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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改造计划_七杯酒【完结】(56)

  他觉察到了,手上动作不停,轻笑一声:“好看吗?”

  沈晚照还以为自己暗搓搓地偷窥没被察觉,吓得一个激灵,嘴里胡乱答道:“老师是天人之姿。”

  他慢悠悠落下最后一笔,唇边的笑意越深:“我问的是字,阿晚,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晚照:“……”麻个吉,好想揍人。

  其实过了这么些天,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她心里火气也确实消了不少,但对他却没法子像从前那般信任。

  当朋友最基本的就是彼此信任,相互了解,被骗了一个多月,她自认是很难再信这人了,所以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打算当不相gān的人待,她还有欣赏美色的权利,多看会儿美人怎么了?

  沈晚照自以为找了个很合理的理由,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过被人发现也不大好意思再偷瞄,她立在石桌边,垂眼看着他写好的字,写的是端正规矩的楷体,也被他写出秀逸风流来,风格自成一脉,颇有大家之才。

  她暗自比较了一下,她爹也算是门面功夫做的极好的,一手字写的相当漂亮,但跟温重光比还是差了不少,显得有形而无骨,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压低了身子,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地跟着描绘,准备偷师去人前装bī。

  他觉察到她突然的靠近,笔尖微微一顿,看似实在写字,其实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略一抬眼就能瞧见一只jīng巧圆润的耳朵,耳朵上挂着玉珠耳坠,竟不知耳垂和玉珠哪个更莹润些。

  他吐息都凝滞了一瞬,落笔也心不在焉,匆匆写完最后一张,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一点莹白上,趁着站起来的这个动作,嘴唇有意无意地挨擦过去。

  这是她的敏感点,被人一碰身子便是一颤,捂着耳朵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无暇细想便冲口道:“你做什么?”

  他脸上的表qíng毫无破绽,五分愕然五分疑惑:“怎么了?”

  沈晚照凝视他半晌,压下心里的震颤,退后几步别过脸:“没什么。”

  她想了想,又伸出手:“我的五十两银子!”简直给大佬跪了!

  温重光道:“你随我来吧。”

  沈晚照用全身的力气将脸上写满鄙夷:“你不是说让人去取的吗?”

  温重光眨了眨眼,一点泪痣显出别样冶艳:“我骗阿晚的,想让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

  沈晚照:“……”这个人比解明还槽多无口,真不知道这些才子都是什么毛病。

  她嘴唇抿紧了,脸上满是不悦:“老师还是按着规矩来吧,叫学生阿晚,学生实在担待不起。”

  他却笑了:“那叫你四娃吗?”他认真地想了想:“或者蛇jīng?”

  沈晚照:“……”Σ(°△°|||)︴

  为什么他会知道葫芦娃!难道首辅也是穿越的?她满脸惊恐,在原地消化了半晌,才小心试探唱道:“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朵花……后半段你唱来听听?”

  温重光:“……”

  他在原地默了一时,沈晚照才知道自己脑补过度了,呵呵gān笑两声,自己给自己圆话:“我娘小时候常唱给我的。”

  他含笑道:“很好听。”

  沈晚照把五十两银子都抛到脑后去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四娃和蛇jīng的?”

  温重光先一步跨进门槛:“自然是你说的。”

  沈晚照立即否认:“不可能。”

  他勾头看她一眼:“有一回你喝醉了……”

  他后面显然有未尽之言,沈晚照想到自己确实被沈明喜灌醉过一回,听他说的心惊胆战,紧张地抿起唇:“除了说这个,我还gān什么了?”

  他适时地露出几分无奈,好似难以启齿,摸着自己的嘴唇不言语,过了半晌才道:“没什么……”

  这话显然就是在说有什么,沈晚照看了看他水润的唇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他突然把话头拉了回来,目光在她娇嫩的面庞上兜转,忽的轻笑道:“既然你不喜欢阿晚,那就叫娇娇儿吧。”

  沈晚照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角耷拉下来:“老师,你自重点吧。”

  温重光却不言语了,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捧出个沉甸甸的锦盒来,倾下身递给她:“小心,这有些沉。”

  他弯腰的时候一条络子从怀里掉了出来,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瞧,竟然是她上回送他的那条锦鲤,她见他一直没戴,还以为是他嫌样式不好,没想到竟是在怀里放着。

  她神qíng难免有些古怪,他浅笑解释道:“哈哈老喜欢抓它玩,我不能露在外面让它瞧见,只好放到怀里了。”

  沈晚照听完了,想到他当初也帮过自己不少,还当了一回铲屎官,心里的恼恨淡了些,随口问道:“哈哈最近如何了?”

  他垂眼一笑:“近来很喜欢闹腾,倒是不像寻常猫儿一样懒吃懒睡。”

  沈晚照笑道:“嘿嘿也是这样。”

  她冷不丁瞥见他桌上放着一幅画儿,用犀角的镇纸压着,离得远了倒也瞧不清画的是什么,只能隐约看见只画了半幅。

  他见她看过去,笑了笑道:“是打算送给你的,权作借了你银子这么些天的利息了。”

  她守财奴似的抱着匣子,叹了口气道:“听说您的丹青价值千金,学生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温重光送她出门,直到到了夹道的尽头,眼看她走的看不见影儿了才转身回去。

  沈晚照抱着匣子回了学生,韩梅梅先呀了一声,站起身就要扑过来:“什么好吃的?”

  她抱着匣子侧身躲开:“什么吃的,是正儿八经的银子,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

  韩梅梅无趣地撇了撇嘴。

  她想到题目还没贴,于是给自己学舍留了一份,找人要了浆糊贴在学舍的墙上,特意贴在不显眼的角落,韩梅梅跟在她身后帮忙,念道:“甲不慎骗乙足一月……何解?这是什么鬼题目?”

  沈晚照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管呢,写你的作业去。”

  她说完就拎着一小桶浆糊往男子学舍那边走,迎面就见两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是殷怀俭,另一个曾经老跟在余二身边那个娘里娘气打扮yīn柔的少年,如今正黏在殷怀俭的身边。

  殷怀俭秀气的眉毛紧拧,冷冷道:“……滚开,碍事。”

  那人把嘴巴一撅:“俭哥,你有什么事儿,这书院里我熟,没准我能帮上你呢。”

  殷怀俭漠然瞧着他:“想打人,你能帮我吗?”

  那人身子缩了缩,做了个抛媚眼的动作:“我可以……帮你找人过来让你打。”

  语调之妩媚,就连沈晚照这个正儿八经的少女自叹弗如,她见殷怀俭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忙上去解围:“表哥你在这儿啊,正要找你呢。”

  殷怀俭面上的表qíng微缓,冲她点了点头:“阿晚,你有什么事儿?”

  沈晚照故意看了黏在他身边的人一眼,那人脸皮虽不薄,但到底有人在也不好意思继续搭讪,表qíng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便扭身走了。

  她好奇问道:“表兄,你怎么招惹上这等人了?”

  要说这人也是书院里的一位名人,名唤蒋炽,好似与余二有远房亲戚的关系,但因为行止娘气,听说还有龙阳之好,被戏称为蒋二娘,他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恨不得自己没了那样零件,真成了个姑娘。

  殷怀俭眉心蹙起:“你何时见我招惹过这等不着调的?是他自己硬要跟着我的。”

  沈晚照抬眼瞧了瞧他,想他大概是因为长相女气,容色才学又出众,被蒋炽当成同道中人了。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同qíng地看了他一眼,宁可长的普通点,哪怕是五大三粗呢,也比好端端一个有为青年走到街上被人当做断袖或者妹子qiáng啊。

  殷怀俭给她看得不大自在,先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沈晚照定了定神,把手里的题目递给他:“表姐……咳咳,表兄,你把这个发到你们学舍吧,是首辅布置的题,写了要jiāo的。”

  殷怀俭蹙着眉上下看了看:“怎么这么奇怪?”

  沈晚照道:“我怎么知道?”

  殷怀俭也就不再多问了,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的低声问道:“温首辅他……没对你如何吧?”

  沈晚照不大爱听人问这个,只是淡淡地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让我过去帮忙抄撰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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