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只是一抹魂魄，什么都碰不到……
终于，顾屹之穿过她的身体，越走越远。
***
“祁绾？”姜荞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诧异道。
原是一脸傲气的女子如今却是娇媚动人，姜荞暗想着许是昨夜的一番云雨……
姜荞的视线落到chuáng榻之上的萧珏的身上——此刻萧珏盖着薄被，上身赤、luǒ的搂着身侧一脸熟睡的女子，白皙的肌肤之上，满是鞭痕和齿痕。
“姜荞，如果一个男人让你失去了一切，可是你爱他，你会怎么做？”祁绾朱唇轻启，道。
失去一切？爱他？
傅珩！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姜荞的音色清冷，缓缓开口道，清丽的小脸满是斩钉截铁。
祁绾瞧了萧珏一眼，淡淡道：“昨夜我跟他说，若这一次我能怀上孩子，与他的往事，便从此释怀。我会陪在他的身边……生死相随。”
姜荞的眸子一怔，脸色有些发白，音色微颤，“你不是……”
“你知道我有多想怀上孩子吗？这样我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一年了，我在这大曜国的后宫待了一年，夜夜缠绵……”祁绾的凤目冰冷，唇畔扯出一丝冰凉的冷笑，似是嘲讽一般，“明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他的目的，明明这一切我都知道……”
这个温润如玉、待她体贴入微的男子，从头到尾，对她只是利用而已。现在他爱她，可是这有什么用。
……已经回不去了。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我都怀不上孩子。”祁绾唇畔的笑容更甚，可是眸中的寒意亦是凛冽了三分，“……那次小产之后，我喝了药。”
“他想要用孩子困住我……休想。”祁绾咬着牙，可是双目却是水光盈盈，紧握着拳头，字字慑人，“他让我没了孩子，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姜荞感觉自己的背脊渗出了丝丝凉意。
她是知道的，萧珏的不举，亦是祁绾下了药。
看着祁绾冰冷的脸色，姜荞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如果……如果以后自己重生了，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祁绾，傅珩，就是第二个萧珏。
不……还有一个顾屹之。
脑海之中顾屹之的脸是这么的清晰，当他吻着自己的尸体的时候，是这么的温柔。她对顾屹之，只是感动，她不爱傅珩了，可是却没有办法这么快喜欢上顾屹之。
若她重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他相处？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祁绾的人影已经消失了。一股qiáng大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瞬间被吸了过去。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chuáng上——她又回到了祁绾的体内，她的身边，是萧珏。
内心经历过一场前所未有的震撼，姜荞伸手便将身侧的萧珏推开。萧珏仍是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姜荞兀自从chuáng榻之上起来，慢吞吞的套上一件外衫，朝着浴池走去。
置身于热气氤氲的池水，姜荞感到自己酸痛苏软的身子渐渐放松。下、身是火辣辣的疼痛，可见昨夜的那场欢爱是多么的激烈。
萧珏如今这么爱祁绾……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来不及了……
就算昨夜他这么努力，祁绾也怀不上他的孩子。
想起祁绾冰冷污痕的双眸，姜荞便是直打哆嗦——这个女人，太狠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荞皱了皱眉头。伸手将浴池边的衣服拿了过来，挡住自己满是青青紫紫痕迹的身体，姜荞侧头，望着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亵衣的萧珏——他温柔的看着她，眸中的柔qíng，几乎可以将她溺毙。
瞧，这个男人，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虚伪。
那白皙光洁的胸膛如今遍布鞭痕、齿痕，姜荞看着，弯唇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厮可是cao劳了一个晚上呢。
萧珏一头青丝细数披散，愈发衬得眉眼柔和，此番脸上尚有疲惫之色，眸中含笑缓缓弯下身子，掬起浴池中的水，伸手扯开她的衣服。
“又不是没见过，挡着做什么？”萧珏的音色含笑，万分温柔，好似冬日暖阳，听得人甚是舒服。
露出圆润小巧的肩头，萧珏的眸色一深，qíng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刚yù吻到她娇嫩如脂的肌肤，却被一只小手挡住了。萧珏捉着了眼前这软若无骨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亲，柔声道：“怎么了？”
“阿珏，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碰我。”祁绾说过了，昨夜的那一场鱼水之欢，是最后一次。从这一刻起，如果这萧珏再敢爬上她的chuáng……
萧珏原是满是柔qíng的眸子一顿，指尖亦是有些冰凉，带他反应过来之时，掌心的小手已经骤然抽离，空dàngdàng的，他的唇色发白，“绾绾……”
祁绾素手一伸，将剥落至肩头的衣衫穿好，淡淡道：“阿珏，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那么……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萧珏薄唇一勾，执起她的头发，语气仍是万分的温柔，“只要绾绾你开口，要我把心掏出来都行。”
姜荞嗤笑一声，浸在热水中的拳头倏然握紧——说实话，她还真想挖了这厮的心，不过……姜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把你后宫的女人都送走。”
这是她的任务，她如今只想早点完成……早点重生。
萧珏的手一顿，半晌才道：“……绾绾？”
姜荞自然是知道这厮不愿逆那九王爷的意，但是此刻……“怎么？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一片痴心吗？萧珏，我既然给了你一个机会，我也要看到你的诚意。”
姜荞侧眸静静的看着萧珏的眼睛，须臾，萧珏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低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好。”
第三十七章 昏君
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大曜国九王爷，一听说皇上要遣尽后宫立刻气得直跳脚，一口老血都差点吐出来。
这个妖女又弄出这些个幺蛾子，还真当要这堂堂的大曜国变成她的天下。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应该一狠心杀了她，即使皇上会恨他，也比现在这种qíng况好啊。
九王爷萧渊风风火火直奔皇宫，绷着一张黑脸，吓得两侧的宫人都忘了行礼。
待九王爷萧渊到御华殿的时候，这个cao劳了一整晚、连早朝都没上的大曜国皇帝萧珏，如今正正襟危坐，认真批阅着堆积已久的奏折。
前些日子荒废政务、沉迷女色，如今倒开始重拾政务了！早些日子gān什么去了！萧渊气的chuī胡子瞪眼，一旁的福全壮着胆子偷偷瞄了一眼——这不，好巧不巧撞上这气得不轻的九王爷的冰冷目光，顿时吓得直打哆嗦。
看到这次皇上委实是做得太过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那些个美人给送走了。
殿内的气氛稍显压抑。
“九皇叔，这副模样是做什么？”萧珏抬头，目光浅浅，墨色的瞳仁皆是一片平静，好似无痕的湖水。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将手中执着的笔搁到一旁，直起身子往着下面走去。
“你当真，要这么宠着那个妖女？”他对萧珏抱有多么大的期望。如今见他迟迟未有子嗣，整天围着那妖女团团转，哪里还有一个帝王该有的的样子。
“朕宠绾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九皇叔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萧珏薄唇微启，含笑答道。双手负于身后，身姿颀长而俊逸，挺拔如竹。
萧渊愠怒，额头的青筋突起，“阿珏你疯了！”
萧珏听言，侧眸瞧着一脸怒意的萧渊，脸上亦是温润之色，qíng绪尚未有任何的起伏，开口道：“九皇叔，这一次，朕意已决。朕知道，朕如今拥有这一切，您是最大的功臣。但是……这不代表您能左右朕的人生，这一生，朕除了绾绾不会碰任何的女人，那些后宫的女子，若是留着，也只是守一生的活寡。”
……一生的活寡。
见萧珏是这般的决绝，萧渊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啊。作为一个君王，竟是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还是这个亡了国的妖女，真是孽缘啊。
“皇上若真这般执着，老臣我自然是不好再说些什么。既是如此，便随你，以后这朝堂之事，老臣也不愿再过问。”
此话一落，萧珏的目光一怔，半晌才道：“……好。九皇叔你cao劳了大半辈子，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享享清福了。”
福全虎背一震，难以置信：这……这皇上竟然没有半分挽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