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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绮闻_恶来【完结】(54)

  “别敲了,进来啊秀年。”能这样做的一定就是翟秀年。

  翟秀年推门而入,见赵丹凤散着发坐倚在chuáng头,低下头道:“小、小风,我是来看、看看你。”

  赵丹凤心想,不能把昨夜程放之事告诉他,否则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就随之bào露。只好编谎话道:“那日我家来了人,我就出去了,没跟你一起行动。”

  “没事就好,”翟秀年忽然想到昨日跟踪程放所见,又问,“小风,你可记得……有关什么鹰爪疤痕的事qíng么?”

  “什么鹰爪疤痕?”

  “我也不知道……”翟秀年挠挠头,努力回想着,“我昨夜见程放回来得很晚,样子好鬼祟,就跟踪他去了澡堂……哦我不是有意偷看他洗澡的!我看见他好像受了伤,腰上有三道鹰爪似的的疤痕呢。”

  赵丹凤起先没有听懂,忽而眼前一亮,道:“你指秋娘那件事?”

  “秋娘?”

  “你不记得了,上次国子监不是来了个花魁娘子大闹一场,还非要说霍先生是她找的负心人么?”

  翟秀年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事qíng不怎么关注,也就没多打听。”

  “我可记得很清楚,”赵丹凤道,“那花魁说过,她要找的负心人腰间有三道类似鹰爪的疤痕!”

  翟秀年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程放?”

  “不确定,但是,当时我还以为花魁是在说谎呢!”赵丹凤托起下巴皱眉道,“如此看来,程放真的很可疑。当时我还记得,我在后山霍先生的竹屋里养伤,半夜遇到了使用鹰爪的刺客袭击,难道那人的目标并不是我,只是为了在霍先生身上同一个位置留下符合秋娘描述的那种疤痕?!”

  这种推断说出口以后,莫说翟秀年,连她自己都狠狠吃了一惊。

  如果按照这种推测,一旦成真,那么程放的恶xing质之严重,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并且从他嫁祸霍容的时间年份来看,至少从两三年前开始,他就是在进行着这样的针对活动了。

  他倒底要gān什么呢?

  赵丹凤和翟秀年不约而同地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诉邓大人和窦大人。”翟秀年说着,满怀不安地站起来,被赵丹凤一把拉住。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去了也是白去。”

  “把那个花魁叫过来对质不就行了吗?”

  赵丹凤叹了一声:“秀年,你平日里写策论总是无懈可击,怎么想事qíng就那么疏忽大意?就算程放肯当着两位大人和花魁的面脱衣验身,他也可以把那块疤解释成是别的原因造成。”

  “不,必定是他!”翟秀年已经对程放的恶xing深信不疑。

  “这些话要是使得其他人也相信才是。”

  “那我们要怎么办?他甚至还要杀霍先生灭口,难怪那么针对霍助教,霍助教会不会连带也有危险?”

  赵丹凤被他问得一头乱麻,揉揉后脑勺的头发,长出一口气:“秀年,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个办法。”

  好容易劝走焦虑的翟秀年,临走前还好说歹说叫他不要走漏风声,赵丹凤一个人心事重重地从寝舍出来。

  她有意地从敬一亭绕过了,不想在这个当口遇到程放。经过琉璃牌坊时恰好遇到邓玄,看方向像是从彝伦堂那边过来。

  她连忙躬身行礼:“邓大人。”

  邓玄微微一笑:“是天班的单小风哪。”

  “正是学生。”

  “听闻你最近转了武生,怎么样,课业是否还跟的上?”

  “学生不才,许多地方仍是勉qiáng。”

  邓玄捋着胡须,慈笑道:“若是围棋绘画有所疑惑,仍可来找我。”

  赵丹凤心念一动,忽地抢在邓玄离开前一步问道:“学生斗胆,想请教大人一个问题。”

  “你说。”

  “学生……学生最近下了一局棋。”

  “哦,可是困局?说来听听。”

  “这局棋好像已经陷入了僵局,而学生天分极是有限,”赵丹凤努力地试图造出一个符合qíng境的比喻,“学生的白子无法打开局面,眼前唯一的机会似乎只有放手一搏,兵行险着。但若是勉力下下去,说不定会两败俱伤……但若不下下去,学生又觉得让黑子这般赢棋,实在难以心甘。”

  “嗯,”邓玄笑着点头,“看来的确是一盘难下的棋。”

  “大人对此怎么看?”赵丹凤满怀期待地看着邓玄,“学生这盘棋,是当下还是不当下?”

  “既然还有机会,为何不试着坚持到底。为人之道贵在坚持,行棋之道,贵在‘盘桓’二字,在暂时无法取胜的qíng况下将对手拖入久战,未必是坏事。”

  在暂时无法取胜的qíng况下进行持久战,然而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吗?赵丹凤沉思着,复而道:“多谢大人!”

  她告别邓玄,快步往回走着。

  心中一面想道,既然已经决定要扳倒程放,那么就要抱着搏命的决心。翟秀年尚可为了霍冰冒着风险,自己身为天班班长又怎能看着程放那种人在国子监胡作非为。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直至最后飞奔起来。

  是时候去找秋娘一趟了。

  ……

  “你去找了秋娘?”从晚归的赵丹凤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使得陆见欢微微有些惊讶。片刻沉吟道:“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若你堂而皇之设陷阱给程放,他即使落网,恐怕也会拖你下水。到时候他对人泄露你的女子身份,麻烦无穷。”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若此刻明哲保身,明日便会有更多人受害。”

  陆见欢瞧着她坚定的眼神,眸光一沉道:“你这么做,为了霍容?”

  “霍先生一世清明,被程放毁去定然心有不甘吧。”

  俊容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倒也是,这样对霍容来说,应该也很贴心哪。”

  赵丹凤没有在意到这句话,只是在想着程放的事qíng,又听陆见欢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动手,需要我帮忙么。”

  赵丹凤摇摇头:“这倒不用,牵连的人越少越好。不过……的确需要有人帮忙,是要看秋娘她愿意不愿意了。”

  陆见欢凝眸看着赵丹凤,只见她眉心多了一份刚毅和冷静。似乎她在程放那次出事以后便开始有些变化,说话做事都渐渐多了两分心机,宛若一只蛹正在黑暗之中悄悄地酝酿着bào动和破茧。他隐约感到有些棘手,但又有几分期待,怀着这样复杂的心境沉默着看着她。

  三日后。

  程放的房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亮托着罗盘嘻嘻哈哈站在门口抓了半天脑袋:“程先生,你对算命真的没兴趣啊,我这个发明真的可以测谎啊!”

  程放感觉这就是个单纯来捣蛋的家伙,微微一笑,手中运笔如飞速度不减地批阅着公文:“行军打仗只需要勘测地形和敌qíng,不需要勘测谎言。”

  “唉唉唉,先生不要这么冷淡嘛!”陈亮抓耳挠腮大半天,心里直骂单小风有病,为什么要一大早对自己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程放带到指定地点’这种无理要求啊!班长了不起啊!

  可恨自己收了她十两银,又不好不gān,只得硬着头皮跟程放没话找话。

  “程先生……”

  “这位同学,若我没有记错你应当是文生,我不知道你找我何事,但若非要紧公事,请恕我不能奉陪了。”程放俊容不改,微笑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送客”二字。

  陈亮急得要死,忽然灵机一动:“啊,先生,是公事!”

  “哦。”程放抬眼又瞥了他一记,微笑着一脸不信。

  “是这样的先生,自从监例战之后,我们许多文生都见识到了武生的实力,所以我们当中一批人商量了一下,想要集体转为武生!”

  这个谎之扯淡程度,足以让陈亮自己的汗颜。

  管他|娘|的,反正只要负责把人带到就好,其余的烂摊子,让单小风爱怎么摆怎么摆去。

  程放果然把笔搁在笔架上,略显出一点感兴趣的眼神。

  陈亮感到有戏,忙凑过来在他耳边道:“先生,我们商量好了,怕转班的人多了霍先生不高兴,所以先找你探探路。您不会反对吧?”

  程放不置可否道:“为何会选择来找我。”

  “因为您才是武生中唯一那个天班的博士啊,我们本来就是天甲班的一流学生,转班以后也要进入一流的武生班级才过得去,您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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