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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下)_浅草茉莉【完结】(11)



 陈芝贞气怒在心头。皇上明明已说好要留下,这会儿竟当着她的面问高月能否留下,这置她于何地?

 丰钰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高月。“贵妃果然吃味了。”他蓦然冒出这句话。

 “什……什么,吃味?我……臣妾哪有?”她结结巴巴了起来。

 “唉,若不是吃味,你该大方的请朕留下,而不是——你瞧自个儿那是什么表qíng!”

 “我是什么表qíng?”她愕然。

 “争风吃醋、挑衅寻事!”他脸上万分痛心。

 “臣妾?没有吧,皇上看错了。”她眼角是带上刀了吗?栽赃!

 “还敢否认,贵妃当真是恃宠而骄了。好吧,既然你都闹到皇后这来了,朕也不想让平和的后宫起纷争,朕就不在凤延殿待下了,不过今晚也不回龙延殿,朕上御书房去,贵妃器量如此狭窄,实在该回去好好反省!”他拂袖,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然后便转身要走。

 陈敬见女儿嘴角已经咬破,渗出丝丝嫣红,立即气得跳出来道:“皇上,您怎能说走就走,这置皇后颜面何在?”这死小子真将他女儿视若无物了!

 丰钰讶然的转回身。“陈将军,你这话从何说起?朕是很敬重皇后的,她身为中宫,自该母仪天下,却让后宫女人产生妒忌,这说起来也让朕很失望,但你可瞧见朕说过她一句了?”

 陈敬错愕,他竟说得出这种话?

 “贵妃,都是你惹出的是非,不仅让皇后有失颜面,也让朕在陈将军面前不好jiāo代,你该当何罪?”他转而叱责她。

 高月傻眼。这可恶的男人为求脱身把她绑来就算了,现在还敢拿她开刀问罪!

 她抿抿粉唇,既然如此,哼!

 她垂下脸来。“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知罪了,宫中最忌醋海生波,不仅惊动皇上,也让后宫失宁,臣妾有失皇家体面,失德又失仪,臣妾愿意领罚——”她抬眉朝某人轻睐一眼,那一眼坚忍中带着狠毒。

 “臣妾愿意抄写妇德经、宫妃礼经各十遍。”

 “十……十遍?其实……”

 众人瞧见皇上倏地神色惨白。奇了,高月自罚,他惊愕什么?

 就见他似乎张嘴想说什么,竟连唇色都跟着发白。

 高月脸上表qíng更是忏悔。“臣妾这回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再加抄女诫七篇,彻底悔悟反省过错!”

 她说完垂头不发一语,只见一旁的皇上脸色由白转青,渐渐又变成死寂的灰色了。

 *

 御书房里一对男女对峙着,脸色都很难看。

 “我要人请你去凤延殿,为什么不来?”他坐在龙椅上质问。

 高月站在他面前,朝他挑了挑眉。“这种家务事,你身为皇上难道不能自己解决吗?”她越想越气,这家伙居然拿她的宝贝枕头bī她去!

 那颗是什么枕?是她的心肝宝贝!

 那可是娘临终前fèng给她的,这些年来她视为唯一的宝贝,不管是入东宫或是进宫里她都带着它,绝不离身,可那打石一来,二话不说抱着枕头就走,她见了能不追吗?这可恨的男人竟敢拿她的弱点下手,算他狠!

 “家务事?”丰钰的声音里多了份危险。他可不认为他与陈芝贞是家人。

 “本来就是嘛,皇后是你的后宫,自己搞不定,找我去瞎闹什么。”她不满的说。

 “你不怕我当真留下不走了?”他起身走向她,朝她露出闪亮亮的白牙。

 她起了一阵哆嗦,自然的倒退数步。这叫险笑,yīn险的险笑。

 “你不会的!”她马上说。

 “为什么,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也许我酒喝多了,真受了她美色迷惑,就意乱qíng迷的不想走了。”他靠近她,笑容不减,伸出手揽过她的纤腰紧贴自己。

 高月在他怀中,感觉他散发出的热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那回不也是饮了酒,却连她的绢子都嫌有味儿,你不会——”

 她的身子蓦地彼推靠上墙,后背贴着冷墙,身前又有个火热的炉子覆着,她冷热jiāo替,当真处于冰火五重天了。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我只问你,真可以留下?”他笑容不见了,眼神锐利。

 “我……”她张口却吐不出任何言语。

 “说啊。”他眼底有抹受伤,让她心房无端揪紧。

 “当然是不可以!”她诚实的道。

 他若真留下,她今夜会失眠,后悔答应进宫,后悔不该接受,不该心软……会有千万个不该产生,但最不该的,是会恨他生在帝王家,怨他有三千后宫待眷顾,然后,她恐怕会悲伤心碎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只知道爱上了这人,便得心伤到底,再不能如进宫前可以一走了之……

 “那你为何不来?”他沉声bī问。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她也很为难好不好!

 她想起陈芝贞对她说的话——

 本宫只想要皇上一夜,想有个孩子,这样本宫就满足了,皇上日夜伴你,姐姐应该不会吝啬给本宫一个晚上吧?

 她以皇后之尊讲出这番丢弃尊严的话,教她当场不知该怎么反应。

 你我同是女人,又是同心要护卫这个男人的,你也知晓,外头的申璟是一头豺láng,随时等着咬断皇上的咽喉,若无我爹帮忙,皇上恐怕……

 她记得陈芝贞说完这些话的笑脸,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本xing,冷酷得令她脚底发凉。

 那女人软硬兼施,十足是个厉害角色,她若当下拒绝,就是直接与那女人撕破脸,而目前还不到时候,所以——

 她望着神qíng黯淡的他。“我相信你能脱困的。”

 现在想想,她是有这个自信的,否则她早该一刻也待不住的去抓好了,哪还有办法面对他派人来三催四请,依然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丰钰眼神依旧幽深。“话不是这样讲,你伤了我的心,就算对我有信心,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对我的紧张,那表示你在乎,而不是不以为意。”他松开了对她身体的箝制,黯然的转身背对着她。

 他灰暗的背影让她的心为之一拧。“不是这样的——”她急急安慰他。

 “我以为你对我就如同我对你一般紧张,原来只是我一厢qíng愿。”他忧伤的摇着头。

 “哪是,哪是!”她赶到他身前,而他眼睛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没有分神看她一眼,似乎对她失望至极。“你别误会了,是皇后她——”

 “皇后找你过去的事我自是知晓,只是,不管受到任何胁迫,你都不该弃我于不顾!”他一脸的哀怨。

 高月怔了怔。“你真的生气了?”

 他别过头,双眸半垂,像是真伤了心。

 “丰钰。”她轻扯他的衣袖。

 他甩开她,

 “丰钰……”她厚着脸皮再缠上去。

 “别闹。”他温温的声音不带任何火气,但就是可以感觉到失落。

 “我若不从,你不好做人的。”她无奈的解释。

 “现下这结果,我就好做人了吗?”他反问。

 高月语塞了,忆起临走前陈芝贞那怨恨的眼神。这会儿那女人对她是恨之入骨了,而至于这男人,就连陈敬都得罪了,这不是真的正式开战了。

 “如果……如果为了qíng势、为了大局着想,你也不愿意留下吗?”即使她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的想问。

 “就算我迫于qíng势所bī,得立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后,但是我绝不会去碰她,那是污rǔ我最后的自尊,况且,”他深深望着她。“我心里知道,若因此失去心爱的女人,即便保住了天下,也会让我后悔莫及!”

 她娇颜带笑的扑进他怀里。“看来我真的要抄写女诫才行,我太会吃味了!”

 她笑中带泪的说。

 “哼!是你抄的吗?”

 高月仰头望他,神色歉然。“那这回……”

 “罢了,反正都撕破脸了,还写什么。”他跟里闪动着狡点的光芒。

 她嘴角微翘,有了某种了悟。“我说你,既然都打算翻脸了,为什么还非要我去凑热闹啊?”她离开了他的怀抱问他。这不也是在整她吗?

 丰钰脸色微微一僵。“夫妻同心,你我一条船嘛!”

 “所以,我就该成为你的挡箭牌,失德又失仪,让你演出一出训妃记让人瞧?末了,还让你来怨我弃你于不顾?”她抱怨起来。

 这会儿他可没了刚才的怨气,伸臂又将人揽了回来。“小月儿。”

 “去!”

 “小月儿……”撒娇。

 “去去去!”

 “那我去……”

 “滚!”

 “喔,谨遵贵妃娘娘之命,那咱们‘滚’吧!”

 “啊——”在她的惊呼声中,他拖着她,两人一同“滚”到了御书房内的暖炕上,她火大挣扎的要站起来。

 “别走,走了如何滚?”他将她拉回来,再度抱在一起。

 高月耳根整个热辣辣地在燃烧。“丰钰!”

 “来了!”他堵住了她的嘴,吻了上去。“今夜你若不陪我滚……那我教人挑弄了一晚的热火怎么办?你得帮帮我……你说是不是,我的贵妃……”

 屋子里霎时成了个大火炉,那炕上的两个是炭,点上火,转眼间,炭火烧起来了。

 冬日里的清冽阳光穿过重重宫闱,凉亭里悠然坐着一个huáng衣青年。

 一袭明huáng束袍在冬阳下微微飘拂,他手持着箫,流畅的chuī着,潇洒迷人。

 而他身旁的软榻上还横倚着一个明媚女子,她腿上覆盖着保暖的金丝huáng毯,眼眸正轻轻阖着。

 他chuī着箫,显然娱乐着佳人。

 “主子,贵妃娘娘好似睡了。”打石上前提醒。

 丰钰未停,仍chuī完一首曲子才停下。

 “要唤醒贵妃娘娘吗?”打石请示。

 他笑意沉沉。“不要吵醒她,去取梳子来。”他吩咐。

 打石没有多问,随即去取。

 丰钰眼眉上挑,嘴角噙笑,接过乌木制的扁梳,开始轻巧的为女子挽发。自她十五笄礼过后,他即开始苦练,练习的对象是打石,这奴才今年才十九,可额头处已有点儿微秃,这该算是他苦练下的牺牲品,这几年扯得打石的顶上毛发稀疏,十足可怜。

 但苦练是有成的,如今他手巧灵活,已能轻易为心爱的女人挽发而不拉痛她头皮,惊醒她的睡眠。

 为她梳了个发髻,再簪上他亲手为她打制的簪子,此刻的她依然安睡,可那模样娇若芝兰,脱俗出尘?他不禁痴痴地凝视起她的睡颜来,心儿也跟着悸跳不已。

 不远处,某人望着那huáng衣金冠的男子,见他望若酣睡女子的神qíng温柔似水,那眼中浓烈的深qíng不容错认。

 她伸手捏毁身侧绽放的秋jú,走上前去,脸上惯常堆起的虚伪笑容也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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