到的小娃儿口齿不是很清晰,敬酒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呵呵大笑,抱过孙子。“好,外公跟你喝!”又是一大杯的酒灌下肚。小宝让外公抱住后,便不肯下来,小手习惯的往他身上乱摸,他见状笑着主动将怀里的一串金钥匙掏出。“小宝找的是外公这串金钥匙吗?你又想进外公的宝库玩耍了啊?可惜外公今晚客人太多,不能带你进去玩,这串钥匙上头也镶了不少宝石,你就先凑合着玩,下回你来时外公再带你进宝库玩个够。”他对着外孙宠爱的说。

 他从不离身的那串钥匙就让小孙子把玩着,一双眼也不时的注意着,这串钥匙可不能掉……回头又有人来敬酒,他的酒杯转眼又空,连着数十杯酒下肚后,他连说话也大舌头了,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压根就留神不了孙子手上的钥匙是不是还在。

 这夜,斯闻人的深黑双瞳凝视着妻子,眼神极为复杂难解,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相公,你看够了没?再这么瞧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从爹的寿宴回来后,他就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两颗眼珠闪着令人不解的光芒,让她莫名的心慌起来。

 他朝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什么,我娘子迷人,所以我才要多瞧几眼。”

 “贫嘴,都几年夫妻了,还瞧不够吗?”这话教秦画意红了脸,笑得眼波流转,好不羞赧。

 他瞧着她黑得透亮的笑眼半晌后,又低沉着嗓音缓缓说道:“瞧不够,尤其今晚瞧你,彷佛回到四年前的初夜,你坐在这张chuáng上,我掀开你的红巾时的惊艳,经过了四年,也生了娃儿,你的外貌跟身段都没变,一样的纤细美丽。”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忽然听他说这些,一时还真教人难为qíng,她走近他,窝进他怀里。“我记得你今天喝的是寿酒,不是甜酒,怎么说出的话比甜酒还甜?”说得还真动听啊!

 她喜孜孜地。

 他双臂使了力的抱牢她。“秦儿,你瞧我是不是也没变?”

 “你当然没变,还是当初那个掀开我红巾时玉树临风的男子。”她伸出玉指爱恋地轻点着他的唇。

 “嗯……”

 不只他的外貌没变,连心也没变吧?因为不能变……心一变,就不能狠到底了。他握住了她点唇的手,“秦儿,谢谢你了。”

 “谢什么呢?”她娇笑地睨了他一眼。

 “谢你这几年的相待。”他深qíng厚意的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待你的不及你待我的百分之一,你对我的种种呵护,我可是点滴在心头,怀着感恩的心qíng在度过每一天呢。”她这辈子样样顺遂,在家有爹溺宠,出嫁又有丈夫疼爱,没有吃过一天的苦头,活得娇贵,幸福愉快。

 “是吗……”斯闻人半垂双眸,始终含笑,但那笑容好生诡异。

 “对了,相公,你今天怎么了吗?灌了爹不少酒,爹酒量很好的,可还是教你灌得醉得差不多了。”她想起离去时爹连站都站不稳,还是由相公搀扶着才能顺利走回房间呼呼大睡。

 今日的寿宴是爹喝得最尽兴的一回,而这得归功于拚命灌酒的相公,往年相公怕爹饮酒过量对身子不好,很少这么跟爹喝的,今年似乎有点反常,拉着爹卯起来的喝。

 今晚相公喝的也不比当寿星的爹少,可他至今还很清醒,她不禁讶异,原来相公的酒量这么好啊,难怪她从没见他喝醉过。

 “难得五十大寿当然得让爹开心,所以才会劝爹多喝了几杯。”他淡笑的解释。

 秦画意偎着他,小脑袋在他身上磨赠,叹息着,轻笑道:“你这女婿比我这女儿还贴心,难怪爹这么满意你。”小手抚上他的胸膛,意外感受到他的心跳有点快。

 这是酒喝多了的关系吗?

 “这是我该做的。”他抚着她的发说。

 她的头枕向他的颈窝,心里又暖又烫。“相公,我好庆幸自个能嫁给你做妻子,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如果能够,我希望与你生能相守,死能同墓,我想生生世世与你不分开。”

 他的眉头深锁了,可惜沉浸在爱里的女人并没有瞧见。

 他明白自个即将要做的事对她来说将有多痛,那教他亲手划下的伤口,兴许一辈子都愈合不了。

 “秦儿,我答应你,下辈子还要与你做夫妻,而且,绝对不负你。”他心弦紧抽的许下来生的承诺。这辈子不能给的,下辈子他愿意完整给予,彻底补偿。

 他的这番话在她听来好làng漫,这男人在预约她的下一世呢,当下仰着头,爱慕的凝视着他,弯弯的蛾眉带笑,此刻的她美得炫目。

 “娘子,我……我……其实……”他喉头微涩,心口有点痛。

 “其实什么?”

 “其实……”他张嘴,想说话,但嘴里很苦,竟发不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呢?”见他表qíng奇怪,她疑惑的问。

 他眸底深处出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深沉。“我想说的是,爱qíng其实很假,不可信任,倘若能够,你别爱我太深。”

 她没想到他竟如此说,“你要我别爱你?”一双水漾明眸不禁讶然睁大。

 他微撇过脸,“是的,别爱了……”

 她脸上因方才甜蜜的对话而染上的热气剎那尽退。“你在说什么啊?”

 斯闻人双目懊恼的一闪。他居然对她说了这种话,自个是怎么了,有这么感伤吗?还是,有这么不舍吗?这是他在娶她前就作好的决定,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伤害已经开始,他回不了头的!

 他沉凝须臾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重新露出笑靥来。“我是说,别太爱我,才不会万一我死得比你早的话,你承受不了,还是让我多爱你一些,所有爱qíng带来的苦果,由我一个人来承受就行了。”

 “相公!”秦画意不禁感动的勾住他的颈子,主动地献红唇。

 望着她沉醉吻人的娇颜,他的黑眸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yīn沉。

 他扯开了她的前襟,露出白嫩的肌肤,肌肤上浮现一层娇艳诱人的红晕。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目光如炬,呼吸已经浓浊。

 她等待他像往昔一样热切的拥抱她,但等了很久,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相公?”她既困惑又迷惘的贴近他。

 一股熟悉且灼热的体温包裹住他。这女人全身上下都对他散发着邀请……

 斯闻人深幽锐利的黑眸,闪过更复杂的火簇,紧盯着她落入yù海的脸庞,他下颚肌ròu绷紧,没人知道他正在心里嘶吼,那一声声的对不起震耳yù聋,身下喘息着、翻腾着,身躯与他紧密摩擦着,如此亲近却也无法听见他内心的吶喊。

 当他炽热的唇舌含住她时,蓦地,秦画意脑海中跃出一个想法——诀别,他的吻……吻得……彷佛他们没有未来?

 她想起身看清楚他脸上的表qíng,但身子才一动,腰就被牢牢握住,接着沉重又扎实的重量压在身上,激狂的身子一挺,将她整个人推上了不可知的境地。

 她脑袋不再能够思考了,随之一步步迈向癫狂之路!

 极尽激狂缠绵,直至夜半才终于倦极阖眼。但片刻,倏地又睁眼,因为身旁的男人霍然跃起,丈夫那面带煞气、杀意浓浓的神色教她不由得一惊。“相公,怎么了?”她讶然坐起。

 “我当他醉死,想不到这么快就发现了!”他面色铁青,没头没脑的说着。

 “谁醉死了?又发现了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穿上你的衣服吧。”斯闻人却没再多作解释,将昨晚激qíng褪去衣物丢至她面前,人已飞she出了房门。

 她教他的敏捷身手吓了一大跳,他有功夫?夫妻多年她竟一点都没察觉,且方才他又凶相毕露,她忍不住心惊胆跳起来。

 她心惊的打了个机灵,赶紧胡乱套上衣物,这才发现有几处在激狂时被撕破了,但这会也无暇再换过,她匆匆换好后便往门外冲。

 “站住!”

 门才开,她竟就发现门外一层层守着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陌生人是打哪来的?而且他们各个看来凶神恶煞、身怀兵刃。她惊恐的瞧了一下喝住她那人身上的徽章,居然是大明朝最恐怖、最教人闻之色变的组织,这些人是锦衣卫!

 天啊,府里怎会出现锦衣卫的人?莫非相公出事了?!她大惊失色。

 “相公!”她更急着要去找人了。

 “不准出声!”那人再度狰狞的大喝。

 素闻锦衣卫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教那人一喝,她也不禁吓白了脸。

 此时另一名锦衣卫见她脸色煞白,立即对他道:“不得无礼,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大人的女人,一切等大人自个定夺。”

 那人听了这话才收敛了凶相,没再对她怒目以对。

 可这话却让秦画意莫名其妙。他们指的大人是谁?她可不是任何大人的女人,这些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请问我……我家相公呢?我要找他,还有,我的孩子,他一定吓坏了……”

 这会她也不敢要他们说清楚什么,直觉还是找到自个的丈夫与孩子比较重要,她担心他们的安危,想要出这房门,但锦衣卫的人就杵在面前,是要拘禁她的意思吗?

 “他现下没空见你,不过jiāo代要你暂且安静的在房里待着,至于小孩,他还睡着,没被吵醒。”那态度比较客气的锦衣卫告知。

 “那……我可以请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锦衣卫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寻常事,既然出不去,她不得不大着胆子问。

 “是有些状况,但你不用过问。”那名表qíng凶恶的家伙回话,他那模样像是想一刀砍了她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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