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姨被牧荷扶起来。
“巧姨你去忙吧,这里有绿杏牧荷就行了。”陆兰玥温柔道:“晚些带我逛一逛。”
巧姨微愣。
按规矩陆兰玥梳洗完,用过晚膳就该睡下了。
但她没多说,应声退下。
待人走后,绿杏还是不解,微嘟着嘴。
“小姐你为何用他们?”
陆兰玥正在打量房间。
分为里外间,高床矮榻,案桌茶具,格局并不比国公府差哪去,只是装点不及其奢靡华贵。
“那谁能当管事的,这院中上下,开支用度,你们俩懂吗?”
绿杏面色微红,摇头。
“那就是了。”陆兰玥叹口气,“你们俩不会,给跟过来的那些人我又不放心。”
“小姐为何不自己管账?”牧荷也很不理解,“而且万一他们……”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毕竟是恶意揣测,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担心。
陆兰玥起初想的也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但今日一见,这齐叔巧姨这般情况还能在段竹身边左右,至少是会念好的人,干不出背信弃义的坏事。
与其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不如乐得清闲。
陆兰玥说罢,又看向牧荷:“绿杏是没这天赋了,你日后有空时,多跟着巧姨齐叔学学。”
“小姐这怎么使得——”牧荷惊道,她是奴籍,如何能担管事之事。
“听我的。”陆兰玥没多说,用了她们比较习惯的方式一锤定音。
活这一世,总得多看看。
时机成熟后,陆兰玥甚至想将牧荷放缘来居那边去。
她没说,怕压力太大,把人压出病来。
“是。”牧荷应声,眼眶微红:“谢小姐。”
她被卖为奴时,也曾羡慕过家中小弟。
只是后来就逼着自己忘了。
“哎呀你怎么还哭鼻子啦?”绿杏肩膀撞了撞牧荷。
陆兰玥从镜子里瞥见这场景,忍不住哼出声:“眼泪~止不住的流~”
每次她因为啥事情绪绷了泪流不止,她的怨种闺蜜就会唱这首歌,每次陆兰玥撑不过两秒就得笑。
没人懂。
“小姐唱得真好听。”绿杏一直是个行走的夸夸机。
“行。”陆兰玥摊了摊手,“换衣服吧。”
初春,天还是冷。
平日燃着炭火不觉得,换完衣服陆兰玥就裹上了厚披风。
她这才发现,这大户人家好像没厚衣服,妥妥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不过受冷的时候也不多,在家地龙炭火,在外马车,还有手炉。
“待会领些炭来。”陆兰玥有点抖。
毕竟大病一场,身子有些虚。
“我方才问过巧姨了。”牧荷说:“家中无炭。”
陆兰玥愣住。
这其余时候可以多穿点,但洗澡什么的可遭不住啊。
“小姐莫担心,已经让李二去采购了。”牧荷紧接着说:“沐浴之前肯定能回来。”
陆兰玥眉眼一弯:“还好有你。”
正在此时,守门外的丫鬟进来:“小姐,那位姓姜的少爷说有事见你。”
姜玉成?
陆兰玥想起那回礼。
陆忠还嫌弃,正好,给我算了。
她喜上心头:“进来。”
同时起身往外间去。
比起先前,姜玉成整个人萎了几分,陆兰玥示意人坐下。
“干坏事被骂了?”
她没忘记姜玉成先前面对段竹的态度。
姜玉成不愿在人前掉面,敛了神色,“没有,我来是想问问嫂子,有无什么想要的东西。”
陆兰玥:“???”
她问出关心的问题:“那几箱回礼……”
“我得花了。”姜玉成终究是没掩住沮丧,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陆兰玥没懂。
姜玉成想起段竹的吩咐,将其中缘由说了,虽然他觉得没必要。
“表兄让我将钱花出去,以证这钱是我为了吃喝嫖赌骗来的。”姜玉成说到吃喝嫖赌几个字咬牙切齿。
陆兰玥听完,心碎了。
果然天上哪会掉馅饼,这钱还真得花出去。
学了这么久历史,她深刻明白站错队表错态的后果。
“表兄让我来问问你,可有什么需要的。越贵越好。”姜玉成都快哭了。
他是为人跳脱,但也是个正经人。
而且这些换成银钱数目不小,他大手大脚,但并不是败家啊。
他在云州还有心上人呢,准备及冠后就上门提亲的,这纨绔名声传出去可怎么办。
陆兰玥也快哭了。
“我想要这种痛苦。”
这不就是她数次打工崩溃时的做梦现场吗?
突然中了三千万什么的。
“嫂子,你列个单子给我。”姜玉成也不掩饰情绪了,萎靡不振:“我还得早些走。”
陆兰玥哪列得出单子,她也不了解有哪些名贵首饰。
而且心在滴血。
姜玉成本就要将东西卖掉换成银子,再买回些金银首饰,陆兰玥再换成银子,中间亏损不少。
“但最好是些胭脂水粉跟首饰,我好运作一些。”
姜玉成又道。
运作?
陆兰玥脑中忽的灵光一闪,猛的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