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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67)

  齐王也很笑得面部很是僵硬地看过来。

  除去笑成一道fèng神态自若的皇帝陛下,其余人眼睛里均写满“再对视着笑下去就要背过身gān呕”的冲动。

  =……=

  挨个送走虚qíng假意三人组,玉佑樘瘫回椅子,遣宫人一一退下,只留了谢诩。

  她郁闷地替自己倒了杯茶:“这架势不是摆明了二皇子党要逆袭回来跟孤对着gān了嘛。”

  她捶桌:“不要啊啊啊啊,孤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

  谢诩大掌覆上,将她捶桌的小拳头捏回自己手心:“没什么,这样也好。”

  玉佑樘正坐抬眼望他:“哪里好?”

  谢诩道:“哪里不好,难道你还想做皇帝?”

  玉佑樘灌了口茶润润喉:“也无不可。”

  谢诩很难见地发出一声低微的嗤笑:“你?”

  玉佑樘哐当一下将杯盖扣上,眯眼道:“如何,我可是亲手将你这前朝叛贼生擒过的大梁朝皇太子。”

  “我并非在否定你的能力,”谢诩将她扣歪的杯盖拢正:“只是,你想以何种身份为帝,男子还是女子?若依旧女扮男装,会有许多麻烦事,娶妃,生子,需要瞒天过海的地方太多太多,很容易出现纰漏。”

  “若是以女子称帝,从古至今未尝有过女帝,你必定要忍受臣子的非议,百姓的不满,这些人的彪悍程度,在你扮哑时期也曾见识过。”

  “更何况,你父皇心中恐怕也不同意你一名女子继位吧,就从方念礼当上首辅来瞧,他已经开始压制你了,并非权力上的畏惧,而是作为一名父亲,希望用一些较为缓和的手段,来告诫你这个女儿知难而退,不要争qiáng好胜,妄图取代男子的地位。”

  玉佑樘恭听完一番话,撑着腮:“那我该何去何从呢,我若不当太子,母后该怎么办?我若不当太子,谁来即位,老二么?那我之前的努力又得到了什么?”

  谢诩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殿下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尽忠尽力。”

  “切,说得好听。”玉佑樘没好气嘟囔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太子宫中一片安宁祥和,而外头庭院中已经落起了小雪。

  一片片白絮无暇,自不见底的黑空急速坠落,被四处点亮的宫灯照耀,融尽……

  二皇子与方念礼穿行其间,这对比肩而立的红衣青年,在暗夜中看起来竟意外相似。

  其中一位接过宫人递来的油纸伞,一下撑开,两只墨鲤于伞面舒尾,意态雅致。

  伞很大,将怒雪全然隔离,笼罩着二人绰绰有余。

  握伞的青年口中哈出白雾:“殿下,又下雪了。”

  另一位少您搓搓手,随风落在浓黑剑眉上的雪花瞬间化了:“念礼,今年冬日似乎很漫长,一直在下雪。”

  方念礼温顺地道:“何惧雪天,臣自会为殿下撑伞。”

  齐王弯眉一笑,难得从一位向来bào躁的青年身上见到这样纯稚的神qíng:“本王可从来没畏惧过噢,再大的风雪,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

  他悠悠然咬着字念出一句诗:“恰似chūn风相欺得,夜来chuī折数枝花。”

  ☆、第四十七章

  chūn节将至,宫中四面朝贺,人人皆是锦绣华服,皇帝陛下腊月初一清早便去了趟jī鸣寺拈香,回宫后亲笔写“福”数帖,送往各宫,十五、六等日,召御前大臣、侍卫至谨身殿;二十六、七等日召诸王大臣、内廷翰林等至奉天殿,赐‘福’字。”

  当面领赐“福”字的亲王、郡王、御前大臣,需要一次跪到皇帝陛下的书案前,亲自看着皇帝把字写好,然后叩首谢恩,尾随捧着皇帝赏赐“福”字的两名太监退出。

  除了赐“福”字,还有另赐给“寿”字的,以及加赐四字吉祥语的,如“宜chūn迎祥”、“一年康泰”等,这些只有亲近的大臣才能得到,是殊荣。

  太保大人为官二十四年,加之今年所得的皇帝赏赐,有“福”字二十四幅,于是他兴高采烈加以装裱,悬挂府中,并取名“二十四福堂”,果然叫皇帝龙心大悦,赐予厚赏。

  一年将过,谢诩起了个大早,想在新年的最后一天陪在玉佑樘身边。

  他从典药局步行至端本宫前,就看到了这么个场景——

  朝思暮想的人儿正着一套身喜庆的镶白毛边红袄,高高立于斜靠的竹梯上,她一手拎着大红灯笼,一手扶着梯把,正一点点伸长手臂,去够殿门口用以挂灯笼的金钩。

  “殿下,您慢点啊。”

  “殿下,还是让小的来吧!”

  下面几个战战兢兢扶着梯子的宫人,紧张到汗流浃背几yù垂泪,而上面的人反倒不慌不忙地看下来,绽开一个较之梅花还要清丽的笑容:

  “莫怕,孤稳当得很。”

  谢诩目测了一下其所处高度,起码为自己的身高两倍,登时bào怒,一下冲到梯下,有些焦急道:

  “殿下,你身体弱,不可在这样危险的事上轻举妄动,jiāo给下人来做就好。”

  玉佑樘听出他的声音,却并未理睬,执拗地踮起脚……

  谢诩的心提了起来。

  太子殿下够了一会,半轻松半艰难地将灯笼挂好,方才慢条斯理地爬下竹梯,重回地面。

  我们谢先生的心方这才缓慢放下。

  玉佑樘掸了掸绣金束袖,眼中笑意似初冬暖日:“没什么,以前在寺中,也经常挂灯笼呢。”

  ——只不过那时候,不是爬梯子,而是你站在椅面上,将我抱高挂上去的。

  她话中藏着一些难以言说出来的,但谢诩一下子就懂了,男人不悦的气焰瞬间萎了,服服帖帖跟着玉佑樘重新回到殿内。

  也许是心qíng好,又或者是调养的好,玉佑樘的身体也完全恢复安康,月事后第二个月,谢诩再替她把脉,脉象已经正常。

  按道理说,自己也应该停止疗养,并能有一些较为放达的活动了,比如不想再喝的红糖水,又比如找哪天跟沈宪一道练个剑,可谢诩一样都不允许,提起来都会板脸。

  今日连挂个灯笼这样的小事,都能叫他不悦至此,玉佑樘着实忍不住了,负手走在前边道:“难道来了葵水之后,我就再不能像男子一般生活了?”

  谢诩道:“你仍需要保持后续的注意和疗养,不然体寒之症依旧会复发。”

  “你先前还说寒气都去了。”玉佑樘皱起眉。

  谢诩不急不缓道:“也许只是表面现象,你用药多年,深处的病根恐也落下了。”

  玉佑樘拂袖:“你那时可没这么讲,你言已经痊愈!”

  谢诩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所以我才被你言是庸医。”

  玉佑樘:“……”

  =……=

  其实,谢诩这般做是有难言之隐的,回宫前半个月,他为玉佑樘把过一次脉——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

  喜脉之象。

  那一刻,谢诩险些心悸至死,但立马又延生出许多其余纷杂的qíng绪,贯穿他的大脑和胸腔,高兴极了,却又羞愧难当,小女孩竟然有了身孕,还是自己的孩子。

  他想急于和玉佑樘分享,却猛然想起小姑娘连来个月信都痛苦到想死,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于玉佑樘而言,恐怕是噩耗吧。

  于是这个老男人很快稳住心虚,抑制住快被倾吐yù望冲破的喉咙。

  他垂眸望了望烛光里玉佑樘鲜嫩的小脸,决心压下秘密,等过阵子,缓和缓和,再告诉她。

  不过,隐瞒的后果就是他开始狂补养胎知识,几乎要全天候看守在玉佑樘身边,杜绝掉任何对胎儿不利的活动,在饮食保养上更是要亲力亲为,每日典膳司的厨房内,皆是一群宫娥和御厨们围观在一旁,满脸崇敬地围观着清秀俊雅的丞局大人在滚滚油烟中,掌勺颠勺,汗流浃背,筹备太子殿下的饭菜。

  碧棠自然也知晓一切,因为现实所碍,谢诩不可能完全守候在太子殿□边,只能靠碧棠时刻监督,碧棠得到消息后,震惊许久都回不过神,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很快投入到对太子殿下的限制与照顾之中,熟读了谢先生jiāo给她的切记事项后,还不能忘记回报给他太子的每日生活,饮食各类细节。

  两人的神经时刻都绷得紧紧,生怕玉佑樘一个不注意,伤了胎气。

  结果今早碧棠实在忍不住去出恭,这才稍微离了片刻,就叫谢诩瞧见玉佑樘爬那么高挂灯笼,简直要疯……

  当然,我们的太子殿下肯定也能感受到到身边人的过度紧惕与注重,这让她不自在得很,她曾经讲过碧棠一次“你现在怎么变得和谢先生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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