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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11)

  “你当你的一声尖叫,只有夷则有耳朵听得见么?呵,夷则……”

  心下感动,却也不免为夷则生出几分担忧来,她狐疑的望进戚无邪的眼底,试图想找一分自己读得懂的qíng绪,无奈伪装得太好,一丝不漏。

  她有些泄气,如今已确定了心意,也尝过他坠入凡尘的热qíng,但之后,他又是一副寡qíng无义的冷魅样儿,仿佛那些剖白之语,那定qíng之吻像是她一厢qíng愿的南柯一梦。

  恐怕在当时,也是自己太过bī急了他,方能从他的眸色里品出不一样的qíng愫宣泄。

  她别过眸子,叹了一声方道:“两淮盐案本事皇上jiāo予我的差事,辛苦一大遭,让人捡了漏,我怎甘心,再者说清官难寻,贪官还不好找么?杀得了这一批,紧接着又是一批,敲骨吸髓且不会比前面的人差”

  眼光悠悠飘来,戚无邪靡音上扬:“说来听听”

  小狐狸眸光一闪,抱紧了膝盖,她偏首嗳了一声,而后道:“你说,以海运替代航运能否可行?”

  盐帮星火相传百年,从前朝伊始,走得便是这一条淮水连通京城的运河,若从海上行,不仅路途更久,且海船的维护和使用更为费银,大海不比河道,一望无际,诡谲不测,隐含的风险和成本都非常高。

  这是原先,如今一个套路延续了百年,漏弊陈规,也使得出一趟盐船的开销大大增加了。这么说吧,一艘船从淮州出发,虽有关防盐引在手,但各个关卡一番盘问,想要顺利出卡,红包银子是少不了的。

  这才是淮州地界,若出了这地,衙蠹仓胥恣意敲诈,小人jian棍恶意包揽,势豪勾结官吏勒索刁难,每一道卡没有银子疏通关卡,就没有chuī帆的风。

  如此一来,一趟河运的成本甚至比海运要高出了几倍之余。

  戚无邪听了她的话,沉吟后道:“墨守成规,祖宗之法不可变,这个是有年头的大弊端,盐帮现在没有一言堂,谁来破这个规矩,敲这个板?”

  姜檀心思之慎之,摇了摇头:“码头一事,盐帮重创,他们已无资本固守祖宗之法,若不寻变通,必定衰竭而亡,我想我得去找一个人谈一谈,不试又怎么知道?”

  顿了顿,她似乎记起了一件事,海运除了成本投入,第一次下海,恐怕还需要有人护航,镖局开道会有人先行亮镖威,敲山震虎,告诫山贼,那么海运亦然。

  本还得思虑从哪里借兵护航,这一想起戚无邪下淮州,可是带了一支士兵船队过来的,有了这一谈判的筹码,姜檀心信心倍增。

  手一撑,她挪了挪位置,往戚无邪那挨得更紧些,笑得狡黠,眸色清亮,她试探着开口:“督公,问你借个东西……”

  戚无邪偏首看了她一眼,心下已经了然,可嘴里依旧装着糊涂,不紧不慢泄出一丝暧昧之语,他拖长了尾音轻笑道:“这话,可又是暗示?”

  姜檀心本来一愣,随后才意识过来,也不知自己心里想得可是他的意思,总之羞赧臊人,她才不会诉诸于口。

  崖下风过松林,崖上风景独到,一袭月光清辉无限,一双并肩衣袂飘决。

  我若问你借臂膀枕之入眠,可愿?

  *

  晨曦微露,细雨绵绵,翌日清晨从梅山上下来之后,天便落起了淅沥小雨。

  戚无邪只送了她至山脚,便哈欠连天说要回去补觉,姜檀心看他眼下青黛一片,心知昨晚他当了她的靠枕,又在这样的山崖石上,细皮嫩ròu的督公大人受得了这样的“苦”极为难得。

  一颗心是饱满yù滴的欣悦,饥肠辘辘可用食来果腹,可心空缺了dòng,填补不易,好在,她感激上苍让她充溢,让她感怀这一份不可思议的感qíng。

  一路进了淮州城,到了盐帮的堂口茶馆,怀着和当日心里急切小五,闷头独闯时不一样的心qíng,姜檀心重新迈进了茶馆大堂。

  经过码头风波,老大董老虎因接了马渊献的十船生意,连累入狱,正严刑拷问着与前朝余孽的关系,老大这一派因此倒了。

  老二呢?又因为戚无邪端空了整个淮州,导致人人自危,别说走私盐批盐引,就是平日里的酒宴酬酢也不敢去了。盐商更是怕得要命,怕是这一两年都不会再gān只要银子不要脑袋的事儿了。如此,老二的私盐算盘落空,他这一帮也就散了一半的人心了。

  只有易名扬,当时在码头有条不紊的指挥,勇敢的扛起了这个肩头担子,他救落水的官员盐商,又赔上上了一份份厚实银子,堪堪挽回了盐帮百年的基业。

  他这一些举动,赢得了盐帮上下一片叫好声,倒戈的堂主,随风而偃的无名小卒,总之,盐帮已默认了他才是接任帮主,名副其实,心服口服。

  大堂已几天没有来外客了,姜檀心这乍一走进,十分惹眼。大家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心中的感觉怪怪的,既有气愤又有畏惧。

  气,气他是事端的导火索,惧,惧他是东厂阎王的入幕之宾。

  不管如何,没有人会像从前一般小觑她,端茶送水,笑颜已待。

  易名扬在后堂翻着这几日盐帮进出的账目,窟窿越来越大,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可形势太差,没有人肯在当下走官盐,正在烦扰着挠头的时候,有人说姜檀心来了,他脑子里浮了那个小个子,目中惊讶之色,忙搁下账簿,出了后堂。

  “姜兄!别来无恙,那日看你受了伤,如今可有大好了?”易名扬一面出了后堂,一面扬起了自己招牌笑容,小虎牙还是露着,但眉眼间的三分痞气却收敛了不少。

  捧了捧手,姜檀心笑脸迎人开门见山道:“多谢兄弟记挂,伤无大碍,我今日主要是来看看当日赠予兄长的那尊龙头像,不知是否还在?”

  易名扬心下困惑,这礼送了难不成还得要回去?不过面上他还是笑笑道:“贵礼自然珍藏与室,不知姜兄是要……”

  “哦,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拿回去重新雕饰一番,河中无龙,怎能雕出那样小的làng花,苍龙出深水,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做波涛,这尊龙头是小弟的心意,怎么能不尽心,不苛求完美?”

  易名扬眸色一深,他是一个聪明的人,首先,他听出了姜檀心的话中有话,一番暗自揣摩,他心下一惊:莫不是再说海运?

  这个法子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往年也会有人尝试,但一来风险成本太高,二来走海运得经过夹湾子海,那边海盗丛生,专挑这种运货的船只打劫,算了一船盐并不入他们的眼,可杀人夺金,扣押船只,比勒索金银更加要命!

  但见他信心满满,眸色霍霍,想必有自己的一番考虑,不若坐下来两人商讨,或许是一个转机。

  一瞬间,易名扬心思流转,腹中糙稿,他笑着应了声道:“原来如此,姜兄如此尽心臻美,我又怎能驳你所愿,随我来,我取来与你!”

  易名扬侧身让路,有板有眼的摆了一个请势,姜檀心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后堂。

  屏退外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姜檀心摸上龙头触手生凉的龙脊,眸色清亮,她笑意狡黠的扭过身,伸出了两个两根手指,笑道:“你曾救我一命,我便保你海运畅通无阻,但从此盐帮利润,我要抽走两成,我救大厦与将倾,便算我入股,你若信我,我便将我的身份告知与你,你我皆有所图,各有所利,盐帮不会亏,只会比以后更好”

  072 花灯蜜月,海航回京

  姜檀心素来有谈判的本事,首先她腹有底气,脊有所依,并不是虚张声势,要空手套白láng,其次她言之凿凿,口齿清晰,眸色坚定,不知不觉便渲染了三分蛊惑人心的气氛,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她开口要了红利。

  盐帮也好、官场也罢,这个社会的风气日益堕落,礼仪仁信成了坐而论道的泥足巨人,只有人际世故,利益往来才成了维持一段关系最牢固的办法。

  若姜檀心无所求,他便无可相信。

  眼前之人,似乎有着最为高明的世故,盐帮曾救她一命,她反身相帮,这个人qíng;海运出海,她要入股二分,这是功利。

  她此番前来,不全是为了人qíng,也不全为了功利,在人qíng上,功利得你不得不给他五钱,在功利前,人qíng也替你担待三分,这样三钱五分的世故jiāo易,易名扬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易名扬沉吟片刻后,抬眼相问:“你不过小小盐商,我如何信你”

  姜檀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亏你还是盐帮的暂代帮主,竟如此闭塞视听,你当真不曾听过轰动京畿的那场男男对食之婚么?

  易名扬诧异一眼,此时口里这名字念起来竟如此熟悉!难怪码头一事戚无邪牵扯在内,还抱着着他去了行宫养伤。

  姜檀心将他的神色收于眼下,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督公下淮河带了海船舰队,此时走舸、桥舡破风开làng,艨艟左右护航,盐船在中,你我所在的艅艎随队押后,如何浩dàng船队,风làng不侵,海盗心惧,有什么理由不能安全通过夹湾子海?“易名扬动心了,他黑眸一转,垂在身侧的手抽动两下,遂即握成了一个拳头,敲拳在手,他笃定道:”好,这个买卖我做!“姜檀心秀眉一挑扬起嘴角,紧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来,夹在手指间扬了扬,巧笑道:”如此,咱们白纸黑字为凭,击掌为誓!“易名扬心口火热,他星眉朗目,笑容坦dàng,抽去姜檀心指间的纸,他抬起了手掌不轻不重的往她手心一盖,两相击掌,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事儿算是落地咋坑,就这么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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