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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同欢_临渊鱼儿【完结】(53)

  他话声一落,所长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拳头,盛千粥激动得抱住了旁边的杨小阳,温千树则是急忙跑过去,“怎么知道的?”

  古有听音辨形的说法。

  一般来说,大型古墓在修建之初,都会在四周填充大量的泥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泥土发生了自然的沉降变化,就会出现外实内空的现象,这种墓地,一旦受到外界的qiáng烈震动,就会发出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响声。

  刚刚霍寒就是根据打雷时地表传来的声音,捕捉到了与他处细微的差别,从而推测出墓地的位置。

  “千万,把工具拿来。”

  “好嘞!”

  盛千粥很快把洛阳铲拿了过来。

  这种活儿过去都是他在gān,也不等霍寒指示,就开始动作了。

  其他人都屏息凝神地围在旁边看,霍寒则是在四周警戒。

  乌云压得更低了,空气里已经有了雨的气息。

  盛千粥也露出了这个年纪鲜少会出现的肃穆表qíng,他慢慢下铲子,一开始手感很轻,这说明泥土软,渐渐地就有了比较大的阻力,这说明泥土成分已经发生了变化,再继续往下……手心忽然传来一阵qiáng烈的震颤感,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震了一下,“寒哥!”

  霍寒走过来,蹲下。

  刚拔出来的铲子,上面沾的土有着不同的颜色,霍寒捻了些泥,在指尖搓开,找到细碎的木屑和灰状物。

  盛千粥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脸喜色,连声音都在发颤,“寒哥!古墓……就在这下面!”

  所长“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激动得难以自已。

  霍寒跟他说,“你马上下山,把所里能召集的人全召集了,立即封山。”

  “好!好!没问题,我这就下去!”

  温千树也走过去,碰了碰霍寒的手背,两人视线轻轻碰上,笑了。

  所长跑得很快,身影在林中消失不久,倾盆大雨就“稀里哗啦”地下了起来。

  盛千粥连忙收拾好工具,几人冒着雨在山林前行,还好没走出多远,就找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山dòng。

  温千树有霍寒护着,身上湿得并不多,倒是他自己,衬衫给她挡雨,只穿了背心,几乎湿了个透,两人挨着坐在石头上,她抬头望出去——

  相思岭,俨然已经成了雨的世界。

  ***

  天色暗了下来,相思岭附近的某座山下,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被风chuī得东倒西歪。

  帐篷里,德哥双手枕在耳后,正闭目养神,军哥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

  军哥懒洋洋地问,“小曾啊,你跟在我身边多久啦?”

  小曾想了想,“差不多八年了吧。”

  “也是够长时间的了。”

  “是啊。”

  突然间钻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军哥、德哥不好了!我们事先踩好的点附近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派出所的所长,另外几个……”

  他开始描述起几人的特征来。

  “霍寒!”德哥猛地坐起,“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他,这是专门跟老子杠上了?”

  军哥笑得耐人寻味,“这文物保护专案组的组长,消息也够快的,倒真是挺有意思。”

  这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德哥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一脚踢翻了酒壶,酒水洒了满地。

  军哥又说,“你不是想找他算账吗?这不主动找上门来了,一次xing算个清楚呗。”

  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相思岭作为雪耻的关键一战,他可不想中途出一点纰漏,德哥咬牙切齿,“霍寒,你给老子等着!”

  风雨声喧嚣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yīn暗的帐篷里,没有人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小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qíng绪。

  第四十一章

  雨势渐大,连山dòng口都开始积水了,风和雨一起灌进来, dòng中本来就yīn暗cháo湿, 只靠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撑起些许光亮, 每个人的脸都陷在yīn影里。

  温千树坐在霍寒身上,天气一变, 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像针扎一样难受,酸疼中又带着软麻。

  霍寒正帮她揉着,他的手心仿佛燃着一丛小火焰, 碰触过的地方暖意滋生,外面雨声大作, 她的心却莫名平静,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慢慢闭着眼睛靠在了他肩上。

  睡了没多久,被人推醒, 温千树迷糊睁开眼, 只见妈妈一脸笑意站在chuáng边, “繁繁,快起身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再贪睡了。”

  她懵懂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惊讶地看到, 镜子里自己身穿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裙摆压着金线,胸前的一双鸳鸯刺绣尤为jīng致生动,弟弟周暮雨蹲在地上把绣花鞋的穗子拨过来又拨过去,抬头开心地说,“姐姐别发呆啦,姐夫在外面等着了。”

  姐夫?

  温千树疑惑极了。

  妈妈在旁边落泪,继父柔声安慰她,“哭什么,这是繁繁的大好日子,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白雪歌小女人似的倚在周暮山旁边,娇滴滴地笑,“繁繁,你是不是开心傻了?”

  大家都笑。

  只有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很快就被送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到了山里,路不平,晃得温千树昏昏yù睡,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她是生生闷醒的。

  她发现自己睡在棺木里,四块坚固的木头将她死死地钉住,她大喊、捶打、挣扎,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奄奄一息,在那么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空气、希望和她都被判了死刑。

  她重新闭上眼,安静地等待结果。

  时间跟着心跳声一点点流逝。

  “繁繁!”

  空气和声音一同灌进来,震耳yù聋,心跳yù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上方的人,大滴的泪从眼角滑落,“爸爸!”

  她知道的啊。

  她怎么会忘了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只为她而来。

  她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

  千敏之抚着她后背,“繁繁别怕,不怕啊,是爸爸。”

  她终于止住了泪,却听他说,“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不可以不要走。”

  再没有声音回答她。

  温千树吸吸鼻子,眼前还是一片昏暗,对面盛千粥和杨小阳背靠背睡着了,耳边有濡湿气息凑近,“做噩梦了?”

  她这才察觉自己紧攥着他的手,连忙松开,却被他轻轻反握住,“繁繁。”

  “我梦见我爸爸了。”

  霍寒环在她腰上的手不知觉收紧,难怪她在梦中那般无助,那声低泣仿佛仍在耳边,刺得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只是梦,没事的。”

  声音低得只有彼此才能听见,“我在,一直都在。”

  应该是之前听过冥婚新娘的事,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那时她就想,如果是自己有这种遭遇,爸爸哪怕拼了命也一定会来救她的。

  “霍寒,我是不是很不孝。”她那会还是太任xing了,平白làng费掉了那么多的时间。

  “没有的事,”他晃了晃两人相扣的手,“亲qíng没有对错之分,父母的爱比山高比海深,无论发生什么,我相信你爸爸,一定为你感到骄傲。”

  她想起他母亲为追随父亲抛下他们兄妹的事,当年那么柔嫩的肩膀,硬是挑起了一个家,他始终比她坚韧太多。

  “你有怪过你妈妈吗?”

  多年的艰辛只化作了唇边一丝云淡风轻的笑,霍寒摇摇头,“从来没有。”

  他说没有,那就是全然没有。

  温千树用力咬住牙根。她怪过,怨过、恨过。

  外人眼中的完美家庭,其实都是靠谎言堆积出来的。

  爸爸在酒店出轨被人当场发现,他对妻子只有一句苍白的jiāo待,“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妈妈一时难以接受,拖了三个月才办离婚。

  离婚第二天,爸爸和他的qíng人领了证,讽刺的是,离婚一个月,妈妈发现自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也火速和孩子生父周潜重组了家庭。

  一个家,就这样支离破碎。

  从始至终,没有人来问过她的想法,最后法院把她判给了爸爸。

  她却谁也不想跟,开始四处漂泊,流làng。

  如果没有当年的离家出走,她也不会遇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经年后,因果循环,谁是谁非,如何来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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