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立刻道:“这便去,老子这就和至尊去打淮南去。”
于是两线共进。孙采薇继续与曹操对峙,孙权得到消息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整顿兵马,带着吕蒙和甘宁前往淮南。
曹操跨不过濡须坞,也就只能望江兴叹,靠着吟诗作赋以解哀愁。他定北方有多顺利,那么拿下江东就有多不顺。
第一次是被周瑜所阻,第二次是被步练师所阻,难不成,第三次还会被孙权阻拦?但不管怎么说,凡事事不过三,不可能次次都遭人阻拦吧?
这么想着,曹操倒是有些怀疑起自己了,他是什么很无能的人吗?怎么到头来连个江东也打不破,一统的道路一拖再拖,人生还有几个年华可度?
他长叹一声,在接到孙采薇送来的信后,只能无奈撤兵。
信中说:春雨将至,水涨覆军,公若不退,有来无回。
确实,春雨将到了。
到了五月,孙权夺下皖城,俘获万人,控制淮南地区。
第二年七月,曹操又带兵欲征孙权,却又被逼退。
曹操一时再不敢对江东轻举妄动,只能退而求其次观望起刘备。
半年之后,刘备竟再次背刺盟友,将孙刘两军进军北上最重要的益州收为了己用。
曹操自然知道刘备是什么心思,得了益州,下一步不就是要北上吗?他便立刻整顿兵马,伺机入汉中。
与此同时,江东。
府中桌案被拍得震天响,江东诸将怒火中烧,个个痛骂刘备不守信。
就连孙权派去讨还荆州的诸葛瑾,也吃了个闭门羹。这般行为,无异于表明刘备拒不还南郡之心。
“刘玄德,好不要脸!”
“借我南郡不还,还将益州收取为己用,实在过分!”
“老子真想将他从荆州揪出来,狠狠揍他两顿!让他爬着出去!”
“该死的大耳贼,也有脸与我江东联盟!”
底下诸将愤懑不已,孙权坐在主位上,却沉默不语。
“至尊,我看这联盟就没必要维持下去了,刘备野心昭昭,好不要脸,与他结盟,实在有辱我江东威名。至尊,不若就让我等前去抢回荆州!”
众将目光齐聚孙权身上,孙权指节轻扣桌案,似在思索。
“至尊!”
“南郡可是周瑜大都督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诸将急躁不已,誓要夺下荆州一雪前耻。
座中鲁肃轻轻叹气,“当年将南郡借给刘备,实为不得已之举,如今,确实该讨回来了。”
“勿急,等等练师。”孙权摆了摆手,说道。
犹记得濡须击退曹操之后,孙采薇驾马归来,在所有人注视之下,与他紧紧相拥之时,孙权的耳边便一直回荡着孙采薇满心欢喜的话语。
“仲谋,我做到了。这天地约束不了我了。”
孙权愣愣地回抱住她,尽管孙权不是很明白何为约束,但他依旧为她感到高兴。
她牵着他,走至高山之上,越过汩汩长江,遥指北方,说:“称帝吧!”
孙权定定地注视着孙采薇眼中的意气,一时只觉心中激荡,似在这一瞬间揽尽了山河万里。这一刻无关情爱,只因身边有并肩之人,一切的一切,便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也更加热烈激越。
她似再次挣脱了束缚,也是身上仅剩的束缚。
初见时,孙权能感知到孙采薇身上有层层枷锁,她在害怕相遇,却又不知为何,命运使得他们不得不相遇。
桃溪山一别,再见之时,她似是想通了什么,做事也就越发地像自己,那么大胆而离经叛道,又那么匪夷所思。
思及此处,孙权忽地神思一顿。
匪夷所思。
一切,确实匪夷所思。
因为要救陆康,所以导致他差点失去孙采薇。但当陆康死在他兄长孙策的手下后,他却立刻失而复得。因为想试图改变什么,所以才导致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切。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不可名状的“约束”存在才导致的一切?
而今,似乎是这唯一的致命因素,消失了。
孙权静静地想,孙采薇没有选择明说,他也就尊重她不会追问。只要孙采薇还在他身边,那么其他的,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物,可有可无。
那么是否,她所掌握的一切,终于能亲自涉足改变了?
孙权坐在主座上,静静地等待着孙采薇。
孙采薇变得越加的忙碌,有时在屋中待着,便是一天。她不断地勾画着那些还未到来的时间,似乎是在计算着,她想做的事,到底能不能成功。
孙权也就担心起他每一次所下的令是否会影响到她,因此,他会等孙采薇。
不论那不受约束的改变是真是假,他都会等孙采薇。
抛却心中的喜欢,他和她始终是对等的,她的决定,亦是他的决定。
孙采薇从来就不要一官半职,江东诸将却依旧听令行事,从未有片刻的怀疑。
这是信任。
孙采薇跨步进屋,她心知孙权在等她,她也不作停顿,开口便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