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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_尘殇/玉胡芦【完结+番外】(46)

  怎生得嘴里说着不要命的谎言,却依然一副面不改色的无辜模样?

  青娘可不记得自己昨夜如何作为,哪里知道自己同他说过多少的话。本就是刻意同他保持着距离,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拉进了坑里,可他若继续这般顽固地一味攻克过来,她如何抵挡得了多久?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自回京城后,俨然同印象中那个贵气冷傲的大将军判若两人。青娘揽过川儿,头也不回就往院外走:“死相……下次再来,我拿水泼你。”

  软趴趴的嗓音,即便生气也没有一点威力呀,将军可不怕。

  少见得她这样执拗,玄柯jīng致的嘴角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其实真心不怪他。早先川儿缠着他,不让他走,他却也只是将青娘放至chuáng内,揽着川儿在chuáng边睡下;只她倒好,还不及多久功夫,便蠕着半/luǒ的身体一个劲的直往他怀里钻;倘若只是钻也就罢了,偏小嘴儿还要蹭着他的胸膛呢呢囔囔,那绵软而痒痒的触感,让他如何还能忍住不吻她?

  ……

  一股淡淡花香擦肩而过,大内公公贺老钱满是褶皱的老脸dàng漾开一抹诡秘浅笑——除却一张略带雀斑的小瓜子脸,这女人的姿态、神qíng,还有那副软趴趴的无骨模样,倒是真真像极了淑妃娘娘……想不到,向来万坚难摧、无孔可钻的铁血将军最终还是被女人挂了心呐~~!呵呵~~好极。

  “大将军玄柯接旨——”贺老钱撂了拂尘,那副褶皱老脸瞬间化做一副肃冷:“圣上亲谕,为犒赏边关将士辛苦劳军,特着大将军玄柯与一gān将官人等,腊月初八日泽和园赐筵赏乐——”

  一纸huáng帛盛入掌心,泽和园么?玄柯原本淡笑的刚毅五官沉敛下来,当今圣上日日沉迷酒色,从不论边疆战事与百姓疾苦,如何今年却突然地大改作风,竟要特特赏筵犒劳?

  只心中才作想着,却又听贺老钱公鸭一般的苍老嗓音在头顶上方道:“皇恩浩dàng,圣上念及将军与夫人难得一路辛苦回京,特特嘱咱家给带个口谕,初八日将军定要携了夫人与公子一同赴席,切切莫忘。”

  说着,接过管家递来的谢仪,便扫了拂尘颠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木有米睡滴孩纸?道声晚安,一夜好梦哈~(@^_^@)~,

  ☆、32

  泽和园位于皇宫东南面,据说是当年皇上特特为淑妃娘娘所建,这里临水环山,亭台楼阁,风景十分之好。

  听闻那淑妃娘娘原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天生一副软骨头,生xing疏懒嗜睡,又生着一副古怪脾气,喜怒十分无常,直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朝政不思。只不知是招了宫人陷害还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却早早地生下当今太子,二十不到的年纪便一缕香魂不在。皇上心碎难挡,恐念景伤qíng,便命人将泽和园直直锁了十数年,今日忽然又重新开放,其内里的韵意倒真真惹人猜度。

  虽是腊月寒冬,然因园子的四面燃着无烟炭火,台上歌女舞姬婷婷袅袅,台下达官贵人熙熙攘攘,倒也并不显得多么冷。

  大将军孑然多年,今年回京述职却忽然地带回来一对母子,这消息早在京城里传得如火如荼。又因青娘身份不明,无从查探根底,一时间各种猜测便风起云涌。有说是将军路上捡回来的露水夫妻;有说是当年将军偶然醉酒寻欢,惹下了桃花债;

  更有甚者,竟是将青娘比作狐媚化身,使着秘/术把将军心魂勾引,风花雪月好一番杜撰,当街摆起了说书摊子。那说书的词段自是各般香/艳/诱/人,越发引得人们心痒难耐,如今得见青娘真颜,如何还能轻易错过?

  青娘揽着川儿一路怄气随在将军后头,她今日难得换了身时兴衣裳,簇新的朱色翔云小短袄,配着烟紫色百褶裙,腰若无骨,步履绵绵,再加huáng灯迷蒙的夜色下看不清脸面,那副模样儿自是勾来各色眼神不断,让她好生厌烦。

  然对着一群达官显赫,白眼儿却是翻不得的,能做的只是垂下眸子假若无视。

  她是十分不爱前来赴筵的,不愿顶着将军女人的身份出来抛头露面,却终究皇命难为,谁让她如今在天子脚下过活?……也不知那端端天子三千佳丽,如何偏要惦记着她一个麻雀娘,真是纳了闷。

  女人的执拗玄柯如何察觉不到?他今日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叫得动她。因见青娘委实慢得可以,便停下步子道:“累了麽?”

  虽是惯常的肃冷模样,只好看的唇角却分明微微扬起一道玄弧——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天生爱装的角色,你看她,步子迈得万般不qíng不愿,偏还要勾着头垂着眼,做一副大方得体之范,好似就怕人家看出她原是个乡野妇人一般……只这点,心底里倒是好笑又爱她个不行。

  青娘可不知将军停下来在看她,一抬头,险些儿都要扑进玄柯滚烫的胸膛。

  这个男人,你每次转身都要这般出其不意么?作凶巴巴瞥去一眼,声音冷冷的:“做什么这样看我?”

  “呵,红色倒是十分配你。”将军仔细揩了揩青娘鬓间散下的发丝……这便是个天生的软骨儿,连着毛发都这般细软。

  无厘头的回话和着熨帖而来的男子气息,青娘双颊没来由泛起了红……她这两天可还在生他的气呢。红色很配她么?那天晚上她穿的也是红色小兜呢,不定他当时是如何解下的它……那样一个生猛武将,欺负起人来可是好不霸道……

  联想到其间的种种,一时甚为羞窘。明明是该很生气的,却好似心底里麻麻的又生气不起来……该死,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想起这些,青娘你真是风骚得没了救。

  “走啦,大家都在看呢。”青娘扭头去看天,假意看不明将军眼中的潋滟。

  只那视线才要抬起,却一刻间豁然僵住……隔着将军魁梧的身躯,两步外的yīn影下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一道诡异的黑衣白扇。一股yīn风扑面袭来,有绝色公子笑颜翩翩——别来无恙啊,我的小合欢~~

  分明无声,却已然yīn幽入骨。

  慌得青娘秒秒间竟如触了电一般,原还贴着将军胸膛站着呢,一瞬赶紧将将退开在两步外。该死,就不该心软应下筵席啊!

  “怎么?”玄柯手心一空,怅然凝了眉……好容易才暖了她的脸色,如何这般快的又变了模样?

  “哦呀~~,玄将军与夫人真是一对伉俪qíng深,让在下好生羡慕。”人群熙攘的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笑唤。幽冷动听的嗓音,分明带着笑,听在耳里却似寒风袭过一般,让人将将醒了心神。

  玄柯顺着话音回过头去,却是一黑一白两名年轻男子立在矮树丛边。那白的,宽袖舞风,温润如玉,自是太子少傅萧木白无疑;身旁站着的另一俊逸公子,着一袭jīng致镶金丝纯黑冬袄,手执白绒扇,眉眼绝色如画,却是当日藏花阁所见之凌风阁主。

  说话的正是他。

  凌风一双狭长凤眸含着笑,对着青娘端端鞠礼:“在下凌风,这位可是玄夫人与小公子?”

  那笑容好看得摄人心魄,却怎生的让青娘顷刻间煞白了脸。

  青娘费力溢出一点儿笑:“……见过凌公子。”这称呼,又假又生硬,真心尴尬。

  她原还以为应了第二个选择便可以不用再被他辖制,虽昧着良心愧对了将军的qíng,终究还是有自由的,哪儿知道竟然又在这儿碰到……该死,她怎么能忘了呢?玉面夜叉向来就是个毫无章法之人呀!

  想到被他们看去她满面cháo红嗔怪将军的那一幕,青娘真心懊恼极了。一个是心里头恨的,一个是骨子里怕的,为何偏偏甩他们不得?

  一双清冽眸子便恨恨地向萧木白瞪过去,只萧木白对着将军弯眉含笑、举止谦谦,竟似看也不曾看过她。

  萧木白两道宽袖一抚,对着玄柯施礼道:“木白见过将军。”

  玄柯淡淡回了礼,这一刻的沉默,身旁三人的各色表qíng早尽收他眼底,只因想到青娘那夜酒后之言——“我曾不要脸的看上他”,心中便涌起不悦……若然不是对萧木白尚未割舍,如何才一见到他,便这样将将退离开自己?

  看不惯她那样一个不屈服的别扭女人,偏偏为个江湖风流公子乱了章法,玄柯伸出臂榜将隔开两步的青娘轻揽入怀,无视她暗中别扭地挣扎,兀自霸道做着体贴之状,笑言道:“原是二位,倒不知在此遇见,玄某幸会。”

  “呵呵,大将军有所不知,藏花阁如今可是皇上极爱,宫中大凡宴乐都少不得他们。平日里凌阁主少有亲自出门,今日却是为了将军与夫人专专辛苦一趟。”萧木白笑着解释,一贯的清风素雅之范,好似全然未曾注意到青娘别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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