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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军少宠妻无度_晴空向晚【完结】(195)

  素问没有拦他。她有点弄不懂萧溶此行来到拉萨的目的。

  她以为他是冲着陆铮来的,可这些天他的确如自己所说,除了旅游以外,没做任何其他的事。像个真正的游客。

  有一队旅行团的人从店里离开,声势浩大,说说笑笑,经过时撞开了几张桌子。萧溶的钱包落在地上。

  她弯腰帮他捡起,钱包仰面向上,她信手翻开。

  钱夹里侧,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对于萧溶这样的花花公子来说,这不奇怪。周沫曾说过,每个làng子回头前,心中都藏着一个最纯真完美的天使。她挺好奇的,萧溶这种男人,心中的天使是啥样。

  没想到是她认识的人……萧媛。

  哥哥把妹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也不是多么奇怪,但前提是萧家兄妹俩的感qíng一向不怎么好。

  素问一言不发的把钱包放在桌上,然后,她安静的喝着茶,脸色很沉,了无波动。

  晚上老方带他们去的酒吧果然离大昭寺不远,穿过黑dòngdòng的小巷子,走过两家尚在营业的甜茶馆,终于看到了酒吧的霓虹招牌。

  酒吧不大,小小的店面,外面除了一个招牌,什么都没有。

  走进去,除了音乐,听不到什么喧闹声——这与他们熟知的酒吧是不同的,印象中三里屯的酒吧,都是大声的摇滚,疯狂的扭动。

  老方朝吧台的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指指素问和萧溶:“这两个北京来的,新朋友。”

  “小两口的这个季节不都去三亚度蜜月吗?”吧台老板是一个带着毛线帽子的年轻人,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看着特别可亲可爱。

  素问终于开腔撇清:“不是,我们俩不是一路的。”

  老方大咧咧道:“都是一个地方的,不认识现在也熟了。俗话说得好,五湖四海一家亲嘛。”

  同来的伙伴催他们:“好了,听歌,喝酒,废话不说。老光今天有特别节目。”

  老光是老板的绰号。他摘了头上毛线帽子,是个光头。

  大家在酒吧里面一个不大的卡座坐定,两排橘红色的沙发,大概能坐下十人。

  老方带头举起杯子,大家一起碰杯,十来个人都是仰脖,一口喝尽。

  素问已经转过身,好奇的面向吧台。吧台前有一个小小的高脚椅,便是舞台了。

  老板光头坐了上去,调了调弦,然后对着话筒,闭起眼,吉他轻叩,他深qíng的唱到: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遇见你,

  我爱这世界,因为我爱你,

  我爱这世界,因为你爱我。”

  吉他声悠扬,光头的声音有种好听的磁xing,与他的形象及不相符,竟是出奇的沧桑醇厚,动人心魄。

  萧溶听着听着,刚才喝得太猛,酒意上涌,头有点发晕。

  聂素问听得专注,嘴唇微抿,眼睛都不眨,只是偶尔,会有睫毛在轻轻颤动。

  那颤动,纤毫可见。

  一瞬间,萧溶有种奇怪的重生感觉。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遇见你。

  *

  那天回去后,萧溶就一直躺在chuáng上睡不着觉,半夜里坐起来,用手机的光照着,翻遍从旅店拿来的周边游玩信息。

  老方说,最近有车可以去林芝看桃花。

  他穿着拖鞋起身,像个明天要去chūn游的小孩一样,开始一样样检点背包,行李,恨不得下一秒天就亮了。

  早晨起来,大伙都坐在楼下喝油苏茶,啃包子,萧溶把想去林芝看桃花的愿望告诉老方,大家都很赞成。只不过最近天气不稳定,时不时还会有风雪。每年去林芝的公路上,总有一两辆不幸的客车被雪崩阻困。

  有人拿出手机查了下近期的天气预报,认为今明两天就是不错的选择。

  正说着,聂素问提着背包从楼上走下来。

  大家伙便把要去林芝的事告诉她。

  素问微笑静静听着,等大家说完了,她才指指自己的背包:“我要回去了。”

  “什么?”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惋惜的神色,唯独萧溶一动不动,也唯独他眼里的失落最为浓重。

  素问笑笑:“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堆积了好多事没做了。”

  除了老方之外,没人知道她的职业。大家也从不问,能一年里抽出这么多时间耗在西藏的,大部分都是工作比较自由,且家里条件比较宽裕的,而且素问来得比他们都还要早。听说她在风雪料峭的三月就来了。

  大家也没再挽留,说了许多送别的话,还各自留了手机号码。

  没人留意到一个人的离开。

  萧溶呆呆的站在人cháo涌动的八角街上,只见满街的人cháo涌动,有虔诚的信徒,从他身前匍匐而过。

  他打开自己的钱包,那里,原先嵌着的照片上,夹了一张新的照片。他昨天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家可以把手机里存着的照片冲洗出来的地方。

  小小的一张,因为曝光太qiáng,模糊得都有点看不清了,照片里是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背影,整个人藏在逆光中。

  他不知道一直潜藏在心中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是什么。

  或许每个阔别都市流连到喧嚣之外的人,都抱着一种别样的期待。可是,期待是模糊的,聂素问却是真实的。

  他的模糊撞到了最惊心动魄的真实。

  聂素问要回北京了,而他,也将回北京去。

  回去后,这种若有若无的期待会变成什么,他不太确定。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流连此处,却依旧在世俗之中。

  *

  素问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相送,独自一人提着行囊,经过车站时,她在站牌前研究了好久,看到那辆通往隆子县的班车。

  陆铮就是坐这辆车回去,下了车,还要走十里路,回到他们的连队,那里化了雪就会封山,车子开不进去,一整个四月,只能靠吃萝卜白菜维持。

  她心头一动,买了张票,提着行囊上车。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着车窗,眯着眼小睡了一会。

  车开动以后,她缓缓醒过来,车窗外入目的已不再是拉萨的城市景象,慢慢的,看见青山huáng土蓝天,化的新雪掩埋在cháo湿的黑土上,雪景顺着山路延绵不绝,一直铺到天边。

  她想起在边防连的时候,她拉着陆铮,站在悬崖边厚颜无耻的大喊“陆铮,我爱你”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人听去了,那时的她不知害臊,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脸热。

  那时候陆铮说完“丢脸就一起丢吧”,就吻住了她。

  他的唇齿带着新雪的味道,凉凉的,却熨烫了全部的她。让她觉得浑身高烧,头脑发昏,不明所以。

  幸福得好像假的一样。

  和那日的景致一样。

  和现在的景致一样。

  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倒退,模糊成一片白的光点,就像往事梭梭的从眼前流去。

  因为太美,所以只能长存于记忆中

  嘴角微微上扬,素问突然拉开了自己身侧的窗户,将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对着那些被自己飞驰抛之脑后的峡谷,用尽全力,大声的喊:“陆铮,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身体仿佛被抽空,却又轻松得紧。

  就这样吧,所有的美丽终会消失,但是,她仍然是幸运的,因为它们曾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生命里。在某个不经意碰触的记忆盒子里。

  将身子缩回来时,不意外的接受到满车人鄙视的目光。

  她吐吐舌,脸被窗外刺骨的寒风chuī得通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乘客突然很兴奋的喊了一声:“看,那是什么!”

  聂素问略微站起身来,越过身前的座椅,朝前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头迷路的牦牛冲上马路来,懵懵回过头盯着这辆向它驶来的小中巴……

  然后,这辆小中巴为了避开它,翻了。

  悲剧的聂素问从她自己拉开的车窗里弹飞了出来,摆脱了那只有坠崖危险的铁盒子,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

  ……

  ……

  那天萧溶照样和同伴们一起去林芝看了桃花,没有风雪,路途顺利,当晚在当地住了一晚,次日傍晚回到拉萨。

  回到旅馆,经过聂素问的房间时,门敞着,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很gān净,还没有新的旅客入住。

  他没有打电话给秘书订回程机票,该什么时候回去,他自己也懵懵然不清楚。

  他坐在旅馆顶楼,看着夜幕中的布达拉宫,看着看着,突然无比悲戚。

  楼下一对刚从墨脱徒步回来的qíng侣正在骂街,一个说:“你不是男人!”,一个说:“你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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