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珑抿紧唇,将凨起尧上下打量,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我专门去搜罗的各类糕点,胥枫城叫得上名号的,或是名不经传的小巷手工糕点,都在这儿,”凨起尧露出笑容,“我送你的及笄之礼。”
魏思齐可高兴坏了,推搡着阿姐收下。
魏玲珑双手接过:“谢十六殿下,”转身就将糕点屉格交到魏思齐手里。
魏思齐手快,直接打开糕点屉格:“我替阿姐尝一块。”
“等……”魏玲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看着魏思齐吃下去,一脸担忧,“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上回她吃了凨起尧殿里的糕点,肚痛难忍,她就不敢再吃凨起尧的东西了。
“咳。”魏思齐噎住了,吓得魏玲珑心都悬起来了,春纭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
“没事,吃得太急。”魏思齐接过春纭倒来的水,看了春纭一眼,立马低下头不敢瞧她。
“叫你贪嘴。”见他没事,魏玲珑才松了一口气。
“十六殿下,我儿思齐让你见笑了。”魏锋揖手,打圆场。
“别站着了,十六殿下进屋坐坐。”苏瑚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脸生得俊,富有才情,难怪胥枫城的各家姑娘都被迷住了。
王上有意让十六殿下与玲珑成亲,十六殿下还为玲珑的及笄之礼亲自上门,这桩亲,能成。
“阿娘,十六殿下有事在身,恐怕不能进屋坐坐了,”魏玲珑看着凨起尧,“是不是,十六殿下。”
凨起尧眯眼,盯着她笑,也不反驳:“是。”
凨起尧走后不久,溯姐姐也要回宫了。
魏玲珑送长溯到府门前,扶着她上了马车,瞧着马车走远。
“小姐,长溯公主走远了。”
“我知道。”魏玲珑收回视线,走到府门前,又往后退了几步,四处张望。
“小姐,你在等谁啊?”春纭凑上前。
魏玲珑挠头结巴:“我,没等谁啊。”
“小姐是在等庾相师?”春纭笑着,伸手捏了捏魏玲珑的肩膀,“不知道庾相师会送小姐什么及笄礼物?”
“春纭。”魏玲珑脸腾地红了,转身小跑回府,“不和你说了。”
“小姐,”春纭提裙跟了上去,“等等我。”
魏府上空,乌云积聚,凶魂恶魄伏于屋瓦之上。
第14章
“小姐,小姐!”春纭推门而入,连灯都来不及点,急得上前就掀她的被子,“快起来!出怪事了!”
出怪事了?魏玲珑脑子里一瞬想到了阿耐,忙不迭起身,连外衫都来不及披上,赤脚跑出屋外。
“小姐!等等我!”春纭跟上去,又折回替魏玲珑拿了一双鞋。
前院乌泱泱挤了一群人,胆小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胆大的人,冲在了前头。
“是乌鸦的黑羽毛!”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好奇的人全往跟前凑。
魏玲珑缓缓上前,拨开人群。
下人瞧见是她,连喊着让其他人让路:“小姐来了。”
春纭手拎着一双鞋跟紧魏玲珑:“小姐。”
魏玲珑凝眸细瞧,借着院里的灯,隐约瞧见地上那一块铺满了黑色的乌鸦羽毛,瞧着瘆人。
“小姐,”春纭胆小,手轻揪住魏玲珑的袖角,“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府里的下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乌鸦可不吉利。”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地黑色的乌鸦羽毛?”
“……说明要发生什么灾事了……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春纭听不下去了:“你们别乱说话。”
有一个下人语调腾地拔高,生怕别人听不见:“我们哪是乱说话,这乌鸦出现就是不吉利,虽没见着乌鸦的影儿,但这乌鸦羽毛出现也并非好事。”
“好了,”苏瑚披着外衫走过来,“都别嚼舌头了。”
下人一见夫人过来,一片哑然。
“俞杏,让人将这乌鸦羽毛扫净。”苏瑚瞧了一眼乌鸦羽毛,收回视线。
看到聚在一起的下人,让他们都散了,还让他们不许出去乱说,否则,魏府可容不下他们。
说完,苏瑚转过身,就见魏玲珑赤脚怔在原地:“看热闹连鞋都顾不上穿了?”
春纭抱着鞋正想解释,就看到俞姨在后头偷偷打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苏瑚手轻摸了摸魏玲珑的脸,柔声道:“吓到了?”
魏玲珑摇头。
“那再去睡一会吧,时辰还早,”苏瑚瞄了她脖颈一眼,心忽地一紧,“你的银铃铛呢。”
魏玲珑伸手往脖颈上摸,打哈哈:“可能是落在床榻上了。”
“那你回去就记得戴上,”苏瑚瞧着春纭,“春纭,带小姐回去休息。”
春纭应声,上前挽着魏玲珑的胳膊。
待魏玲珑走远,俞姨挪着步到苏瑚身旁,眉头紧蹙:“夫人。”
苏瑚紧抿着唇:“俞杏,你还记得我生玲珑那一晚吗?”
“记得,”她可忘不了,“夫人生产那天,乌鸦飞聚在屋外,叫声惨厉,害得夫人差点难产。”
“我生下玲珑后,屋外不见乌鸦,可却铺满了乌鸦的黑色羽毛,”苏瑚绞着双手,“你说,这到底是何意。”
俞杏握住苏瑚的手:“夫人,小姐有贵人庇佑,定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