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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军少宠妻无度_晴空向晚【完结】(129)

  陆铮的围巾还包着她的脸,呼出去大团大团的白气,凝成细霜,围巾的边缘变得绒绒的,更令她觉得有些恍惚,就像是那时候的冬夜,前前后后只听得见自己踏在雪中沙沙的脚步声。

  陆铮见她一直搓手,于是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包着裹着。

  素问觉得很温暖。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不管是身边的,还是她肚子里的。

  她一定没告诉他自己许了什么愿。她希望——

  一家三口都能好好的。

  *

  袋子里还有些没有放完的小型手持烟火。素问坐在汽车后座上,把手伸出车窗,一根根的电光花在手里点燃了,像小时候花仙子的魔法棒,顶端白色的光像一颗颗小星星被她捧在手中,照亮小小的一团光圈。

  素问欢喜的自顾自说:“我记得小时候在家过年也放过这种,那时候我们都叫它仙女棒,可漂亮了,拿上好像就真的变仙女了。”

  车厢里没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素问才发现他睡着了。

  大约是累了,没日没夜的加班,除夕夜还跑出来找她。上了车素问要把剩的烟花都放完,他说累了就在后车座上躺了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他把大衣脱下来盖在身上,毛领子捂得严严实实,遮去大半张脸,乍一看素问都没发现他睡着了。他浓而密的睫毛覆下来,像小孩子。睡得不稳,眼珠还在微微动着,仿佛是在做梦。

  素问感觉他最近好像有点瘦了,脸上骨头都出来了,简直比自己还瘦了。又或者是她最近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做,所以胖了?

  素问熄了烟火,帮他拿开刺挠的毛领子,摘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重新替他围好。车里顶灯和空调都开着,引擎发出嗡嗡的细微声音,她先把自己的手在自己颈窝里捂热了,才慢慢的放到他脸上,斜而长的眉毛,高而挺的鼻梁,温暖柔软的嘴唇,她小心而细致的一寸寸抚过去,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是那么的奢侈,能拥有他,真奢侈。

  食指停在他唇上的时候,他倏然睁开眼睛

  素问觉得有点尴尬,这样好像自己趁他睡着占他便宜一样。

  “你睡着了……”她有点底气不足的解释,“我怕你会冷……”

  他慢慢的坐起来,太近,她本能的缩回手,可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慢慢摘下了捂在脸上的围巾,然后,吻在她唇上。

  他的嘴唇滚烫,素问一瞬间觉得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并不是没有被他吻过,可是今天这个吻,仿佛心碎一般。他吻得很轻,很慢,很无力。

  过了许久,她才推开他:“你醒了就去开车吧。”

  他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素素,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爱我吗?”

  素问愣了一下。一无所有,怎么会呢?

  她还在犹疑今晚的他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那边,陆铮已经恢复常色,笑了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看你这样子,吓着了吧?”

  他穿上大衣,自顾自的拉开车门,走到驾驶位上去,背对着她:“外面冷,你就在后面躺一会吧,不要下来了。”

  素问去拉车门的手停到一半。

  “对了,你怎么跟阿姨说的?出来买东西?这么久了,估计你回去还得跟阿姨说,楼下的便利店关门了,所以你打了个的,跑到市中心来买了?”

  他谈笑自若,发动车子,素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陆铮……”

  “困了就睡一会吧,一会就到了。”

  她呆坐在后车厢里,只看得到他的背影,脑海里却印出方才他熟睡时的脸,清俊,显得疲倦。她忽然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肩胛,可是费尽理智,终究是忍住了。

  她爱他。

  三年前,站在医院走廊上,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伤重昏迷的他,她心如刀绞。那时候,她心里就明白,她爱这个男人,哪怕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这爱洒下了种子,却永远不会开花结果。他们之间只当是擦肩而过的一段旖旎香梦,爱下去,是一种狂热没有理xing的选择。

  如果他一无所有,他们之间是否就没有障碍,可以顺顺利利的在一起了呢?

  不,她没法想象那样褪去光环一无所有的陆铮。难道要他跟自己一样,挤在yīn森暗无天日的旧公楼里,冬天没有热水洗澡,夏天时不时断电……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他们迟早会像无数家庭伦理剧演的一样,成为一对怨偶,开始为生活的jī毛蒜皮争吵不休,大多数平平常常的家庭,都是这样走到终点的。聂素问甚至在民政局外,看到过一对离婚夫妇,为了一个热水瓶大打出手。

  往日恩qíng断,没有了钱,一切世俗的难题都会等着他们。贫贱夫妻百事哀,有qíng又如何能饮水饱。

  身份,是阻碍。身份,亦能为他们开辟一条便利之路。

  她不该妄想让他失去一切,她只因做得更好,成为配得上他的女子。然后,等到chūn暖花开时,她会抱着他们的孩子,带来一段新的希望。

  *

  除夕过后,聂素问又乖乖的回到医院。上班族们结束短暂的年假,新的一岁,要面临更多的忙碌。

  徐特助端来咖啡,就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平日里,哪次不是萧少嘻嘻哈哈的来这里蹭咖啡,今日,却是陆少沉着脸,三请四邀才把这位请过来。

  办公室的门带上,两人隔着咖啡的热气,仿佛已心照不宣。

  “过年期间我叫人给你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为什么你一直不接?”

  萧溶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倚在沙发里,端着咖啡品了一口,也许是烫,见他皱了皱眉:“北京太冷了,今年去马尔代夫过年了。出国手机不方便,就关机了。”

  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们这样的人,出国出差都是家常便饭,何来手机通讯不方便一说。

  陆铮也不与他绕弯子,直接将陆文漪jiāo给他的照片往桌上一摔:“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萧溶狭长的桃花眼一瞥,眉心微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容色很快舒展开了,漫不经心的翻了翻照片,边看边说:“一大早这气压低的,原来是为这事——我不看小事一桩嘛,既然已经解决了,就没知会你一声了。”

  “小事?那个人他死了,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是小事!”陆铮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眼睛里布满愤怒的火焰。

  哗啦啦的声响,咖啡被他扫到地上,凌乱的泼在地毯上。

  萧溶对他这一举动似乎并没意外,只是被他的表qíng吓到了。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要不是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

  萧溶的脸黑的很难看。

  他不作声,陆铮就拎着他的领子也不放,两人沉默的对峙着。

  萧溶突然“哧”的一笑:“怎么,你还把我当兄弟吗?兄弟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眼神向下,瞥在陆铮揪着他领子的手上。

  两人都是军事行伍家庭出身,从小一块儿跟警卫员学拳脚的,真打起来,谁也不能占上风。萧溶明显让着他,不肯动手,才让他占了先机。

  陆铮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萧溶捏着拳,慢条斯理说:“那天我喝多了,让司机小荃帮我把车开回去。谁知道小荃那天也喝多了,才发生那事。事后我也让人去找小荃了,就像你知道的,肇事逃逸,到现在还没找着。不过那家受害人你放心,我已经让秘书去处理了,他们要多少给多少,毕竟是一条人命,能满足的我都满足了,那家人觉得赔偿合理,也不再追究了。”

  陆铮有点怀疑:“这事你跟jiāo警大队说了?”

  “没解决jiāo警还不拿着车牌来找你?大过年的,jiāo警也想过个好年,从中周旋了下,那家人也算通qíng达理,没打算闹大,赔偿合理就行了。”

  说完,两人又沉默对峙了一会。最后,陆铮缓缓松手,抻平萧溶的衣领,眼里愤怒的火焰隐藏住,意有所指的拍拍他的肩。

  萧溶耸耸肩,微不可查的讥诮一笑,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刚落下,陆铮就拿起内线电话,对徐特助说:“给我看紧萧溶,看他最近都在做什么!”

  徐特助唯唯诺诺,应下后才朝外看了眼,正是萧溶大步流星掠过走廊,迈进电梯的侧影。

  下午,徐特助进来jiāo文件给他批示,顺便附在他耳边说:“萧少离开公司后就去了医院,我听人说,萧少最近频繁出入一家医院……”

  “他病了?”陆铮手中书写的钢笔一顿,并未抬头。

  “这还不知,不过看起来不像……”

  陆铮接过徐特助手里的文件,匆匆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笔帽,把文件一合:“你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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