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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我之手,断子之肘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7)

  俏丫鬟这才分了点目光给我,道:“云老爷和云老夫人还在chuáng上躺着休养生息,不便见外人,夫人还请回吧。”

  身边的云深微蹙起眉,轻斥那丫鬟:“月瑶,切勿再对夫人这般无礼。”

  那月瑶闻言垂了脑袋,楚楚可怜,如一只委屈的白兔。

  我也颇觉云深不该对美人儿这般凶,随口道:“隽之,不要再对月瑶姑娘这样了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那月瑶倏地抬头,红着眼瞅了我许久,半晌才一跺脚,冲我急躁的说了句“夫人真真好手段!”就奔出房去……诶??????

  云深对我解释:“月瑶年纪尚小,阿珩莫要见怪。”

  “嗯,”我应了声,而后从身后尾随我们一道前来的长生手里接过礼品想jiāo与丫鬟收下,却被云深从我手里夺了去,只听他隔着空气,遥遥对准那卧室方位,不甚惋惜道:

  “今日阿珩带了些许长白山灵芝仙糙,东海明珠数颗,以及一些扬城风味特产,本想亲手孝敬二老,无奈都已休憩下了,孩儿及阿珩就带着这些礼品先行退下了……”

  “嗳嗳嗳!深儿莫要离开!爹醒了!醒了!!”明显能看到卧室内那chuáng上顿时有人影攒动,而后就见一白髯老人自那走出,约莫花甲之年,却笑眯眯,看着很是jīng神矍铄,想必就是那云老爷。

  他疾疾小跑到自己儿子跟前:“不要走嘛~”他又朝我看过来:“哟~让我来看看我这儿媳,长得可真尊呐,哎呀,跟我儿子真是郎才女貌佳偶无双——东西呢?”

  这转折快的真真叫人瞠目咋舌。

  云深将那几个小礼盒负手藏于身后,含笑道:“哪来的东西?”

  云老爷脸倏地拉个老长:“真是不孝,敢骗老爹我。”

  待到云深将那礼盒拿出,云老爷接过去抱在怀里,即刻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儿,美滋滋乐颠颠的笑了。

  云深道:“爹当真有意思,近几年不知被何奇症缠身,时常晕倒,然,每回一听到金银玉珠,风味珍馐这等字眼,便会即刻醒来。”

  云老爷将那礼盒如亲儿子在怀里般,搂得更紧:“是啊,是病,得治啊。”

  云深又问:“娘呢?”

  云老爷回道:“刚才吃了些,怕是这会已经睡着了,方才我那般大的动静都醒不来。”

  云深道:“那我和阿珩就先行离去了,明早再来拜会爹娘。”

  云老爷 “嗯”了声,又看向我来,似乎想起什么来着,两眼大放异彩,对我道:“有道是扬一益二,天下之盛,扬为首。又听闻那白家商铺在扬城位居第一,想必儿媳这次来京,定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罢?”

  我恭敬答道:“是,都已安放到云府府库,爹如若想看,明早便带您去。到时您挑一挑,若有喜欢的,您拿去便好。”

  “好儿媳啊!这般豪慡!公公喜欢!”云老爷哈哈大笑,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掌,险些叫我咳出血来。

  后,好在云深见状,速速带我离开此处,才不至于遭受更大的重创……

  ××××

  当晚,我约莫是有些认chuáng,躺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忽的想起一事。过去时常在那画本上看到人生两大乐事——“dòng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知这dòng房花烛夜,乃是新婚夫妻所为之事,无奈画本都仅仅描绘了新郎进房后,只揭了新娘盖头,就将烛火一灭,而后便是天亮,却不知其间细节……dòng房,到底是何物呢?竟有这般大的吸引力?

  然,今日分明是我和云深结亲之日,为何他未来我房里找我。还是说这京城的风俗有所不同,该是我前去找他?思及至此,我心下略惊,外头夜霭沉沉,此刻也该有两更天了,不知云深是否正在他房内等我等的焦急了?

  我赶忙翻下chuáng,拾掇了一番便出门朝他之前指给我的方位走去,果真摸索到了他的房间。

  我轻轻叩了叩那房门。

  里头无声,莫不是已经恼我了?

  我加重了些力道。

  而后,我才听到里头有一清恬微哑男声问道:“谁?”

  我答:“是我。”

  里面人不再说话,只闻得他下chuáng的响动,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云深就站在里头,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未束的黑发如流云披散身侧。

  他撑着门框,眼底有些朦胧:“这么晚有何事?”

  “并无大事,”我道出心中所想:“来与隽之探讨一下dòng房之奥妙。”

  他似乎是被我的话震了一震,下一刻,完全清醒了,清亮的眸子直直盯着我,略有些迟疑,问我:“为何……?”

  我如实答:“一直心向往之,无奈身不能至。”

  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何故,皎白月色下,我看云深脸颊上竟浮出了些许可疑的红晕。

  他默然了许久,才问我道:“方才那些话……可都当真?”

  我道:“自然都是真的。”

  我话音刚落,云深一手将我拉进房内,一手顺势带上房门,后随即把我捞起,打横抱置chuáng上……然后……

  ……然后便是那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是那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是那银瓶乍破水浆,铁骑突出刀枪鸣;是那夜闻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是那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那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事毕,云深替我将因汗湿粘在颊边的发拨到别处,贴着我额头,搂着我问,嘴角噙笑,问道:“阿珩可已经明白那dòng房之奥妙?”

  我长舒一口气,虚弱道:“这已经不重要了,现下我心中独独一个念头。”

  “什么?”

  我恨不能哭着对他道:“画本里都是骗人的……”

  ××××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迷糊间就听到文袖在门外唤道:“相爷夫人可醒了没?老爷一早就等在前厅,等了许久还未见相爷和夫人,让奴婢来催促一番。”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云深已着好墨蓝色官服,打开门,对门外人吩咐:“夫人还在休息,让老爷继续等着。”

  我道:“无妨,我已醒了,等收拾好,就去见爹。”

  待那文袖离开,云深走至我chuáng边,倾下|身,问:“可有不适之处?”

  “无任何不适。”我掀了被子下chuáng,踏上木屐径直往洗漱台走。

  不想被云深一把拉住,他道:“娘子可是在恼我?”

  今日这云深为何如此敏感……我道:“何出此言?”

  他又很可疑的微微红了脸,道:“昨夜……”

  我从心里拎了些好话,道:“昨夜真没什么,还要多谢隽之带我窥得dòng房之奥妙,知晓这人生一大乐事的引人入胜之处。”

  云深约莫是意识到自己脸更红了,别过脸去咳了两声,道:“不必言谢……”

  “你早朝要迟到了。”我善意提醒道。

  他方才回过神来:“那为夫先去上朝了。”说罢,便疾疾走了出门,吩咐门外丫鬟几句后,消失在廊头拐角处。

  ××××

  云老爷在前厅等我一并用早膳,他原先指着头在桌边瞌睡,见到我,倏地jīng神奕奕容光焕发,对我频频招手道:

  “来来来,好儿媳,老爹我知晓你昨日路途疲顿,夜里有劳jīng损骨,今晨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了一顿丰盛早膳,吃完了我们好去府库慢慢挑选,定是挑一个上午都不会嫌累呀~”

  “真是多谢爹了。”我坐下身,盯着眼前一小碗清汤白米粥,一小碟瘦瘪萝卜gān,我问:“不知为何未见到娘呢?”

  云老爷在专心致志剥我带来的高邮双huáng咸鸭蛋,道:“还在睡呢,估计得日上三竿方可醒来。”

  我:“……哦。”

  早膳用罢,云老爷立马遣了一下人带我们前去府库。门一打开,堆叠入眼的便是我前日嘱托水运来的一些物什,云老爷喜笑颜开,搓了搓手,我见他大概有些花眼,面上竟生出一丝迷茫之意,似是不知要从何挑起了。

  我道:“这些都是自扬州带来的些许财物首饰,古玩字画,我现今嫁来京城,与其搁置在家中发霉,倒不如带来充盈云府府库了。”

  “好好!哈哈哈!”云老爷捋了把白须,抬手对我后背又是一掌,险些叫我踉跄在地:“今后云府就是你的家啊你的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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