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着睡衣,隔着层薄薄的布料,江以臣觉得。
怀里好像拥了团棉花。
而顾岁安的衣领也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往下滑。
直接漏了大半肩膀。
江以臣很正人君子地伸手去拉。
手指伸到一半,被顾岁安轻轻攥住。
她整个人都被酒精蒸腾得发热,连带着指腹都是滚烫的。
指甲不安分地轻轻刮蹭过去,带起些微难忍的痒意。
空着的那只手抵住顾岁安肩膀,将人推得更远了些。
连带着被攥住的手指也从掌心滑出。
做这些时,江以臣脸上并没有从前那般的冷淡不耐,更像是出于礼貌的克制。
顾岁安却受不了这些。
她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空荡荡的掌心让她模糊意识到——
好不容易攥住的东西,又要失去了。
止住的泪水又一次盈满了眼眶。
眼皮一眨,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直直砸到了江以臣手臂上。
湿润的,微热的触感,让他愣了愣神。
紧接着,就是顾岁安含着哭腔的问句:
“你……”
“能不能抱抱我。”
第29章
江以臣没动作。
他其实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要求。
若换做是平时,他一定不带犹豫的拒绝。
可偏偏顾岁安现在神志不清,这样的要求更像是一种极端难受状态下的下意识求助。
仅仅是犹豫了这么几秒,顾岁安就直接抱了上来。
两人都穿着睡衣,隔着层薄薄的衣料。
江以臣觉得怀里好像抱了团棉花。
他难得的有点懵,垂下眼时,正好看到顾岁安的脸靠在他胸膛。
很眷恋地蹭了蹭。
那一瞬,呼吸都不自觉发紧了。
江以臣只觉得没来由地燥热,心跳声愈加剧烈。
“行了吧。”他清了清嗓子。
刻意只用指尖抵住顾岁安的额头,将她推到了两步远的地方。
顾岁安靠在门边,迷蒙的视线中只能看到男人越过她离去的背影。
顾岁安:“……”
“抱一下…”她边打着嗝,边蹒跚往沙发走,“都!不肯!”
江以臣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顾岁安一长条趴在沙发上,脸颊被抱枕挤成一团的模样。
他蹲下身,居高临下的姿势,绷着的眼皮稍显无情。
然而手里却端着杯还在冒热气的水,递过去,说:“喝了。”
顾岁安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指尖一触到杯壁,就娇气地“嘶”了一声,“烫!”
“哪里烫。”江以臣不由分说地把杯子塞到她手心,“喝完。”
许是这一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而顾岁安即便醉了也牢牢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真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蒸腾的热气将她的鼻尖熏得更红了,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浸湿,楚楚可怜。
江以臣也不再试图和醉鬼沟通。
茶几上的电脑一动鼠标就自动亮屏,他简单看了两眼,就理清了来龙去脉。
江以臣回头,哭笑不得的语气。
“就为了这么件事儿。”
“哭成这样?”
-
翌日,顾岁安醒来时头疼欲裂。
她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只有她抱着啤酒瓶子,豪迈地一口接一口。
“烦死了!”她气愤地一踢被子。
借酒消愁是世界上最烂的主意!
短暂的放空完,第二天还得忍着头疼收拾烂摊子。
顾岁安掀开被子下床。
这会儿已经十点过了,她无法忍受自己满身的酒气,收拾了衣服就准备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一开门她就愣住了。
客厅、餐厅、甚至是走廊,都被糟蹋得一片狼藉。
而在这杂乱的环境中,江以臣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面前放着杯冒着滚滚热气的香浓咖啡。
听见声响,施施然递过来一个眼神,“醒了?”
他慢条斯理道:“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顾岁安摇摇头。
她虽不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如今这场面多半是拜她自己所赐。
江以臣看着顾岁安的表情,明显也是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那就收拾吧。”
本来吧,顾岁安也很自觉的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每次余光无意间往旁边一扫,江以臣都在淡然地品茗咖啡。
那落差感一下就上来了。
而江以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在她累到喘气时,突然冒出一句:
“那边还没擦干净。”
一次两次的顾岁安也就忍了,这人却越来越得寸进尺。
最后一回,还要她拿梯子去擦天花板上的灰尘。
顾岁安:“……”
她“啪”地一下扔了纱布,很有气势地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
“你什么意思?”她说:“故意折磨我是吧,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江以臣淡淡抬眸。
他一点儿也不怵,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来,就把顾岁安定在了原地,“名额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