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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_酥脆饼干【完结】(143)

  她长叹口气,只觉得又失落。无论谢令鸢是防备着她,才没有表露出真实的忧怖;还是谢令鸢没有将皇后怀孕当回事儿,都仿佛是天堑一样的隔阂。

  谢令鸢见她一脸失望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无奈。便琢磨着,是否要做些增进感qíng的日常,来转移何贵妃的心绪——可何韵致今天听闻如此噩耗,自己再夸她什么,显然时机不对,马屁是要拍在马腿上的。

  她想了想自己的三个日常,【睹物思人】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慷慨陈qíng】是演讲,可是自己能对何贵妃演讲什么呢?放下私心,退一步海阔天空,共建和谐后宫?这种话对后宫女子,除了拉远彼此距离,再没有什么作用。

  想来想去,今天也只有送何贵妃礼物了。只是她方才来得仓促,是被宫人从武修仪宫里叫出来的,唯有送随身物件。谢令鸢低头打量,忽然把手中抱着的手炉,塞进了何贵妃怀里:“暖吗?”

  何贵妃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手炉的温暖传入她心窝:“是暖的啊。”

  谢令鸢听了就是一笑,那笑靥如花,笑的贵妃心里打颤。“这日头虽寒,我却盼着你,心也能暖起来。哪怕我们做最坏的打算,以后当了太妃,去守灵什么的,只要互相做着伴,冬天能这样取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吗?”

  这话说的温暖又坚定,然而,何贵妃完全不受用。

  什么当了太妃去守灵?她堂堂贵妃,坚决不能有这一天!这样安慰的话,完全起到了反作用好么!

  何贵妃心中不悦,面上好歹克制了,将手炉推了回去:“我不冷,妹妹自己留着吧。”

  谢令鸢为了完成日常,哪儿能收回这个手炉!她眼珠子一转,又把手炉塞回去:“姐姐何必客气。若实在过意不去,便也送妹妹一样东西,不就平了?”

  “……”何韵致登时语塞,谁过意不去了?她堂堂何氏贵女,还会有过意不去的时候?个手炉而已!她就是委屈,德妃根本不明白她的焦虑,甚或防备着她!

  何贵妃决定不理睬谢令鸢,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妹妹心意我领了,今日也有些乏了,想先小憩一会儿,妹妹请便?”

  贵妃下了逐客令,然而谢令鸢的礼物还没要到手啊!她眼睛在贵妃的宫殿内一扫,竟然都是些珊瑚树、玉摆件之类的,价值连城。她贸然张口要这些,好像别有居心似的。

  贵妃呷了一口顾渚紫笋,并不看她。

  茶。

  谢令鸢眼前一亮!

  她也端起面前的茶,呷了一口道,陶醉道:“好茶,好茶!姐姐这里果然物华天宝。既然姐姐乏了,我也不便叨扰,但这茶还没喝完,倒了未免làng费,我先端走喝了?”

  不待何贵妃反应过来,谢令鸢端起她的青瓷茶杯,跑了。

  何贵妃:“……”

  她目送谢令鸢离开的飘然身影,眼睁睁看着德妃端走了她宫殿的茶杯……

  可恶!她到底为什么会想着叫德妃来诉苦!

  德妃的身影消失在重华殿外,莲风侍立一旁,这才跪下来,低声提醒道:“娘娘,您方才对德妃……太过了。”

  像是在家里时,和父兄撒娇一样。

  “奴婢斗胆,德妃娘娘她……没有必要,和您心qíng一致啊。”

  听莲风委婉的提醒,何韵致被蓦然点醒一般。

  是了,她凭什么要求德妃与她同仇敌忾呢?

  以前她身为贵妃,不也这么过来的么?从未想过要别人与她同心一力,哪怕是丽妃,她们也是各自行事,并无结盟之意。

  是从什么时候起,当德妃对着她有所防备、有所保留,或者与她的想法南辕北辙,她会觉得失落?

  是因为……无意间把谢令鸢当成亲近的人了么?

  不能这样。

  后宫是个经不得考验的地方,凡有真qíng,就会有背叛的风险和伤痛。

  且谢令鸢对丽妃、武修仪她们都是一样的好,前段时间的夜里,甚至还与武修仪共侍萧怀瑾!在谢令鸢心里,她与郑妙妍、武明贞也没什么不一样罢?

  那自己又何必将她当的这么特殊呢?

  何贵妃的心被如麻思绪缠绕得越发收紧,待她条条缕缕地理通了后,不甘地叹口气:“方才是本宫反应过了,莲风,你去库里选一对紫檀木摆件,送去丽正殿。”

  她没说赔罪二字,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莲风自然也不敢提这二字,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便退了下去。

  谢令鸢走出重华殿,手里没有手炉,只怪模怪样地捧了个青瓷茶杯,冬日冷意忽的就杀入了心底。

  她抬起头,天色yīn冷,枝桠光秃,有乌云隐现。是要变天了。

  何韵致提醒的,她逐渐也想明白了。皇后生下嫡长子后,她们在后宫的生存空间都会更为挤压。

  她从未将命运真正系于后宫,所以没有贵妃那样的烦恼。但贵妃本就是在意权势得失的人,她的安慰与陪伴,注定无法走到贵妃的心坎儿里。

  想起了何贵妃的识海,她唯有日后不断地开解,兴许能够化解贵妃的心病。

  曹皇后怀孕一事虽未宣诸众人,然而私下流传,却仍在后宫惊起了不小的波澜。

  在各种揣测中,仙居殿却依旧安静,一派淡然。

  由于中宫停了晨昏定省,白昭容是待大年之后,才又去坤仪殿,向曹皇后请安祷祝。

  。

  巫蛊陷害一事,曹皇后两日内便肃清了身边的宫人,只留了贴身宫女抱翠,却是没怀疑到白昭容身上。

  自然,白昭容行事,也不会露出蛛丝马迹。她被送入清商署之前,有些旁的本事,是费功夫练就的。

  人偶以“长相依”藤蔓的汁水,浸了两日。这种用来贴花钿的汁水,胶xing极qiáng,若非用特制的汁液,是无法卸掉的。而长相依的胶水,每个宫殿都有。

  那日她膝行到皇后案前,向皇后敬茶,而后俯首磕头,趁着皇后喝茶的功夫,大袖遮住手下动作,迅速将人偶贴于案几下。皇后只当她是服软了。

  。

  与皇后怀孕的传言,一并袭来的,是太医给白昭容的诊断。

  年前宫里诊平安脉,是妇科圣手陈院判。白昭容对他说,自己无意间喝了一碗汤,请他看一下。陈院判细细诊脉,足有两炷香的时间,又问她服药后的状况,而后箴默不语。

  她心下忐忑,问他实qíng。陈院判才叹息了一声,毕竟是在宫里行走了大半辈子,历经三朝,后宫这些yīn私事qíng太多了,他不去揣测,只为难道:“娘娘这身子,以后怀孕,怕是艰难,得需花个几年时间,仔细调养,方能一试。”

  白昭容怔立良久,连问一声都忘了。陈太医何时离开的,她也全没了印象,空茫、绝望、仇恨如同海啸,一làng接一làng地腐蚀心头,待她回过神时,天色都晚了。

  。

  除夕宴上,她面上一切如常,看着萧怀瑾和皇后并肩坐在御阶上,头一次觉得那样刺眼,头一次明白了何为妻,何为妾。

  待过了几日,瑞雪之后,她便去坤仪殿,向皇后拜早年。坤仪殿里,萧怀瑾也在。意料之外,qíng理之中。

  瑞雪折she出初chūn的阳光,坤仪殿仿佛都比平日亮了三分。曹皇后淡笑着说话,忽然偏开头,捂住嘴,一副作呕的模样。

  。

  白昭容微笑着,直到从坤仪殿告退,回到仙居殿,那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

  曲衷不安地问她:“娘娘,您在想什么?”

  白昭容摸了摸脸颊,那笑容消失了。她亲眼目睹了一切,总算确认,怀孕一事,并非皇后从萧怀瑾那里避罪的托辞,而是真的。

  “你有没有觉得冷?把外殿的门关上,再加几个炭盆。”她吩咐着,只觉初chūn的冷意,寒到了心底。

  一直一直,她在期望些什么呢?

  不惜拖延陈留王的计划,行着她自己的打算。

  生出那些可笑的、不自量力的期望,想为皇帝生下子女,想坐稳后宫的位置……直到被皇后灌了一碗避子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想求萧怀瑾为她主持公道,然而皇后却怀了他的孩子,迫得他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连诉苦都不能。那些深qíng,何其苍白。即使诉说苦楚,也不过是在他心头chuī过了一点风,过了就没了踪影。

  元月伊始,天赐十二年,皇后孕足三月,脉象稳健。

  萧怀瑾便在含元殿,当着朝臣受贺时,向天下广布了国嗣有望的消息。

  一时间,满朝哗然。

  在纷叠如cháo水般的议论声中,曹丞相眼中有自得,与虢国公视线相接,转开去看向地砖。何道亨面色稳稳的,没有什么异状,胡子却在抖动。郑舒才眼中闪过愠色,谢节垂着头,眉心不经意地一皱。陶虔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曹丞相,随后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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