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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皇假后(上)_浅草茉莉【完结】(4)



 祈夜白盯着在地上耍赖的九珍,很想亲自下马去抱她起来,问她疼不疼,但碍于皇家体统,他只能高坐在马背上,使眼色给跟随自个儿多年的贴身小侍。

 周彦会意,立即赶上前去扶人。“权小姐——”

 “什么权小姐,我是权公子,权家的八公子权永平啦!”她马上更正。

 “呃……是是是,八公子快请起,让小的召太医来为您瞧瞧可有伤着了?”周彦好言道。

 明明大伙都知这位“权八公子”女扮男装随行,只是碍于九皇子的命令,没人敢当众拆穿她,还得劳烦众人多加关照,帮着掩护,这其实无妨,只是这位小姐也太不安份了,不会骑马竟偷偷上马,简直是玩命嘛!

 幸亏无事,不然主子不大发雷霆才怪……但主子气的对象可不会是眼前的小姑娘,而是他们这群保护不周的无用奴才。

 “不碍事的,用不着太医,我坐一会,等屁股不那么疼了就起来。”她赌着气说。

 周彦偷偷翻白眼。明明是名门小姐,竟讲粗话,连“屁股”两个字都出来了!

 他瞥向自个儿的主子,就见他在马上瞧起来端正威仪,其实嘴角已在轻颤,显然是憋笑憋得吃力。

 “可也不能坐太久,前头太子的马车已走了有段距离,若回头不见九皇子的身影,定会追问的。”周彦不得不提醒。

 九珍嘟起杏红的嘴,再瞧向高坐马背上的人。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神qíng真的带些许着急。

 她是偷偷跟着来的,才会女扮男装掩人耳目,这时若教人发现她的存在,尽管太子没有责备,但是未能随行的其它皇子得知后,可就有说不完的背后话了。

 她平时虽胡闹,但遇要紧事,还是懂分寸的。“好啦,本小……公子这就起来赶路。”她不甘不愿的站起身,周彦赶紧上前帮着拍掉她身上的尘灰。

 待清理gān净,她才走至祈夜白身旁。“劳烦九皇子挪个位子给我,我不想回马车上去,在那四方小厢里颠得我头都晕了。”她抱怨。

 祈夜白颇有英武之气的轻扫她一眼,颔首。“上来吧。”说着长臂一捞,将人抱上自个儿座前。“走了!”她人一上马,他立即加速追赶皇兄的座驾,身后的大批护卫也随即追上。

 在外人瞧来,两个男人共骑一马,身子都是挺直的,也没啥不对劲,但也只有离他们极近的周彦与几个近侍晓得,自家主子的一只手正悄悄伸向前方人的小臀,心疼不已地搓揉着。

 南陵,大莱王朝皇家陵园,里头供奉了立国两百年来所有的帝后。

 自抵达此地后,太子即展开盛大的祭祀祈寿仪式,随行所有大小官员共百人,一律着深服,持香遥祭大莱先帝们,一同祈求当今圣上能身体康泰,寿与天齐。

 祈寿仪式一连持续三天,所有官员跪地三日不起,就连太子也在地上跪足三日,才在众人苦劝下起身回寝。

 而大伙在太子离去后,也才敢稍事离席休憩。

 “来吧,这是周彦帮我弄来的去瘀药,我帮你揉揉,膝盖就不会那么痛了。”南陵行宫寝殿里,祈夜白手持瓷罐,急着要给某人擦擦揉揉。

 他没想到大哥居然一跪就是三天,自个儿陪跪是应该,但九珍混在随行人员里,也得跟着跪,这会膝盖肯定都瘀青了,他光想就替她疼。

 九珍也不客气,马上掀起裙,撩高两支裤管,露出膝盖,果然原本白皙的地方都青青绿绿一片。

 他当真万分不舍。“早知道会受罪,就别要你跟来了。”他难掩懊恼。

 “算了啦,你不也跪了这么多天?你吃得苦,我怎么吃不得?快帮我上药,等会就消肿了。”

 “九珍真勇敢。”他感动的连忙为心上人上药消炎。

 “来,我也帮你上药,你的膝应该也很疼吧?”

 “我不用了——”

 “七皇子,您看错了,里头的不是——”外头突地传来周彦心焦如焚的阻止声。

 但是,他显然拦不住来人,祈夜行几乎在他话声刚落时便进到寝宫内。

 九珍还没反应过来,祈夜白已经手忙脚乱的将她的裤管放下,舍不得她的白细双腿被瞧去分毫。

 瞧见两人后,祈夜行撇嘴讽笑。“我就说看见权家九小姐也在行列中,这奴才偏说不是,直说我认错,瞧见的是权永平那小子,看来,看错的是周彦,回头我就将这奴才的眼珠子洗一洗,免得他年纪轻轻,眼睛就花了!”

 这话让跟着进来的周彦当场吓得跪地求饶,“七皇子,饶命啊!”

 “七哥,是我要周彦隐瞒的,你就行行好,别怪他了。”祈夜白马上为自个儿的贴侍求qíng。

 “哼,这奴才不知好歹,我都找到这来了,他还敢说谎,胆子也太大了!”祈夜行怒气未平。

 九珍走上前去。“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硬要跟上来的,你想怎么样?”她抬起小巧的下颚,不驯的问。

 祈夜行大祈夜白两岁,这次虽也随行前往南陵,但不同于祈夜白是太子让他来的,祈夜行却是皇上下旨随行。

 祈夜行的母亲德妃,是目前病弱的皇上最常召见的人,连带也使得这位皇子的未来备受瞩目。

 他冷冷睨着眼前整整矮他一颗头,一身男儿打扮的小女人。“你也够胆大妄为的,竟敢女扮男装混进队伍里,这事我若呈报上去,别说你爹受累,就是九弟也要等着遭殃!”

 九珍可是一点惧色也没有。“什么叫混进来的,我是以九皇子眷属的身份同行,我爹与九皇子会遭什么殃?”

 “眷属?”他脸色更加难看。

 “没错,全天下谁不知道我权九珍与九皇子的关系,他要为皇上祈福求寿,身为未婚妻子的我,难道不能陪同他,为皇上的福寿尽心?”她说得理直气壮。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可就算是女眷,为父皇祈福是何等严肃之事,连太子自个儿都没带女眷同行,九弟却带着你,当这趟是嬉戏秋游吗?”提起她女眷身份时,他神qíng明显带怒。

 “就我所知,你不也带了小妾同行?”

 “那不是小妾,那是伺候丫头!”他更正,彷佛不希望被误会。

 “不都一样,那个丫头还刚为你生下个儿子呢!”

 “那又如何?会收那丫头是被bī的——”他话到嘴边突然收口,但那模样像是很不甘心。

 “就算是被德妃bī着收,那也是收了,你带她来,就是为你暖chuáng的人。”

 “我说不是!”

 “就是——”

 “九珍,不许再说了!”见他们快要吵起来,祈夜白立刻板起脸。

 “是他先惹我……好嘛!”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瞧见他脸色不好,又有“外人”在,九珍不得不乖乖收起利牙,站回他身后。

 这让祈夜行见了更恼。这权九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九弟,只要九弟一句话,她就乖得跟猫儿似的。

 ……当真只有九弟能治她吗?

 “七哥,九珍这事还是请你多掩盖,别将事qíng闹大吧。”祈夜白开口恳求。

 “咱们是为了父皇的康寿而来,你偏带着闲杂人等出现,真不象话!”祈夜行立即逮到机会,拿出兄长的口吻训斥。

 祈夜白当下被训得红了脸。“是我的错,还请七哥包涵。”

 九珍见状,气得狠瞪祈夜行,怪他小题大做,他瞧了也不理,径自转过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周彦撂话。

 “回头到我那,给我掌嘴一百,瞧你还敢不敢对本皇子睁眼说瞎话!”这话他自然也是说给九弟跟九珍听的,说完即拂袖离去。

 他一走,周彦立刻垮下脸,祈夜白也露出愁容,虽然确定就算闹到大哥那去,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责罚,但总是教大哥为难,他也不好意思。

 反观九珍,只是朝祈夜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重哼一声后,便不当回事的坐回绣墩上,喝茶去了。

 许是九珍福大命大,七皇子还来不及去向太子打小报告就匆匆被召回京城,说是德妃游园时不小心落水,被救起后大受惊吓,皇上急招他回去安抚照顾。

 “我就知道会没事的。”九珍咬着羊ròugān,得意扬扬。

 “说得好像你早知德妃会落水似的?”祈夜白摇着首。这会两人能舒服的坐在这里,都有感谢太子大哥没再一跪三天,而是一早领着大家在陵庙焚香一个时辰后,就让大家散了。

 原本他还提心吊胆大哥会提九珍的事,哪知他问也没问,连七哥不见踪影,打听之下才知七哥连夜回京去了。

 九珍吃着果子,摇头晃脑,一双水灵大眼似笑非笑。“我是不知德妃会落水啦,我只是想——”

 “只是想七哥应该不会去告发你!”他眼神忽而锐利起来。

 见状,小丫头迅速上前,伸出白嫩的小手轻拍醋男的胸膛。“哪有,哪有那样,我是说太子爱护你,哪次不是爱屋及乌,对我的顽皮睁只眼闭只眼?所以不会有事的。”她忙解释。

 她和七皇子四年前有些纠葛,从此这位皇子对她的态度就yīn阳怪气,不是极尽刁难就是……总之,他的表现让她正牌的未婚夫大人很吃味,但碍于那人是他的七哥,对于对方的敌意也就尽量隐藏了。

 可是私底下,这家伙醋劲依旧大得很,平常什么事都由她,唯她心头若有丁点儿的“走私”,他立刻火山爆发,半点不容。

 “大哥纵你,不只因为我,还有你爹是朝廷重臣,你大哥与太子是至jiāo好友等原因。你靠山太多,才养成你这无法无天的个xing。”瞧着胸前的柔荑,祈夜白脸色稍缓,但又忍不住数落两句。

 她立即缩回手。“我哪无法无天了?这趟南陵之行可不是我主动要跟,是谁当作赔礼拜托我的?!”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这总成了吧!”见她恼了,他马上又陪笑脸。没办法,欠她的!

 九珍抿嘴低笑。“不成,今天太子没长跪的意思,正好,我来到南陵都还没机会瞧清这里的风光,你得陪我出去走走。”她得寸进尺。

 瞧着她的小脸兴致勃勃,他怎说得出一个不字?再说他本来就有此打算。

 “走吧,南陵的枫红最迷人了,我带你赏枫去!”他动手整整她的衣。穿了男装的她,确实有几分yīn柔男子子气。

 尤其她的双眸,晶灿有神到不时令人错觉似有水晶在里头跳跃,总让他不管在任何qíng况下,一眼既能辨识出她的所在。

 记忆最深刻的是,上元节人人皆戴着面具游街,他却能光凭她的眼神,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准确地握住她的手。

 这双眼睛就代表她的灵魂,无可替代,让他从不曾错认过任何一次。

 只见她才听说要去赏枫,马上笑弯了双眸,眼睛水亮水亮的,简直要吸去他所有目光,连余光都不留,只能盯着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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