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邪门儿了,我跟着刘导好几年,以前无论去哪儿拍戏,也没出这么多事。”焦胖子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随意碾了下。
年长一些的厨师皱着眉头,随后他压低声音,说:“你们说这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好啊,要不咱们怎么一来这儿就一直出事?”
“以前还好,出事也没伤着人。今天就不一样了,何雨亭这个腿一折,你们说导演会不会换个地方拍?”
年轻厨师犹豫地说:“都拍半个月了,现在换地方,前边拍的怎么办?”
对这种事,焦胖子倒是挺有经验的:“换个地方也不是不行,可以改剧本嘛。何雨亭现在要是上不了场,就把她的戏份延后。实在不行,给她安排个受伤的戏码,或者干脆让她下线。”
姚星心道焦胖子还挺懂的,竟然知道改剧本……
他在旁边没怎么接话,很乖巧地做着听众。
他总觉得,事有反常必有妖。剧组在这里出了这么多事,真的都是意外吗?
对此他是怀疑的,趁着其他人还没回来,姚星就站了起来,说:“焦叔,你们几位先聊着,我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一会儿再回来。”
出去的时候,姚星假装蹲下去整理鞋带,趁那几个人不注意,将他们丢掉的烟头捡了起来。
出门后,离得稍远一些,他第一时间把烟头放到证物袋里。
做好这些,他不动声色地拐到这一排板房后的小树林中。这排板房建在伏牛村废弃的打谷场上,板房背阴处是一片树林。林中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伏牛村那几排村民住的房子。
姚星在树林里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树枝上找到了长宽约5*2厘米的白色布条。他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周边的人高的树枝有好几处新近断折的情况。有几丛野菜被踩过,在野菜和野草之间的空地上,姚星看到了几个脚印,有深也有浅,鞋底花纹是一样的。
检查完这边的情况,姚星心中就有数了。剧组里的乱子恐怕赖不着风水,应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是剧组的人吗?如果是剧组的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外边装鬼吓唬人,剧组里其他人真不会发现吗?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做这些事的人是当地的村民或其他相关人士。
他环顾四周,随后悄悄拿出胶带,将足印粘了下来。条件有限,他不方便带仪器出来,所以这次只能采取这种破坏性的方法了。
没过多久,姚星又顺着羊肠小道来到了村里,环顾四周,姚星感觉这里是个山多地少的村子。人均土地面积不会大,想通过种地养活一家人,难度比较大。
像这种村子,一般青壮年都会选择外出打工,把老人孩子,或者老婆留下。所以在通常情况下,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年人应该是比较少的,就像是其他一部分空心村一样。
但姚星在几条街上走了一圈,才明白为什么顾慈和楚南都说这村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姚星刚看到这几排民居时,就有了种违和感。
问题主要出在两方面,一个是房子,这个村子各家各户的房子都挺不错的,有好几户还盖了别墅,装修得还挺豪华的。这一点让姚星觉得怪怪的,这个村子里大部分人还挺有钱的?
那他们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姚星慢慢走着,留意观察着村道上不时出现的人。主要观察对象当然是男人。
这一观察,第二个疑点就呼之欲出了。现代人都知道,现在很多农村都成空心村了,村子里只剩下留守的老人和儿童。这个变化其实在这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可伏牛村青壮年留在村里的比例不小,这里离市区还挺远的,这些青壮年人为什么会甘愿留在村子里,还在这儿盖了别墅呢?
姚星正琢磨着,就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拦住了。那男人吸着过滤嘴香烟,斜着眼睛看向姚星,“你哪儿的?看你晃半天了,在这儿干什么呢?”
“没事儿,我是剧组那边的工作人员,随便过来走走。这边房子挺好看的,我想等以后有机会,给我爷爷也照着盖一个,得多少钱才能够啊?”
听说他是剧组的,那几个人就没怎么防备他,但也不太爱理人。连姚星递过去的烟他们都不抽,距离感把握得死死的。
姚星也不急,跟这几个人随意地聊着,打听这里都有什么药材,还说要给家里老人买点。
有个人还真答应回头给他弄点黄精,正聊着,附近一个大院的门被人撞开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从大门里冲出来,沿着街往外跑。
“玛德,曹六又打老婆了。”
“谁让他老婆生不出孩子了,他俩结婚有五六年了吧,这么长时间没怀上,谁家能忍……”
这几个人的议论一下子吸引了姚星的注意。在兰台镇小树里那具女尸身上,林落找到了男性的精/液,但她未在那些精/液中检出精/子,当时他们俩判断,姓侵女死者的人可能有无精症或者做了结扎。
那这个打老婆的人会不会是凶手呢?姚星心思一动,就有了个主意。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大院里冲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根藤条,在女人身后追赶。追了两三分钟眼见要追上,男人随即目露凶光,举起藤条就要往女人身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