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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_扎姆科特【完结】(569)

  “咦!”众人大吃一惊,昭霆甚至好奇地扑过去:“你把他怎么了?”

  “黑耀和刃雾一样是妖shòu,受不了神力。”帕西斯按住口袋不让她翻,扼要解释,“这里恐怕还是众神的领域。”耶拉姆松了口气:“还是赛场吗,那应该能出去吧?”

  帕西斯没有回答,一样物体吸引了他的视线;余人也惊讶地睁大眼,地平线尽头出现一幢仿佛宫殿的建筑。

  奇怪,这景色好像在哪儿看过。肖恩敲敲脑袋,搜寻记忆。昭霆欢呼一声奔向敞开的大门:“水!食物!”

  “昭霆,给我回来!”杨阳气急败坏地追上去,在她进门的前一刻抓住她,“你不要老是这么冒失!”

  “你不饿吗?”

  “不是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进去看看,也许真的会有吃的。”帕西斯对目前的qíng况抱有一份愧疚,开口解围,当先走进宫殿。里面的布局竟和先前的大厅一模一样,只是没了那种破败的味道,却更加朴素,连一点装饰的花纹也没有;还有内室的门是关着的。打开门,帕西斯首先僵在当地。

  空旷的房间中央同样有一座水池,悬浮其上的却不是七彩的水晶,而是一副冰棺。

  容貌有“令人屏息”的形容,而冰棺里的男子,就是这样一个奇迹的存在。

  一袭吞没所有光线的黑色长袍;垂至脚下的黑发仿佛有生命般闪动着银芒;长长的眼睫形成柔和的yīn影;完美的唇线微抿,勾勒出一个略带悲伤的弧度;淡淡的白光笼罩着他的全身,给人一种空幻的感觉。

  “天天天天哪。”昭霆惊艳得语无伦次。余人这才恢复呼吸的能力,大口喘息。

  “快把他放出来!”希莉丝反应最快,冲向冰棺。肖恩一把拉住她:“等等,他是死人。”

  “什么!!!”少女们齐声惊呼:这么美的人是死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没错,没有生命反应。”耶拉姆的断言粉碎了她们最后一丝希望。眷恋地盯着冰棺,昭霆咽了口唾沫:“我们把他带走吧?”杨阳瞪眼:“你带走他想gān嘛?”

  “放着天天瞻仰也好啊。”

  “神经!”

  “恋尸癖!”莎莉耶再加一句,却怎么也无法将目光从黑袍男子身上移开。

  “走吧。”帕西斯催促,心里莫名的焦躁。他不认识冰棺里的人是谁,却有一股必须逃离的预感。

  肖恩和耶拉姆依言折返,女孩们却依依不舍磨磨蹭蹭了很久才一步一回头。看着看着,杨阳忽然有些恍惚。

  总觉得这个人的表qíng……非常寂寞呢。

  幽幽地,一声叹息滑落:《杨阳……》

  似真似幻,陌生的优雅嗓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也好像近在耳畔,黑发少女愕然,直到走在最后的银发青年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那个,索贝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帕西斯诧异地注视她,“你没事吧?”杨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大概是错觉吧。

  关门的刹那,变故横生。

  无形的力量将帕西斯拉回房间,大门在他身后关闭。反shexing地抬头,银发青年对上一双清皎冷厉的凤目。

  比霜更冷,比雪更清,蕴着冰针一般的恨意,穿过空间的阻隔,疾she而来。

  几乎在同时,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

  “兰修斯。”

  ※       ※       ※

  轻柔的呼唤却是最猛烈的催化剂,恨意立刻凝聚成实质的黑色利箭,贯穿了帕西斯的胸膛。

  “啊!”青年喷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剧痛使他回过神,险险避开接下来的攻击。

  怎么回事?兰修斯不是暗黑神,那家伙最宝贝的弟弟吗!为什么要杀他?帕西斯飞快地绕到黑箭攻击不到的死角,抽空整理思绪。这时,冰棺里冒出一团漆黑的浓雾,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帕西斯顿觉呼吸困难。

  是残留思念!判断出敌人的身份,他松了口气:如果是本尊的话,实在没把握一边压制贺加斯一边还打赢。

  耀眼的qiáng光从青年的掌心迸she开来,驱散了黑雾。房间的另一头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容貌与冰棺里的男子如出一辙,面露痛苦地喘息着。帕西斯得理不饶人,幻出光剑冲向他,不料这一剑竟刺了个空,而且对方闪避的身法和他一模一样。

  什么!帕西斯的瞳仁收缩了一下,然而这qíng景还比不上接下来的发展更令他惊讶——兰修斯的手上也多了一把暗元素凝成的长剑,以不亚于他的速度疾刺而来。

  这家伙……难道……帕西斯挥剑格挡的同时瞥见对方露出茫然之qíng,故意冒着开膛破肚的危险静止了一会儿,果然,兰修斯也保持握剑的姿势愣在当地,脸上的表qíng更无措。

  呵,原来如此。

  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但帕西斯本来就是毫无廉耻恶劣到不行的男人,不过他好歹没做出假装把剑捅进身子,让对方有样学样的混帐行为,只是先用慢动作让兰修斯适应,再突然发难,东拍一下,西踢一脚,并且越来越乐此不疲罢了。

  “贺加斯,你……”第三次被从房间的这头踹到那头,兰修斯终于醒悟对方是在捉弄自己,气得涨红脸,“你……我。”

  不会吧!帕西斯吃惊得瞪大眼,看出他中间的停顿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因为不晓得如何措辞。

  那个瘟神到底是怎么教育弟弟的!?

  清冷狭长的黑眸迸出火花,兰修斯在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身形快愈闪电,凌厉的攻势压根看不出之前被耍得团团转的影子。帕西斯颇不轻松地挡架,嘴角浮起赞赏的笑意。

  真是个天生的完美战士。

  但是以他的立场,也不能无限止地玩下去;而且时间越长,对方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当下晃了个虚招,光剑瞄准肋下的空隙,直直刺入被黑袍包裹的身躯。

  伤口没有血流出,因为思念体并不是血ròu之躯,但痛楚是相同的,心伤亦然。

  一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兰修斯一字一字道:“为什么,贺加斯?”

  “……”

  “你总是不回答!总是说…我什么都不用知道!”用仅剩的力气吼出长久以来的怨怼,兰修斯再也无力撑住濒死的身体。与此同时,帕西斯感到一些画面传入体内,那是被封印的记忆,也是即将消失的记忆。

  “希露菲尔……”

  随着逐渐微弱的呢喃,清澈的液体在落地的中途碎散。

  看看已空无一人的怀中,银发青年转过头,冰棺里的人不知何时合上了双眼,神qíng不同于先前的哀伤,是无比的安详。

  讥刺的笑声响彻房间。

  “竟然借我的手消除弟弟的恨意,贺加斯,你真是够卑鄙了!”

  鄙夷地一甩手,帕西斯离开了已经没有主人的神域。

  ※       ※       ※

  长度及腰的芒糙随风摇曳,低压的天空不时变幻颜色,从单一到混合,让人看了心qíng浮躁。毫无预兆就迸出来的奇怪生物,更是为妖异的氛围增添了一份莫测的诡谲。

  斜削的剑尖劈开粗糙的外皮,飞溅的血花在空中雾化,luǒ露的腹腔内什么也没有,一声咆哮后,形状酷似毛虫却比毛虫大上百倍的怪物炸裂为无数飞蛾。常人看到这种qíng景早就发疯了,但叶尔玛还是冷静地旋转身体,切出一道风弧,将靠近的飞蛾搅成碎片。

  “啧,真是莫名其妙。”抹了把汗,她放声喊道,“瑞,没死的话就回答一声,瑞——”

  寂静。只有猎猎的风声回应着她。

  失望地踢了脚芒糙,叶尔玛抿紧唇瓣。饶是艺高人胆大,面对这么怪异的事态,还是会心生不安,何况她只有孤身一人。

  异样的风声刮过耳畔,芒糙突然全部向她的方向倾倒,造成这个景象的双头巨鸟降低高度飞来。叶尔玛刚摆出战斗态势,听见一个令她不敢置信的声音:“嗨,小姐,一个人吗?”

  是人!比欣喜更冲击的qíng绪是惊讶,这种双头巨鸟她之前也遭遇过,bào躁凶戾,杀死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使唤。她没有解除警备,一手拨开遮面的发,答道:“不,我还有个同伴,我正在找他。”

  “啊,那我们就是同路了,上来吧。”柔和的男中音渗入一丝温暖。感觉到他的善意,叶尔玛放松下来,助跑跳上巨鸟的背。

  “你……!”看清骑手的面目,她惊噫出声。帕西斯呵呵笑道:“原来是熟人啊,真巧。我叫索贝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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