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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_尘殇/玉胡芦【完结+番外】(75)

  “坏嘟嘟,打你……”小儿还在闹,软绵绵的小手打在脸上竟也十分的痒和痛。萧木白小心握住他的手,在唇边宠溺亲了亲……

  去的却是寻欢归。

  近日倒是开始营业了,色为人xing之根本,即便天灾**,店里的生意却依旧是热闹,正厅里也依旧挂着一张大大的清秀美人图,看多了反倒觉得上面的清冷女子陌生到遥远。

  三楼很安静,漆黑的木门推开来,扑鼻一股淡淡的药糙香。才走到门口便听里头在咳嗽,有绝色清冷男子一袭纯黑长袍斜斜倚在黑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捂着暖炉,见萧木白来,也懒得动上一动,勾唇笑道:“把他带来做什么?”

  萧木白小心放下川儿,微微凝眉道:“这终究是你的骨ròu。”

  “呵呵,骨ròu?……她不是十分狠心麽?我那样拉□段请她回来,她都不肯。我病了,我说,这天下,我只吃她一人熬的药,却仍然打动不了她……你看,她都把那儿当成了家,你又何必这样自作多qíng呢?”

  锻凌钰伸出修长手指捏了捏川儿嫩嫩的脸颊,见小儿立刻缩着圆鼓鼓的身子藏到了靠椅后,那冷咧的凤眸便浮起一丝自嘲:“小东西,是她将你教得这样讨厌我麽?……全天下的女人属她一人最为狠心了。”

  萧木白从暖壶里倒了一碗温热药糙,小心递了过来:“错了。谷主聪明一世,却糊涂在一时。她那样的脾气,若是果然恨你,你若在她心里果然一丝地位也不曾存下,又如何肯千辛万苦替你生下骨ròu?”

  这世上最脆弱最难琢磨的就是qíng,有些qíng,恍恍惚惚,仿若迷雾一般罩着你的双目,你模糊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须得有旁人将她点破,你方能看得清明;

  有些qíng,不恍惚,也不罩你的眸子,你却永远道不出、说不破……因为,那原就是一个虚浮的奢望。

  萧木白黯了眸子,揽过战战兢兢的小儿,小心喂了他一口糕点下去:“……这些年,她一人独独撑下这许多的苦,恨你是必然。你若再不去救她,她的心才真真是死了……何况,你用血在她身上植下合欢,她若不肯与你回去……那嗜心之痛……”

  呵。

  几时看到过一向清风冷血的第一公子如此落寞神qíng,锻凌钰凤眸一暗:“不去救她,自有我的打算。那姓何的狗东西将她送进去了,只能够让她更恨他。她若恨极了她父亲,自然她对我的恨意亦能淡开些……何况,若没有足够的刺激,如何bī迫玄柯反政?这天下我不想要,却总该有个人去将天下撑起,你觉得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嚒?

  萧木白摇头:“可你这样,只能是将她越往他身边推。你不知……她根本不在宫里,我已着贺公公将宫里打探了遍,却全然没有她的踪影。放置宫里的美人,近日也个个不见,怕是皇上已经发现了不妥……”

  好个吃里扒外脚踏两船的狗太尉!锻凌钰豁然一楞,心里头止不住一瞬纠结起来,见识过她如今的软骨与妩媚,倘若那个狗皇帝果然对她……该死的!

  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绝冷之人,却也不见他动怒,悠悠瞥过头,冷咧薄唇勾起一抹月牙弧度,捏着小儿粉嫩脸颊道:“小东西,你可知道我是你的谁嚒?

  这样好看的男人手指为什么这么冰?冰凉手指摹娑着下颌,直觉得浑身都被冰块冰起来了,吓得川儿小嘴唇狠狠地哆嗦,好似又想起来那个黑漆漆的恶梦:“呜呜,坏嘟嘟……娘~~”

  “呵呵,我可不是你叔叔。你要叫我爹……叫了爹爹,我才肯去救你的娘亲……”

  男人却还在笑,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恐惧。笑得那样好看,潋滟凤眸里只独独映着他小小的影子,像能勾人魂魄一般,将他刻进了他的骨髓深处。

  看着看着,话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爹……”

  那样绵软而委屈的稚嫩嗓音……

  锻凌钰指尖一颤,冷咧的唇角秒秒间微微抽搐,忽然便弯下腰来将川儿抱到了腿上。从未触及过的柔软感觉,明明那样小、那样暖,可你抱着他,却好似抱住了整个世界……该死的,他身上分明流着仇人的血统,如何这会儿却偏生不忍将他撇下?

  仿佛又看到从前那些只有两人相偎的日日夜夜……那个永远只有黑与白两色的空dàng大屋,他抱着清涩未开的少女,心里头恨自己对仇人之女生出的qíng愫,恨她对旧仇的懵然无知、也恨她对他日渐生出的奴xing与冷漠。

  却又挡不住汹涌的爱//yù,停不下想要她的心。

  他将她狠狠欺在身下,bī着她吻他的所有,将她的身子qiáng行埋入他身体;知道她痛,却忍不住爱听她“嘤呜”的嗔/吟,只因到了那个时候,承受不住爱/cháo的她才肯将手狠狠缠裹上他的腰,甚至颤//栗娇/唤着他的名字……也只有到了那时,她才真正是属于他的。

  可是,要到了最后,她给他生下来这样一个软软的骨ròu……然后,她却再也不要他了。可恶的女人,怎么能那样傻呢……他用他的血为她种下合欢,只为要锁住他的心,怕哪日仇恨bào于日光之下,自己一时心狠将她杀戮……如何她却忽然要逃?逃出去了,却再也不肯回家了……

  软软的小手徜徉在清冷的绝色容颜之上,微微发痒……果然还是个孩子,只这一会儿竟不怕我了麽?

  揩着小手在唇边摩娑,锻凌钰凛冽勾唇笑起来:“小东西,你要我去救你的娘亲吗?”

  “要,爹爹……”川儿点着头,他虽不知“爹爹”为何意,能换得了娘亲xing命的东西一定是好的呀。这会儿忽然开始瞌睡了,蠕着圆团团的身子拱进了黑嘟嘟的冰寒的怀抱。

  “呵呵,果然是我的骨ròu……放心,待我接你娘亲出来,我就带你二人回山谷里头去。我的小合欢还那样年轻,少不得还要生出几个小东西出来……”

  ☆、娘子合欢

  袅袅熏香闻久了人便晕了,早先刚开始闻它时还万般抗拒地咬着唇、摒着气,非得狗皇帝命人绑了她手脚bī着她吸;如今闻了这许多日,你不闻它,浑身却似被毒虫噬咬一般难受,由不得自己的沉沦了。

  青娘慵懒卧在酒池旁的豹皮软榻上,身上穿一件红色刺着牡丹花的丝薄长裙,腰上松散散环着紫色腰带,神qíng混沌,懒如女蛇,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也罢,反正睁开来也是白费功夫。

  她如今却是更瞎了,初来那几天还能分辨出各人的影子,这两日却只是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想挣扎都没有力气挣扎,你越挣扎,那jian人给你吸的熏香就越浓,还不如乖乖听任他去摆布,倒还能少吸些……

  世上就有这样一种悲哀,你分明知道它在沉沦,心里头抗拒,也极力的挣扎,却没有丝毫力气同它对抗,只得清醒着、违着心的去顺它——唉,连死都不让你有力气去死的悲哀。

  “皇上,这‘噬心’可是微臣花了上千两huáng金从西域买来的宝贝~~”何庆掂着肥腻的手指,从雕花琉璃盘中挑起一条细腻长虫,胖脸在huáng灯下溢出一片yín//恶兴奋的笑容。

  那长虫约莫小指一般长短,细如发丝,通体盈透。是最是受不了热的,因靠进灯火,难受得细长的身子在银针上袅袅盘旋,诡异而可怖。

  “呵呵~~难为太尉大人如此煞费周折。你放心,花去了的银子,朕来日三倍偿你。”玄天哈哈畅笑,将榻上女人散乱发丝理好,枕上了自己双膝。

  女人软趴趴如若无骨,有白皙双腿隐约从牡丹裙下露出,那莞尔曲线直看得他下//腹阵阵的抽。心里头巴不得立刻就将她要个一百遍、一万遍,偏偏这该死的女人,早先月事没来,骗了他几日,待得他发现,却是真的来了。本也不想这么快就想消她记忆,还想继续nüè她些许时日,如今见她心眼颇多,不如早早废去妥当。

  “来啊~~”玄天招了招手。

  “是,主人。”有半//luǒ女仆举着刀片走上前来,小心拉过青娘白润的手,在那葱白指尖上轻轻划了一刀。

  嘶——一股鲜艳的红顿时从刀口处溢了出来。

  那长虫闻见腥红,秒秒如着了魔般盘旋上手指,一曲一扭,通体的盈透眨眼便消失在鲜红中心,袅袅无了踪影。

  青娘却也不知道痛,只觉手心忽然一丝奇异的冰凉,痒丝丝的,然后再也没了其他的感觉。知道他们又在对自己使坏,却不知到底使了什么坏,这感觉可真心不慡。

  龇着牙费力骂道:“láng狈为jian,不得好死。”声音低而哑,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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