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杳也是这样，别人不想提的事qíng从来不去勉qiáng人说，你们这一点很是想象。”梓冰出了一会神，“后来神祇们就说，这是千杳的虚伪，张老板，你说这是虚伪吗？”
面对梓冰的问话，张潇晗无言以对。
什么是虚伪？一百个人会不会有一百个解释张潇晗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样的千杳不是虚伪的，就如她，她本心并不认为她虚伪，很多事qíng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又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呢？大概为自己辩解也是虚伪的一种吧。
张潇晗沉默着，可梓冰也沉默着，好像非要等到张潇晗的回答了，张潇晗想了想道：“我不认为这样就是虚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为习惯，不勉qiáng别人说不想说的事qíng，应该是一种风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但能做到这一点的，至少在人格上还具备一种高贵的品质——不是指我，是指千杳，梓冰，我不勉qiáng你是因为我无法勉qiáng你，这一点与千杳不一样。”
梓冰点点头，好像认可了张潇晗的话，接着道：“天帝创立了五界，定下了规则，是不容更改的，至少在当时是不容更改的。”
张潇晗诧异地望着梓冰，梓冰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词，何为“至少在当时是不容更改的”，天帝的规则在梓冰的眼里根本就该是不容更改的。
梓冰的神qíng也好像有些疑惑，不知道是疑惑规则的更改，还是疑惑他自己的态度，他没有给张潇晗解释。
“辰曳触犯了规则却不自知，其它四界帝子明明知道，却不做规范，神祇们可以抽取普通修士的寿元增加到自身上，他们完全没有以为他们的行为触犯了规则，或者知道了，不以为然。”
梓冰说着，忽然转头道：“张老板对上古事qíng知道多少？”
张潇晗简单道：“听说魔界小公主的成人仪式中，千杳惹哭了小公主，被小公主的哥哥们掌击，千杳还被迫向小公主道歉，之后，千杳与绫夙联手，灭掉魔界。”
“哦，是这样的啊，”梓冰摇摇头，“张老板可知道千杳为什么惹哭了小公主？”
“据说是小公主喜欢上了千杳，可千杳却喜欢的是绫夙。”张潇晗道。
梓冰再摇摇头，“表面上是这样，内里究竟如何，也只有当事之人和……才知道的，人族本来是最弱小的，可诛仙仙器、乾坤鼎却全掌握在人族的手里，最弱小的却掌控最qiáng大的法器，人族在五界中早就岌岌可危，那一日之后，表面上五界帝子齐聚，千杳受rǔ却最终低头认错，可实际上，背着人族，其它四界早就商议了，那一日千杳如果不低头，被灭掉的，恐怕就不是魔界，而是人界了。”
张潇晗呆住了。
“若是其他神祇，该不会低头的，那一日我和……凰一起看着这一幕，我看到千杳的手握成了拳头，却没有任何抵抗，然后向小公主矮身赔罪，对自己被打一事只字不提，当时……凰微微点头。”这是梓冰第一次提到凰。
张潇晗能想象到凰当时的心qíng，点头的含义，凰与天帝一样对五界的所有一切了如指掌，她完全明白千杳这般做的意义，千杳当时必然明悟其它四界想要做的事qíng，所以才有这样一幕。
“五界的灵力开始稀薄了，五界也在缩小，如果五界以损失一界为代价，还是可以维持其余四界的，人界被选择放弃是其它四界商议的，但在魔界小公主成人仪式上他们没有找到动手的理由，诛仙仙器和乾坤鼎也还在人界手里，这件事qíng就缓了缓，之后，事qíng就发生了变化，千杳与绫夙走到了一起，于是，格局改变了，之后的事qíng，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同样的事qíng，只要再增加了点细节，带来的结论就是完全不同的，张潇晗沉迷在梓冰的讲述中，一时忘记了这般提及千杳的原因。
那么优秀的千杳怎么会与绫夙这样的仙子真正的结合在一起呢？对千杳而言，绫夙不是爱人，而是仇人的，张潇晗的嘴角微微牵起笑意，也只有人族才会如此的，会虚与委蛇，不，是面对仇人，还会以爱的名义脉脉含qíng。
这样优秀的千杳要是有心，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的，想必之后绫夙就沉沦了，神界与人界的结盟，打乱了之前的四界联盟，最为单纯没有心机的魔界被推上风口làng尖，就太顺理成章了。
第2020章 与我何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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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魔界，还让神界、妖界和佛界损失惨重，也将惹怒天帝的兮冥镇压——不论兮冥是不是自愿，她违背了天意是不容置疑的，这也是一个借口，打压妖界的借口。
但种种，都是手段而已，千杳的骄傲，人族的骄傲，绝对不会仅仅用在保全人界委曲求全这一点上的。
之后的事qíng梓冰不肯说，那就是与天帝和凰有关的了，想必天帝震怒，要彻底毁了五界——这在乾坤石碑损毁时听到的那句话就能判定了——千杳怎么会甘心呢，人族在某种意义上，对权势的需求超过一切。
五界被毁，五界的一切就都要消失，不仅仅是普通修士，还包括他们神祇，于是千杳想到了天族，只有天族的镇压才能够压制住混沌之气。
这中间当然还有着不解之处，但梓冰既然不肯说，那张潇晗只能猜想了，除了细节，其它的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混沌之气被留在五界，千杳改变了五界的格局，牺牲了凡人和大部分修士的利益，制定了飞升的规则，并将这一规则的惩罚权利给了天帝，不遵守规则的修士直接受到雷劫的击打，魂飞魄散。
可天帝凭什么接受千杳的条件？只因为五界重新制定的飞升惩罚规则吗？五界是天帝创造的，创造者怎么会容忍被自己创造的东西背叛？
可这一切又与她张潇晗有什么关系，为何她要来到五界？经历如此纷纭？
张潇晗只觉得刚刚弄明白的事qíng再次凌乱起来。
“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心里想着，不由就说出来。
“这一切与千杳又有什么关系呢？”梓冰也说道。
张潇晗怔了一会，“梓冰，你知道吗，你这么说了一半又隐瞒了一半很是让人不舒服。”
梓冰没有言语，和张潇晗一般坐着，不去看张潇晗，只看着远处的蓝天。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的某些，让我想起了千杳。”
张潇晗默然了一会道：“千杳镇压了你，你不恨他吗？”
梓冰也沉默了一会才道：“张老板，是做现在的我好，还是以前的？”
张潇晗明白梓冰的意思，他是说，是做一个有自己思维自己思想的真正的修士好，还是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主的傀儡好。
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张潇晗和梓冰全都知道，所以，梓冰才不恨千杳的，但这大概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梓冰沉默了，张潇晗却连在心中叹息的心qíng都没有，她想着千杳，当时的千杳，又是怎么样决定下来的呢？
大概就是身不由己吧。
就如她现在，如果可以选择，她会换一种方式活下来吗？
其实很多时候，哪怕是重新来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千杳不会，她也不会。
来到妖界，计划的事qíng都已经完成了，而且还超出了计划完成了很多事qíng，包括青chūn重再，不用再顶着苍老的面容，衰老的身躯，被绫夙抽取的寿元也都恢复了，但张潇晗却没有任何觉得开心的地方。
五界通道的开启就掌握在她的手中，一念之差就可以完成，可掌握了这般权利之后，她的手却颤抖了，她不敢随意开启。
可不论她开不开启五界通道，五界所有的上古封印都会渐渐打开，天帝留下的话犹在耳边，她没有千杳的智慧，也没有千杳的魄力，甚至她自己所走的路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她想要保全五界，但她更想要保全自己，之后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她跟喜欢曾经打打杀杀的日子，只凭借自己的修为实力，没有也无法存在顾虑，要么生要么死，gāngān脆脆。
张潇晗就在破碎的白玉地面所在停留下来。
她没有修建dòng府，甚至连个禁制都不曾布下，双手随随便便掐了一个法诀，就静坐下来，身上有时是艳红的灵光，伴随着灵光会出现凤凰的虚影，有时候是紫色灵光，那时候巨人虚影也会出现，更多的时候是笼罩着一层无色灵光，那时候的张潇晗就有种宝相庄严的感觉，偶尔，张潇晗的身上也会浮现出黑色的魔气，那时随着其它三色灵光的增加，而不得已需要补充修炼的。
无色灵光出现的同时，张潇晗身上偶尔也会出现乾坤鼎形状的光晕，这个乾坤鼎形状的光晕无比巨大，将张潇晗周身全都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