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嚎,还边指着他的鼻子骂,“欺负我!”
“你们都欺负我!”
“你们?”江以臣低喃。
原来,他是被迁怒了。
耳边,女人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像极了小孩在无理取闹。
可江以臣除了被哭得心烦外,还涌上了点隐秘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大步上前,高大的身子压下来,顾岁安一下就不能动了。
这还不够。
男人宽厚的手掌压在唇上,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江以臣只觉得掌心一片濡湿。
距离一拉近,女人脸上的红就更明显了。
圆溜溜的眼眶里含着水,浓重的委屈一跃而上。
江以臣开口时,嗓音微哑,语气不自觉放缓。
“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8章
顾岁安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一抬下巴,张口咬住了手掌。
并不用力,更像是一种抗拒和示威。
江以臣只能抽回手。
他抽了张纸擦擦被咬过的地方,“什么意思。”
顾岁安赌气地偏开头,“不跟你说。”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江以臣那时的提醒是有深意的。
他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但又顾及到她的情绪,才说得那样隐晦。
而如今一切发展正如江以臣所料,说出来也只不过是被他嘲笑。
看顾岁安这副模样,江以臣也不勉强。
他只是站在沙发旁,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道:“遇到问题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味地流眼泪。”
说完,他也不去看顾岁安是什么表情,径直回了房间。
空旷的客厅内又只剩下了顾岁安一人。
她维持了同一个姿势很久,一直到指甲无意识地深陷进掌心,引起一阵尖锐的痛。
江以臣说的,确实很对。
如果她只会在这坐着流眼泪,那么结果就永远不会改变。
真正做了坏事的人反而心安理得享受一切。
顾岁安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又灌了一大杯水润润哭得干渴的喉咙。
才打开电脑,搜集存在的所有证据。
但很奇怪的一点是,明明秦可盗用了她的作品,电脑上可以佐证她清白的证据却一点儿没有被删除。
有恃无恐一般。
顾岁安向比赛客服提交证据后,才拨通了秦可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明显是那边也在等着她的这通电话。
耳边安静到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最后还是秦可先开口,“对不起。”
这话一出,顾岁安一下就绷不住了。
她捂住听筒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那股涌上来的颤意。
“为什么。”顾岁安说。
她很想发疯,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可一想到这段时间两人的互相陪伴,那些难听的话又很难说出口了。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苦涩,她说:“你知道吗,我老家,是个思想很落后的县城。”
“那里的人重男轻女,为了生出儿子可以不择手段。”
偏偏秦可,是那样家庭里的老大。
弟弟出生那年她18岁,是最重要的高三。明明小学毕业后他们就没出过一分钱学费,却能堂而皇之地要求她辍学,嫁人,给弟弟补贴奶粉钱。
所以秦可毫不犹豫地逃了,且一逃就是四年。
“但现在,他们又找到我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吗?”提起这个,秦可整个人都激动了,“他们要钱,要很多很多钱,不给就要来找我,去我公司里闹。”
“我没有办法了。”她抽噎着,“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坦白说,顾岁安并不是什么圣母。
但凡换个场景听到这个故事,她都会竭尽所能地给予帮助。
可当下,她是受害者。
她没办法假装大度地说出原谅。
况且就算这一次抄袭了又能怎样呢?
往后是一轮比一轮严苛的筛选,秦可真的有把握,能走到最后吗?
顾岁安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秦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天从咖啡厅回去后,有人找上了我。”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说可以送我出国,可以帮我摆脱窒息的家人,唯一的要求就是……”
“对不起。”三个字飘进耳中,随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寂静的深夜里,熟悉的毛骨悚然感再次爬上脊背。
除了江以焕。
顾岁安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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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到这儿还不算是结束。
翌日顾岁安醒来是,登上许久未运营的自媒体账号看了眼,私信眉各种@占满。
全是在骂她没有职业道德,活该被取消参赛资格的。
顾岁安顺藤摸瓜,很顺利地就找到了这场网暴的源头。
是个营销号,截图了她昨天在论坛中的发言,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她与秦可的账号,放在一起做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