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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_尘殇/玉胡芦【完结+番外】(59)

  少年发着狠,分明眉目俊朗,那骨子里高傲的眼神却突兀着满满的yīn厉……该是对自己有多恨呀?恨到深处便只剩下这样赤果果的轻蔑与鄙视了……这样的眼神,与他那张脸可真心不协调。

  “呵呵,太子殿下真是杞人忧天了~~莫说淑妃娘娘已仙逝,倘若她还在世,也轮不到我给她提鞋呀~~。我原也不是贤淑之辈,那连身子都淘空了的皇帝、还有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将军,我也是不稀罕的呢~~”青娘低笑自嘲,终究他亦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少年,小小的年纪却生出这般大的毒/瘾,也懒得再去同他计较了,冷冷地拂开鬓间发丝,抬起头来。

  只视线才掠过阶下,却一瞬凝滞,假山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熟悉的高大背影,看那方向,竟是才从自己这儿走开呢……该死的,着了这小孩的当。

  见廊下小京一脸惊诧立在冬青树丛旁,嘴巴张得老大,那模样好似都要哭了。

  最是圆润的xing子,青娘嘴角赶紧弯起来:“呵呵,我刚才说了什么玩笑麽?怎生把小京唬成这般模样?”

  “夫、夫人……将军、将军他生气了……”小京哆嗦着大嘴,指头戳着假山后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沮丧得大脸都要塌下来。自家将军方才从外头回来,难得的心qíng甚好,特特给夫带了爱吃的香苏芋糕,结果却被夫人将将泼下来这一大盆冷水。尤是最后一句“我才不稀罕他呢~~”,那口气,连自己听了都绝望啊……十八年来都不肯再动qíng的男人,难得动了心,却遭这样打击,真真让人心寒。

  小京吸着鼻子:“太、太尉家的何公子几趟来请,说是他家夫人昏迷,一意喊着要您,将军原是要来接夫人一同过去的……结、结果您……”

  亭内的少年突然“哧哧”低笑开来,一双桃花眸子弯弯含笑,好不得意。

  青娘回过头狠狠瞪去一眼,自拂开裙摆随之而去:“呃……小京,你替我照看一会川儿。”

  “哼,这还是第一招呢……日后有得你受。”看着女人软趴趴走远,仿若没有骨头一般袅袅淡了背影,玄铭渐渐敛了笑意。他方才早就看到七皇叔了,自小就知道七皇叔心里存着母妃的影子,那话便是故意讲给他听的呢……他可不容许父皇与皇叔变心。母妃生下他没多久便离世而去,他甚至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倘若连他们都将母妃忘掉,那母妃便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却没想到这个执拗的女人竟这般轻易便被他激下陷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呵呵,不是动qíng了又是什么呢?

  连个傻子,他才不会让他们有动qíng的机会呢。

  一时心里痛快至极,玄铭深吸了一口惑人熏香,这才发现脚边尚还蹲着个泪眼汪汪的玲珑小儿,巴巴地瞅着自己,那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可怜模样,可真让他心烦。

  桃花眼眸提溜转开,好似忽然发现了件极好玩的事,那苍白的手指便又将藏起的玉坠掏出,恶劣地在川儿面前摇晃开来:“哦呀,小杂种~~想不想摸摸它?”

  “的的,要、要……”川儿赶紧弱弱伸出小手去抢。这会儿蹲得久了,连脚都开始发抖了,可是这个哥哥还要这样调/戏他,把他委屈得眼泪“扑通通”直往外头冒。

  “呵,这可是我母妃留下的宝贝呢~~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玩……你吸一口香,我就给你摸一下;吸两口,我就给你摸两下,如何~~~”玄铭将熏香坛子推至川儿面前,“呵呵”浅笑开来。

  jīng致龙虎玉坠折she着淡huáng阳光,越发的灼灼泛光,直把川儿急得心都要碎了。脚丫子垫起来,匍下圆团团的身子,高高翘着小屁股,竟是一口气接连吸上了好几口。

  伸着手臂就要去抓:“要、要……给我……”

  只那坠子却似越来越往高处飞开来,有浅浅的、软软的笑声在耳边忽近忽远:“不行~~还不够呢~~再吸两口,再吸两口哥哥就给你~~”

  连他自己都说是我的哥哥了呢,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川儿狠狠点了点头,小屁股又撅起来:最后吸一口,他一定就给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无良滴尘子顶锅盖路过~~~~萌川儿的娃纸们一定要淡定哇~~~(~﹃~)~zZ

  ☆、娘子合欢

  身后女人气喘吁吁,长廊上玄柯终是停下脚步,肃着一张脸回过头来。

  青娘忙拭着细汗跟上去,心里头打着鼓,面上却做着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是才来叫我呐?怎么独个儿走了。你走路这样的快,我险些都要追得断气了。”

  这委屈的口气,倒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有过一般,不见她丝毫尴尬。

  反正都已习惯她的善变薄qíng,玄柯沉声道:“唔,川儿呢?”

  “我让小京在照顾着……总不好带着孩子去看望病人吧,川儿最怕的就是他家疯子了~~”青娘低着头,假意没看到头顶上方那双潋滟的深邃眸子……这个冷傲的男人,每次被自己气着了就是这样一副冷巴巴的面孔,倒也实在可爱得紧。

  怕他看自己久了,一会又要生出些别的“动作”,忙打着哈哈摆出一贯软趴趴的模样,饶开玄柯往前走:“一身的香粉味……你们男人呀,心里装着一个,身边锁着一个,外头还要找上几个……骨子里的花心。”

  却不知,这随意一言听在将军耳中却像是吃醋的意味了。

  玄柯嘴角不着痕迹弯起一道玄弧。这是个最要面子的女人,每每心里头生气却不肯承认,偏要找上各种事由去诋毁那惹她的人,好似这便是她唯一拿手的解气方式。

  他虽因亭下听到的对话而不悦,却难得见她这样好qiáng的女人竟然会与一个半大少年怄气吵嘴,一时也甚觉有趣。

  jīng致回廊上女人一抹红色小袄,玲珑腰肢款款从身边躲过,那姿态,比之从前更加窈袅如蛇——藏花阁里红衣的话便又浮上了耳边:“需要男人滋养啊,不信你给我一次,它的颜色就好看起来了,哧哧~~”

  想到她娇/ru上一夜间焕发的那朵妖冶红花,玄柯心底里涌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忽然地便伸手将青娘qiáng揽入怀:“官场上的应酬,免不了的……你昨夜睡得太晚,下午可曾有过补眠?”

  “唔~~”青娘还不及迈开步子呢,绵/软/娇/躯已被裹近男人宽厚的胸膛,一股熟悉的生猛气息又将将袭进鼻端。只想到他话中的意味,再是如何装也终究羞红了脸……

  是啊,谷里的美人们早便说过的,越是冷傲的贵族男子便越是受不得她这样不羁的无德女子,新鲜、刺激,还极富挑衅,哪一点都符合他们天xing中的征服之yù。

  知道再是如何也挽回不了昨夜不要命的dàng/妇姿态了,青娘gān脆大白眼翻过去:“昨夜我发了癫的,你只当是做场梦好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以后可不会再和你做那样的事。”

  “呵。”玄柯好笑,jīng致嘴角戏谑弯起。女人啊,就如新兵见血一般,有了第一次,后面再想退缩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忽然的心qíng好起来,也不顾掌心里小手执拗地挣扎,兀自qiáng牵了青娘往门外走。反正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主动敞/露心扉的那一天。

  大门外的石狮旁早已候着一新一旧两辆马车。那旧的车辕旁坐着车夫老马,正“呼哧呼哧”啃着一块大油饼,见将军来,赶紧颠着老腿跑过来:“将军~~何公子又来请了,您看这个……”

  听闻提及自己,何唯忙从阶下走来,端端鞠了个礼:“见过将军。知道如此实在唐突,可是大夫说……夫人毒火攻心,心魔成结,倘若今夜不能静下,怕是再拖不得几日……”

  他的声音涩哑,衣裳也不似晨间整洁,看来必是好生折腾了一日。一双清秀眉眼往将军握着青娘的手上淡淡一扫,面色潸然道:

  “表妹失踪多年,大人虽曾花去万分的代价打听找寻,却终究一丝线索也无。夫人笃定表妹终有一日必能回来……表妹自小最是信我,倘若他日归家,却再见不得娘亲,何唯实在不知何颜以对……原本我何家无脸上门相求,只我家夫人不知为何,独独对青娘子这般挂心。恳请将军……”

  口中说着,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拂袖弯腰,yù要行下屈膝大礼。

  玄柯面色沉敛,太尉家名声向来恶劣,但凭心而论,这位过继公子人品却是真真好的。见状也只得伸手一扶:“何大人切勿如此。家仆误撞在先,前去探望原也是qíng理之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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