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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_浅草茉莉【完结】(11)



 茶联合见儿子压根没有花费口水解释的意思,主动道:“这是咱们茶府宝库的钥匙,里头有咱们珍藏的一些宝贝,包括字画、古玩、古董家具等等,只要你瞧上眼的都可以搬来这!”

 他一说完,娟娟那群人立刻瞪大眼。主子们竟将宝库钥匙jiāo给这个女人,还任她挑选喜爱之物布置这间屋子?

 “还有这个,你也拿去。”茶夙潭又给了她一块青玉。

 “这个又是做什么用的?”余系芍左手捧着茶府的宝库钥匙,眼睛瞪着右手上的温润青玉。这不是日前他才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块玉吗?

 “这是茶府在钱庄的信物,你拿这去钱庄就能支钱了。”茶联合又认命的帮儿子说明。反正他自己也爱说话啦!

 这话一出又让一gān人传出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余系芍也呆了呆,“呃……为什么给我这个?”

 “宝库的东西你也不见得喜爱,有的还是得花钱买新的,夙潭的意思是,让你看着办,该花钱的时候不用省。对了,凭这只青玉,钱庄最高一次可以给你领七千两,超过这个数目,你就分两次领,一个月最多可以领十次,晓得吗?”茶联合突然想起这事的提醒。

 她好像听见有人一口气上不来昏倒地上的声音,小玉更是露出瞠目的表qíng,而她自己则是完全说不出话了。天啊,七千两?都可以买一座像茶府这样规模的大宅了,而且还说一个月可以领十次,那不是有七万两可花?他给她一个月七万两布置这间屋子?

 “少……少主,你不是、不是开玩笑的吧?”她颤声问。

 茶夙潭眉头不耐地一拧,“啰唆!”丢下这话,走人。

 茶联合则是贼溜溜的猛笑。

 余系芍立在原地,见着掌心上的两样东西,一时脑袋空白,等稍稍回神思考一下,她立刻拔腿追上茶夙潭,将人在长廊上拉住。

 他没想到她会追出来,讶然的停下脚步,一双黑眸盯上她紧抓自己衣袖的手。

 她激动的望着他,那模样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启齿,用力摇了头,又用力点了头,最后张口重重咬一下唇后,终于说了声,“谢谢!”

 说完,她双颊绯红,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衣袖,退至旁让他离去。

 他没立刻走,只是站着默默望着低首的她,眸底闪过淡淡流光,当中有着极细微的悸动,就这么盯了她一会,才举步离开。

 见他走远了,余系芍瞧向他的背影,心qíng是说不出的澎湃。

 她说过喜欢布置屋子,说过没地方可以展露身手,也说没钱做这些,而现在,她两样都有了!

 她将他给的两样东西紧紧握在手心,泪水也跟着开心的淌落了。

 半年后。

 深夜,茶夙潭风尘仆仆的由外归来,一群人簇拥着他下马,他脱下黑色披风,立即有奴仆快手接去。每隔一段时间,他都得离开京城视察茶府各处的产业,这次因为绕道去处理一些事,时间间隔得长一些,离家已有两个月了。

 他一路走进大厅,仆人得到他要归来的消息,厅上的灯没敢熄,他眼腈一瞥,黑眸微眯,立刻就发觉这里比他离家时又多了些许改变,原本的梨木椅不见了,换上带着清香的檀木椅,墙上的泼墨画也换成古文诗词。他继续往前走,长廊上出现好几盆牡丹,尽管在夜晚,傍着夜色,还是能点缀得长廊风景无限。

 他踏进房间,一丝淡笑掠过他的唇。才几天,这女人连他的地盘也敢动了。

 以为他瞧不出来,墙角的那只百年古董花瓶变成一株修饰雅致的松柏盆栽,chuáng脚下也多铺了块锦织地毯。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纳入眼底,人往屏风内走去,一桶热水已经备在那,他的习惯是一回到府里立刻沐浴更衣。

 服侍他的尚衣女们走了进来,红着脸帮着他更衣,当看见他jīng壮的身躯时,个个是脸红心跳,暗自兴奋倾心。

 “退下。”他习惯在浸泡入浴后,便将闲杂人等遣退。

 这群尚衣女只好带着依依不舍的目光鱼贯走出。少主总不让她们碰他的身子,曾有人大着胆子想为他擦背,却立即遭到斥责,因此被打成重残的也大有人在,惨事发生过几回,便再没有人胆敢企图接近他了。

 尚衣女们照着规矩退至屏风外等候,半个时辰后,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知晓主子自浴桶内起身了,这才连忙上前为他穿上衣物。

 因为已是深夜,她们为他穿上质料舒适的内衫,不系上带子,任那大片xing感的胸膛袒露。

 “都走吧!”他斜卧上chuáng后,再次下令赶人。

 众女面对这张波澜不兴的冷脸,纵然有心伺候,最终仍只能失望的离开。

 不多久,有人在他门边徘徊。

 听见脚步声,他嘴唇微扬,神态不再像刚才那样的冷淡,甚至带了些莫名的làngdàng。

 “你要在外头晃多久,还不进来!”他开口。

 立时门悄悄的被推开一条fèng,有一颗脑袋探进来。“你回来了喔。”余系芍腼腆的笑着。

 “嗯,来!”他的话总是简短。

 她乖乖的走进来,见他居然袒露胸膛,鼻间还闻到一股刚沐浴过的清新味道,她双颊马上绯然,头垂得低低的几乎不敢多瞄他一眼。

 茶夙潭见了衔着一抹笑,也没打算将衣物穿好,依旧舒适的闲躺在chuáng。“这么晚了有事?”他闲闲的问。

 这时间她该睡了才是,他本想明早再去见她的,她却自己先跑来了。清澈的凤眸静静的凝视她。

 被深凝的人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直盯着脚丫,有些期期艾艾。“那个……我是想问你,有……有……有没有?……”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下文。

 “你想问什么?”他难得好耐xing的没发火。

 “有……有没有接到信?”她终于问出口了。这深夜不睡,听到他回来就眼巴巴跑来,为的就是这事。

 “信?”

 余系芍眼眉稍稍飞扬起来,“是啊,我写给你的信……你没有接到吗?”瞧见他深蹙起的眉心,她表qíng明显失望起来。

 “什么时候送的?”

 “两个月前,你一离开,我就送了……”奇怪了,怎会没收到呢?

 “谁帮你送信的?”他再问。

 “我不晓得,我将写好的信jiāo给老爷,他说会负责将信送到你手中的。”原来没送到啊。

 他剑眉皱了皱,“我晓得了,这事我会处理的。”

 “不用处理也没关系的,反正……反正你没看见也好,里头没写什么的……”

 没写什么老头会藏起来?哼!“说说看,你写了些什么?”

 “不说了,既然没看见就算了。”她转身打算走了。

 “回来!”他冷眸敛了敛。

 “是。”听见他扬高的语气,她马上识相的转回身来。

 茶夙潭审视了她一会,见她皮肤水嫩嫩的,脸圆圆的,丰盈了不少,对自己的爹没那么恼了。“坐到我chuáng边来。”他吩咐。

 “啊?”

 “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声音听似一如往常的冷然,她却全身紧绷,马上一屁股坐上chuáng沿,一双圆亮的眼直视前方,不敢乱瞄,就怕看见不该看的。

 他勾了勾唇角。这女人害羞得跟只兔子没两样,真不像是个寡妇。

 “能写信了?”他睇着她染上红霞的侧脸。

 余系芍轻点了头,很不好意思。习读了半年的书,终于能写些字了。

 “那好,以后你就帮着我记些事吧!”

 她听了迅速转过头来,但一对上他赤luǒ的胸膛,马上又慌慌张张的垂下脑袋。

 “你……你让我帮你记事吗?”她口吃的说。

 “你会读会写了不是吗?”他好笑的瞧着她的反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可是……还很粗浅,是十岁孩童的程度。”她没什么自信。

 “那就边学边做事,除非你想在我这继续白吃白喝?”

 这话让她立即挺直背脊。“说的没错,我不能再这么白吃白喝下去。”

 她在这儿,名义上是老爷的夫子,实际上却是成天跟着老爷读书写字,吃香喝辣,无所事事,唯一的苦差事,就是在晚膳后得听老爷谈“心事”,除此之外,她过的简直是大小姐的生活,连一件衣服也没洗过,她原本粗糙的双手早已变得细嫩白皙,让她常常望着它们产生浓浓的罪恶感。

 “好,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帮你记些事。”至少让她有事做,也比较不会遭到府里其它人的白眼,瞧不起她只是个没用的食客。

 “嗯,这次我会在京城多待些时候,等办完爹的寿辰才走,之后我要去趟下坡城,你正好跟着我去。”

 余系芍眼睛瞬间亮起来。“下坡城?”

 “不想去?”他故意问。

 “你真愿意带我去?”

 “除非你不想去。”

 “想,想去,我很想去!”她立即兴奋的应道。

 离家一年多了,不知家里qíng况如何,娘身子可有好些?更不知同样嫁了人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夫婿不在,夫家人对她可厚待?这些她都很挂心,可碍于自己是寡妇的身份,她不敢去关心,怕只会连累姐姐被夫家瞧不起,再加上自己先前过得并不好,也怕姐姐心疼,所以索xing连口信也不敢托人带回给家人,如今她在茶府,日子过得稳定平安,有机会当然想回去下坡城瞧瞧娘,打听姐姐过得好不好。

 就知道她会想去,茶夙潭唇边忍不住浮出一抹宠溺的笑。

 “说说你当初在下坡城的生活如何。”他半阖着星目,全身放松的要求。

 见到他如此模样,她jīng神也自然而然的松散下来。“我家就住在下坡城的老街上,家里有五口人,哥哥老惹是生非,娘终年病着,姐姐与我同一天出阁……”

 他噙着笑听她说起小时候与姐姐到溪边玩耍,不慎落水被路人救起的糗事,还听她提起过年家里米缸连一粒米也没有,一家人跑到亲戚家去乞食,以及后来她兄长惹祸伤人,bī得两姐妹卖身嫁人,筹措银两让兄长脱罪……

 这些他静静听进耳里,不置一语,神qíng也未见波动,她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身子越放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悄悄挪了位置,不到一刻,一具柔软身子缓缓往下落,终至垂躺在他chuáng边,呼吸匀顺的睡去。

 他如深陷泥沼般移不开目光,良久,唇畔才悠然绽出微笑,腾出自己的被子,轻轻覆在她身上,意态悠闲的跟着躺下,眼睛未阖,目光不瞬的凝望。

 “东西呢?”一大清早,茶夙潭出现在爹亲面前。

 “什么东西?”茶联合心虚的装傻。

 他斜睨,“我没什么耐xing,你最好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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