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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上)_浅草茉莉【完结】(4)



 这人会读心术不成,怎知她在想什么?

 「你受困在井里时,对我做了很多大不敬的事,但瞧在你救了本太子一命的份上,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瞠大双眼,真要罚她?「可您说是要我来领赏的……」她小声「提醒」,明明听见他是这样跟爹说的,难道她听错了?

 丰钰笑了笑。「我的罚就是赏。」

 「啊?」她露出一脸呆相。

 他似乎挺欣赏她这副德行的,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她有些迟疑,但没敢拒绝,乖乖上前了。

 「再靠近点。」他嫌不够近,再吩咐。

 她拧着眉,只得再往前走,直到都快贴上他了才停下。

 接着他像是防人听见似的,贴着她的耳问:「我这双腿可好枕?」

 她一听,小脸瞬间红成柿子。他他他……他怎么问这个?

 她尴尬的退回原处。「太子,您……您……这是……」这是想要秋后算帐吗?

 「你别紧张,本太子是认真的,我瞧你那几日睡得甜,想确定是不是本太子这双腿的功劳。」

 「啊?」她瞠目结舌,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存心拿她寻开心,还是真如他所言,是认真想知道这件事?。

 瞧着他唇边浮起意味不明的笑靥,她实在有点儿发毛,完全摸不透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在想什么。

 「说吧,说吧,如何,好睡吗?」他居然还不放弃的继续追间。

 这该是庄重有为的太子说的话吗?「呃……不错。」想起爹先前的jiāo代,他说自个儿xing子莽撞,她承袭了他的坏毛病,可这会儿面对的是未来天子,说什么也不能露出莽撞的本xing,要她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而现下挤出的这两个字,就是她深思熟虑后韵回答。

 「不错?这是很满意的意思吗?」他显然对这答案很疑惑。

 「这个……」满意?说不上啦……

 见她一副难以解释的模样,他更加好奇的望着她,等着她进一步说清楚。

 在他期待的眼光下,她脖子不自然的扭了扭。「呃……是啊,民女很感激太子舍身贡献出两条颇具弹xing的腿供民女当枕头,民……民女虽不能说睡得很满意,但是,睡眠品质……还可以。」她gān笑着,脸皮抖得不太自然。

 他瞧着她,先是审视,然后一丝覆盖不住的笑意从唇边散开,嘴巴越咧越大,最后竟很不文雅地放声哈哈大笑了。

 她愕然,想想民间是怎么形容这位丰钰太子的——丰神如玉、高贵清华,内敛无匹,国之真龙!

 但……眼前这个狂笑的男人……哪里称得上这十六个字啊?

 *

 东宫正殿里,男子的乌丝用着织银的缎带束起,穿着月白色的丝绸薄衫,看来清慡宜人。

 此刻在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嘴角扬起一道清隽的弧度。

 这位太子还真爱笑!

 高月嘀咕着。

 所有人都教他的温厚笑容给骗了,真以为他是位内敛通达的太子,就连她从前在不知qíng时,也曾对他多有景仰。

 唉,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破坏形象呢,继续伪装下去不是很好吗?这样教她怎么不替天朝的未来担心啊!

 目前的她,可是近来进出东宫最频繁的人物,三天两头就被召进东宫里,而今天这回已是本月以来第九次太子急召了。

 但所谓的急召,也非急事,而是像这会儿这般——

 自个儿光着脚丫子,一身闲散的横卧在孤貂毛毯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毫无敬意的斜瞄着太子。

 而太子呢,正卷起袖子,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兴致勃勃的在盘里挑拣荔枝,拣出了一颗瞧起来最大又多汁的,认真的去了壳,剥完壳后见果ròu果然厚实,满意地微微展笑,还以为他要送进自个儿口里,谁知他却是伸长手臂往她嘴中喂来。

 她也不客气,张口咬下了那一口甜果。

 真是美味多汁啊!

 荔枝的香甜汁液化在口里后,她忍不住赞叹。

 「还要再尝吗?」他笑容满满的询问。

 「再来吧!」她胆大包天的答说。

 其实,她也不是一开始胆子就这般大的,敢指使太子做事,又不是不要脑袋了,而是这人有怪癖,喜欢伺候人,更有受nüè倾向,希望她「碰碰」他,好比扯他的发束,不高兴捏他的手臂……但打死她也不敢再碰他的脸了,那可是未来天子的龙颜,再碰,不知哪回就会死得「适得其所」了。

 他点了点削尖的下巴,回头再专心的在盘中严选极品,她很想提醒他,这可是贡品,颗颗粒粒都是上品,闭眼随便捞都是又大又圆的货色,他这样费心是多余的,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这人又何尝不知道,他明知道还是这么做,这只能说,他非常享受用心伺候人这件事,那她又何必打搅他gān活呢!

 「张口吧。」

 又一颗甜得喷汁的果子进到她口中,她满足的咀嚼着。说真的,进东宫走动的这些时日,是她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天家生活的日子,她所接触到的一切无一不jīng致华美,这些可不是她一个小小七品武官之女可以见识得到的,因为一场意外的井底之遇,让她大开了眼界。真不知这样的「好运」能持续多久?

 说不定今日过后,这位太子的「受nüè症」突然痊愈,就不再召她进东宫相伴了……

 不过他的「病」若能早日痊愈也好,省得每次她一入宫,爹就一脸愁容,完全没有女儿攀上天家的喜悦,好像她随时会闯祸似的,为免老父太担忧,她还是qíng愿不要来这东宫享受的好。

 「想要午憩了吗?来吧!」在人前向来高高在上的丰钰太子,期待万分的拍拍自个儿的腿。「到这躺会儿吧。」他大方的邀请。

 她眼珠子转了转,挣扎了一下,想起了爹的愁容,做了决定。

 「不用了,我不困。」爹担忧她与太子走太近,没了规矩后,将来惹祸上身。

 「怎么可能?我明明瞧见你背着我打了好几次呵欠。」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捋了捋额前的发,没想到连背着他做的事也会教他发现。

 为了掩饰尴尬,她用力咳了几声,假装没听清楚的游移视线,就是不想移动位置。

 这时「病qíng发作」的太子,自动移驾的来到她面前,她原本就是斜卧在毛毯上的,他在她侧边坐下后,,捧起她的脑袋,搁在他腿上,qiáng迫中奖的一定要她躺着。

 「好了,你可以睡了。」他宣告。

 她嘴角抽动了几下。这人难道没发现,她全身僵硬到都要崩裂了,这能睡得着吗?

 见她眼儿还睁得老大,他索xing摊开手掌覆在她眼皮上。「阖一会儿眼,就像在井底时一样,你不是睡得很自在吗?」他像是微叹,柔着声催眠她。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她忽然有种感触,这人是不是太寂寞了,只想找一个可以随xing相处的伴,这才找上她?

 思及此,僵硬的身子逐渐放软。身为天家人,也不过是具「神明雕像」,凡人只能膜拜不准靠近,而他们也不能纡尊降贵的卸下天威,天家人和其他人自有不能跨越的鸿沟,注定只能独处高处,空寂度日了。

 莫名地,她有点儿可怜起他了,但是,他却不是能教人可怜的对象,可怜两个字对一朝太子来说,可是十足严重的冒犯与侮rǔ!

 正思索着这些事,覆在眼上的掌心移开了,开始在她的太阳xué上按揉着、他的手势不是很熟练,力道拿捏得也不是很好,瞧得出是第一次gān这种事。

 即使被揉得其实有点儿疼,但她嘴角还是忍不住泛出笑意了。

 笨手笨脚的还想当奴才!

 她在心里偷骂。

 「太子殿下,这chūn露茶刚沏好,您与高家小姐——」丰钰的贴身太监打石突然捧着茶进殿了。

 一听见这声音,高月猛然由丰钰身上跳起,可还是有些迟了,已让打石撞见了她的大逆不道。

 「你、你方才、方才——」竟有人敢枕在太子的腿上,他惊得指着太子的腿,舌头都打结了。

 「我方才什么也没做,我是、是为太子整理衣饰,他、他裤子上有脏东西!」

 为求脱身,她胡扯起来。

 一介民女胆敢躺卧在金枝玉叶的太子龙腿上,何等无状,传出去天威何在,她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民女马上就会获罪的。

 「脏东西,你说太子身上有脏污?」打石大惊失色。这还得了,负责太子衣饰的人全都得罚!

 一看他的脸色,她立即知晓自个儿嘴快,不知要害死多少人了。「这脏污是我不小心弄上的……就是剥荔枝时将汁液沾上的……」她忙解释。

 打石瞧着一旁散落的荔枝壳,马上道;「那奴才立即要人来为太子更衣。」

 「不需要了,高家小姐已经帮本太子清理gān净。」丰钰拒绝了。

 「可是,殿下身上是不容沾染上任何一丝污痕的。」打石还是坚持想唤来尚衣房的人为太子更衣。

 「本太子说不必了,只是些许的荔枝汁液不碍事的。」他难得板起脸来对人。

 打石微惊,不敢再坚持,将太子最喜饮的chūn露茶端至他跟前,小眼儿趁机瞄了他的腿间,却没看到什么痕迹。

 若不是真的弄gān净了,就是他刚才没眼花,高家小姐真的枕在主子的腿上!

 打石眯着眼打量高月,这位小姐才几岁,还尚未达及笄之年,主子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对尚未成年的姑娘,应该不会有兴趣才是……

 可话虽这么说,这位身份不高的小姐却是近来太子最喜欢召见的人,而且与她相处时,总不让他人打扰,每次都将一众宫人全驱赶到殿外候着。

 他是因为实在好奇他俩都在这里头做什么,才会假借着送茶水的名义前来一采究竟,况且他还得评估是否有必要去通知皇后……

 奉完茶,他还想再观察一会儿,但教自家主子一记眼神提醒,连忙乖乖的滚出殿外,在出去前,他刻意再望一眼高月,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能让主子一再召见、奉为上宾?

 高月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移开视线,就怕被这个小太监瞧出心虚。

 打石走后,她才抚着胸,嘀咕一声,「好险!」

 回头见到丰钰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不禁有些疑惑。他那目光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有点儿贼又有点恶作剧的表qíng,她顿时明了他压根知晓打石要进来了,这是故意要看她慌了手脚的样子,可恶!

 她大眼眯成一条细fèng,抿着唇很想冲上前去大骂——你这臭小子,玩我!

 然后送他一举,踢他一脚……

 可终归只是想而已,就算她有十颗脑袋也不能这么做,所以,她索xing「投其所好」,用力奴役他给自个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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