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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枕边人_季可蔷【完结】(18)

  “芳姨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推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你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你听到那件往事的激动,但你表演得也太过火了吧!”

  她认为他是在“表演”?

  魏如冬怔怔地坐着,看着她打开急救箱,取出消毒水跟棉花,忙碌地替他清洗伤口,他嘴角渐渐地扯动,泛出一丝苦涩。

  他注视她,许久,方沙哑地扬嗓。“你听见……严永玄的过去,没什么感觉吗?”

  她闻言,动作先是一凝,像是震撼着,两秒后才又继续,放下消毒棉球,替他的伤口上药水。

  “怎么可能没感觉?我觉得……很后悔。”

  “后悔?”他震愕。

  “那个时候……我应该对他好一点的。”她敛眸低语,不看他,只看着他受伤的手。

  什么时候?他想问,言语却卡在咽喉,困难地折磨着。

  她低下唇,轻轻地chuī拂他手上几处细小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oK绷。“好了。”

  大功告成后,她满意地微笑。

  为何对他如此温柔?他怔望着她。他是魏如冬,不是严永玄,现在没旁人在看,她不必跟他演这出夫妻和乐的戏。

  她这是在演戏吗?或者是,出自真心?

  “你要去哪里?”她忽然扬眸凝睇他,眼潭似漫着水烟,有几许迷离。

  他又皱了皱眉。“你gān么要问?”

  “因为我想问。”她轻声细语,彷佛呢喃。“其实我以前也好几次想问永玄这样的问题,每当他出门飙车的时候,我都想问他,他究竟要上哪儿去?难道是去找……”

  “找什么?”

  “找他的qíng妇。”

  qíng妇?他错愕,而她缓缓起身,樱唇弯出自嘲的弧度。

  “现在想想,我真应该不顾一切问他的,就算他真的是去找他的qíng妇也好,至少我可以向他表达不满,甚至摆出老婆的架子,不准他出门。”

  “不准?”他更错愕了。好一个qiáng烈的措辞。

  “对,不准。”她酸涩地重复,接着突兀地笑了,笑声如刃,尖锐地割痛魏如冬的耳膜。

  他愣愣地望着她,她明明是笑着,他却看见她眼里彷佛闪烁着泪光。

  他心弦一揪,也不知哪来的冲动,陡地横臂扣住她手腕。“跟我来。”

  她吓一跳,一时措手不及,踉跄地追随他果决的步伐。“去哪儿?”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带你去!”他抓起另一顶白色安全帽抛给她。

  “你要载我?”她莫名地慌了。“可是我穿着裙子……”

  她穿着一件风衣式的连身裙,裙摆虽是及膝,但跨坐在机车上,总是不雅。

  但魏如冬才不管雅不雅,qiáng势地命令她坐上后座,她迟疑了好片刻,芳心诡谲地悸动着。

  “怕吗?”他出言挑衅。

  她一凛,秀发一甩。“我怕什么?”

  她坐上车。

  他无声地微笑,发动引擎,随着引擎声转趋激昂,夏雪感觉自己的心彷佛也跟着兴奋地飞扬。

  当车子急速加速,一阵风似地呼啸出车库,她差点尖叫出声,怕自己重心不稳跌落,连忙用双手揽抱他的腰。

  “抱紧一点,风很冷!”他放声喊。

  她喊回去。“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可以吗?”

  “啊?”

  “身为你的‘丈夫’,当然应该表示对你的关心。”

  “谁说的?哼,以前——”她顿住。

  抱紧一点,海风很冷。

  来自过去的声音匆尔在她脑海里回dàng。某个人,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对了,就是那次,在穆罕默德王子的提议下,她与永玄共骑一台水上摩托车参加竞赛。

  那天,他以为她溺水了,气得甩了她一耳光,之后却又温柔地替她穿上救生背心,jiāo代她抱他紧一点。

  所以那不是真正的生气,而是因为焦急吗?因为太过担忧她的安危,才会失手打了她,才会叮咛她不要着凉。

  那其实是关心吗?

  永玄关心她吗?

  好冷。夏雪颤抖,不知不觉更抱紧身前的男人,将半边脸颊埋进他厚暖的后背,藏住自己湿润的双眸——

  为何当时,她盲目到看不清他的真心?

  第7章(1)

  更新时间:2017-04-2117:00:03字数:3643

  重机一路狂飙,穿过热闹的市区,远离熙熙攘攘的尘嚣,逐渐来到宁静的乡野,沿路的景致由华丽的霓虹变为一格格绿茵田地,林木在道路两旁站卫兵,晚风摇曳树叶。

  四周太安静了,夏雪匆然觉得机车的引擎太吵,有些歉疚,深怕扰了附近的农家,魏如冬不知是否也有同感,缓缓停车。

  “这里是哪里?”

  下了车,摘了安全帽,她环顾周遭,昏蒙的街灯映出一大片绿糙地,前方是一方明透如镜的人工湖,湖畔,孤独地立着一栋原木搭建成的农舍。

  “那个房子是谁家的?”她好奇地追问。

  魏如冬淡淡地笑,随手将安全帽丢在车上,牵起她的手。“走吧!”

  走去哪儿?她讶异,来不及反应,只好将安全帽暂且先搁着,跟随他的脚步。

  走过一段独木桥,他们来到农舍门前,魏如冬熟稔地掏出钥匙开门,揿亮屋内的灯。

  夏雪不禁倒吸口气。

  屋内的格局很简单,一房一噫,一间浴室,还有一间小厨房,客厅有两扇大片的落地窗,以及占了整面墙的书柜。

  “这是你的房子吗?”她赞叹。“什么时候买下的?”

  他没看她,打开窗,让新鲜空气透进。“这是严永玄的房子。”

  “是永玄的?”她好吃惊,睁大了眼。她的丈夫竟拥有这么一间湖畔小屋,而她浑然不知!

  “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就借用了。”魏如冬解释。

  的确很安静。

  她看着他提着一盏灯,走到屋外,屋外有张野餐桌,他将灯放在桌上,又取出两瓶酒跟两只杯子。

  “要喝点吗?”他问。

  “嗯。”她颔首,跟着他来到野餐桌旁坐下,晚风温柔地拂面,很舒服,她仰脸,看夜空中几颗闪烁的星子。

  他开了红酒,斟了半杯给她,自己则喝威士忌加冰块。

  夏雪摇摇酒杯,先稍微醒酒。“是芳姨告诉你这个地方的吗?”

  他沉默两秒,点了点头。

  夏雪啜口酒,酒尚未醒透,味道仍涩,她沉吟片刻。“以前永玄半夜出门,会是来这里吗?”

  “……可能吧!”

  “如果他来这儿,他都在想些什么呢?”她迷惘地低哺,眸光流眄,发现屋旁立着一根钓竿。“我不晓得他还会钓鱼。”

  魏如冬举杯喝酒,讥诮地歪歪唇。“看来你不晓得的事很多。”

  太多了!

  夏雪蓦地鼻酸,急忙咬唇。

  两人默默地喝酒,四周静谧,唯有湖畔深处隐约传来声声蛙鸣。

  她仰头看星星,许久,匆地幽幽扬嗓。“这世界上有没有永恒呢?”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他奇怪地望她。

  她回他浅笑。“我想起小时候,大概是在我七岁或八岁的时候吧。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待在造船厂外头看星星,后来爸爸出来找我,说要陪我一起看。他总是很忙,难得有空陪我,所以我很开心,拉着他一直说一直说。我跟他说,将来我要找个跟爸爸一样好的男人结婚,还说希望那个男人向我求婚的时候,摘一颗星星送给我。”

  她回忆从前,神qíng不知不觉流露一抹娇态,彷佛又回到当年那个对父亲絮叨不休的小女孩。

  魏如冬凝视着她,心弦微微震颤。“为什么是星星呢?”他没察觉自己语音变得沙哑。

  “因为我亲生妈妈说过,星星象征永恒。”

  “星星……象征永恒?”

  “对,很傻吧?”她笑了,略带几分腼觍。

  他怔忡地看着她。她脸红了吗?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她眨眨眼,好似在问他为何直盯着她不放,他蓦地脸热,撇过眸。“你希望被那样求婚吗?”

  她愣了愣,跟着,自嘲地嚷嚷。“怎么可能?那都是小时候胡思乱想嘛!我现在当然知道星星是摘不下来的,星星啊,还是在天上最美,你说是不是?”

  星星在天上最美——是吗?

  他顿时有些迷茫。“钻石戒指不能代替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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