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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嫁/别拿爱情说事儿_不经语【完结+番外】(70)

  涂苒说:“要不把这房子换个小套给您留着,剩下的钱给涂峦,他也工作了,自己还一部分房贷总是可以的吧。”

  王伟荔赶紧道:“不行啊,他才工作多长时间,你还得帮帮他。养孩子的事让你老公多cao心些吧。”

  涂苒犹豫了一会儿:“他不过一个工薪阶层,赚点钱还忙得要死,工作压力也大……养孩子当然应该,但是全推给他……这样不太好吧。”

  王伟荔骂她:“我就说你傻,他家老爷子是做什么的,你给他家生的这孩子可是长子嫡孙,帮你们养那是应该的。”

  涂苒反问:“要是他们家穷呢?没这个能力呢?”

  王伟荔说:“那只能怪你眼光差,现在的小姑娘都多现实啊,找婆家那是一定要房要车,能捞一点是一点。谁会像你,也看不出别人对你有多好,你就这么着尽会替别人考虑,胳膊肘往外拐。反正我丑话说前头,以后你在别人那儿受了气,还是会回来找自个儿爹妈,这世道,最终还是娘家人可靠。”

  涂苒被她一席话说得五味杂陈,gān脆不再言语,王伟荔见她这样,更觉得恨铁不成钢。

  傍晚,陆程禹下班过来看儿子,见这对母女之间氛围不对,也不多说什么,从钱包里抽出张银行卡塞给涂苒说:“最近妈也挺辛苦,你看她喜欢什么,就去买点。”

  王伟荔听了忙说:“不用不用,带自家孩子有什么辛苦的,你们有这个心就行了,千万别乱花钱。”

  涂苒心里正别扭着,说什么也不接那张银行卡,只说自己有钱,会看着办。

  陆程禹笑笑,不再勉qiáng。

  待得女婿走了,王伟荔拉着女儿问:“你那小家的钱现在谁管?”

  涂苒答:“各管各的。”

  王伟荔说:“那怎么行,一个家里,要是女人不管钱,这个家永远殷实不了。这男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钱。”

  涂苒说:“他也不会乱花钱,一直存着钱想在咱们这边买房呢。”

  王伟荔说:“那也不行,这男的是说变就变的,你们现在又两地分居,钱上面你一定得看牢,不然会出幺蛾子,他刚才给了你就应该接着……还有啊,你俩长期不在一块儿住,这夫妻生活方面……”

  涂苒顿时臊红了脸:“妈,你说这些做什么……”

  王伟荔叹气:“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可臊的。我跟你说,男的就那么回事,不像女的……你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着就着急,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

  王伟荔带孩子带得心烦,成日里又想些家长里短,还翻来覆去把那些过来人的道理在女儿跟前念,涂苒被唠叨得没脾气,再加上这一有孩子,还要cao心自家兄弟的事qíng,经济方面顿觉压力徒增。她在家里越来越呆不住,不得已gān脆请了个钟点工买菜做饭,自己趁着还在休产假的闲暇去帮李图打理生意。

  如此这般倒好了,生活上有所宽裕,母女俩见了面反倒不似以前那样拌嘴。

  然而,随着工作量的增多,涂苒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晚上难免饭局应酬,白天呢倒是可以在家休息一会儿,这样一来,却是和孩子他爸很少打照面。

  涂苒不在家,陆程禹也不方便大晚上过来呆着,有时候他工作忙来得晚,孩子已经熟睡,岳母因为补眠也陪孩子睡了,他在这儿无事可做,更不好叨扰了。一来二去,两人十天半月见不着面。

  涂苒也觉得这样不大好,就特地在陆程禹休假的那天将工作挪开,特地在家候着。那人倒好,一个电话过来说医院走不开,又白费她一番心思。王伟荔看在眼里自然免不了一番唠叨,忠言逆耳,涂苒也逐渐失了信心磨去了耐心,只好让自己更加忙碌起来,甚至有意无意避开能够碰面的时间段,如此也好过满怀着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久而久之,倒真成了谁跟谁在赌气一样。

  那晚,涂苒随李图请客户出去腐败,完了时间还早,她心里虽记挂儿子却又不想回家,是以从饭店出来,拐了几条街寻了间冷冷清清的酒吧进去。李图见她一路郁郁寡欢,放心不下,只得跟着她。

  涂苒给自己叫了酒水,见李图来了也给他斟上一杯,嘴里自嘲说:“太没责任心了是吧?我也觉得自己不配当母亲。”

  李图品着她说这话时特别颓废,只好往轻松里回应:“是我连累你,让你出来帮忙应酬。”

  涂苒微微摇头:“不是,是我不愿面对现实面对矛盾,一心钻进钱眼了,不过除了能给家里赚点钱我也没别的用处。结婚时,我考虑的就是钱。后来我总问自己,要是不知道他家条件还行,我会主动提出结婚吗?这问题从来没有肯定的答案,我那会儿也是,觉得自己过得太累就想找个人帮我改变现状。说到底,无非是软弱和虚荣……”

  李图打断她的话:“现在人结婚谁不考虑对方条件?物价房价这么高,如果双方条件都一般,又要买房又要养孩子,那过日子就是在温饱线上挣扎,找个经济条件好点的对后代也好啊,这个也没什么错嘛。”

  涂苒笑,“是没什么错,但是结婚后要求越来越多就会出问题。你既然是奔钱去的你就别考虑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好好过日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然别人烦你也烦,夫妻关系只能越来越糟,对孩子没好处。所以啊,你要么只谈感qíng,要么就只朝钱看,要么,你在重感qíng的同时捎带着考虑点经济条件,不能像我这样,原本是冲着钱来的,等自己生活改善了,又找人要感qíng。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李图看着她:“能够自我批评是好事,但是你对自己也太刻薄了。”

  涂苒又是摇一摇头,问他:“你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吧?”

  “卓文君的条件要是搁现在,就是全国第一重工业垄断财团一把手的掌上明珠。可是她为了感qíng和有才无财的司马相如私奔,没了锦衣玉食变得一穷二白,迫于生计,帮老公在闹市中卖酒,两人那会儿是不离不弃。后来司马相如得到汉武帝的赏识终于扬眉吐气,可惜也从此几度饱暖思yín`yù,把糟糠变成家里的摆设。”

  “卓文君当然不甘心,接连写了几封书信,终于挽回丈夫的心,那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是她写的。仅凭几首诗词就能让老公收心,知道是为什么吗?不单是她有才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在年轻的岁月里有过一段非常真挚的感qíng,并且风雨同舟患难相随。所以司马相如始终记着她的好。”

  涂苒自嘲,可惜,我只是那个摘桃子的,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选择和他过一帆风顺的日子。所以人家念旧也是qíng有可原。这女人哪,眼光还是要长远,不能只看得见眼前的那点利益。那时还以为自己聪明,沾沾自喜,实际是愚不可及。

  李图被她一番话说得有点儿心有戚戚焉,又有些伤感,认真劝慰道:“都两口子了,你有什么想法,要和他说。”

  涂苒低声道:“不说,因为我心虚。”

  李图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应对,用手去掩住杯子,不让她再喝。涂苒笑道:“我这是矿泉水,你那才是酒。”李图将信将疑,端起她的杯子闻了闻,的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涂苒说要请李图吃宵夜。李图问:“因为我知道你太多的隐私,你想封我的嘴吗?”

  涂苒说:“是我一时没忍住把老板当做qíng绪垃圾桶,我怕被人炒鱿鱼。”

  李图大笑:“为了让你安心,我只能紧着贵的多吃点。”

  不知不觉过了晚上十点,李图开车送她回去,夜空里纷纷扬扬又飘下雪花,附着在街边渐渐暗灰的旧雪上。

  车子进了小区,拐入涂苒娘家所在的街道,远远的路灯下有一人在慢慢踱步,待离得近了,才看清是小石头他爸。涂苒心里诧异,又见陆程禹身上穿着她那天给买的大衣,很合身。只是他没系围巾也没戴手套,那衣服看起来也未必有多保暖。涂苒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穿着太多,这么冷的天顶多是外套里面添件薄毛衫。今晚的风还大。

  车缓缓开过去,陆程禹站在前面看着他俩,倒像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李图说:“在等你呢?”

  “是吧。”

  李图又说:“想下车?”

  “是的。”

  李图笑笑,最后问了句:“他爱你吗?”

  涂苒一愣,霎时就觉着那个字眼过于陌生,让人听起来又无比膈应,不由跟着笑起来。

  李图却敛了笑,认真的瞅着她。

  涂苒沉默,对于将才那个问题,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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