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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22)

  只要“塔布”一成,那太子便会梦魇十分,让施术者倾入周身,如一具被人cao纵拿捏的皮囊,由人cao控他的动作。

  法阵将成,屠维抖动着眼皮,颤抖着双唇,他像是灵魂剥体,疯癫之极!按照拓跋湛的意思,一会儿他便要控制太子,闯出幽禁许久的东宫,然后执刀闯入拓跋烈的寝宫,言行僭越,意yù弑君杀父!

  太子被圈已久,此番戚保进京,万寿节又有了出yīn兵还魂的戏码,拓跋烈已起疑心,四方云动,人心各异之时,太子党完全有理由狗急跳墙,奋起一搏,与陇西王内外要挟,胁迫拓跋烈禅位,拥太子登基。

  此法yīn毒且也有很大的风险,可一旦成功,局势将会重新洗牌,至少拓跋湛可以争取到原先中立派的支持,甚至是拓跋烈的无奈妥协。

  朝廷许多自认为饱读诗书的太子党,其实心中并不满太子近年来的作为,为何支持,只因他们不敢违了圣人之言,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八个字把拓跋湛的面上的希望尽数抹杀。

  一旦太子背了忤逆而上,弑君杀父的罪,即便未遂,他也永无翻身之日了。

  屠维还在癫狂颤抖,法阵外的拓跋湛背手而立,他垂着眸,盯着梅枝上蜿蜒而下的血水,心中反复思量着他方才的话:丙丁……戍,夏时?

  太子的生辰在隆冬十二月,十二月初八,怎会是夏时?

  腹有生疑,他正抬眸yù开口相问,梅林外悉悉索索之声响起,他警惕看去,见荒落神色匆忙,满脸懊悔,一步两跳的窜到了他的面前,噗通跪在了泥地上:“主子,属下做错了,婚书上并不是太子的八字,快请鬼王爷停手!”

  屠维显然是听到了,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重重吸了一口气,颧骨高突,眼珠子几乎要瞪落下来,吸着两腮的ròu,像是要把破体而出的魂重新吸了回来!

  他踉跄倒退一大步,险些跌倒在地,磨盘没了双手作用,慢慢往回转了去,血槽空了,法阵遂即破湮。

  “糊涂,细细说来”拓跋湛皱了眉头。

  “属下本不知,是您安cha在东宫里的线人回禀相告,说是记档司的小太监寻去了东宫,奉上了真的婚书,太子已经起疑,他已派人通禀万皇后,想必万皇后此刻已经赶去乾清宫了!”

  打糙惊蛇,事发突然,拓跋湛的脸色沉下三分,不复以往风轻云淡,yīn郁渐渐布满眸色:如今是牵一发动全局的争嫡时,太子幽居,三王在京,各党各派信誓旦旦,观望风声。

  他若因此bào露,那么从前多年的隐忍蛰伏,厚积薄发,将会立即毁之一炬!眸色一凛,杀意无所遁形:“记档司的人处理gān净,立即去办”

  “是!”荒落抱拳,转身yù走,可突然记起了什么,便扭身回来补上了一句,他犹豫道:“主子,方才阵法是否有用?那生辰八字是姜檀新姜公公的,属下从宫里回来之时,打听到他在圣上的寝殿里,不知……”

  拓跋湛面如寒霜,铁一般的沉默,犹豫之色蔓延瞳孔,末了恨声长叹,衣袂风中一扬,疾步走了出去。

  荒落一惊,忙起身跟上,在后头不忘迭声喊道:“主子,主子,轮椅!”

  *

  乾清宫,殿外露台

  陈福九憨笑着一张脸,拂尘搁在手肘里,他并着脚,弯着腰,像一尊门神挡在了殿门之前。

  “唷,奴才给九王爷请安,您身体可好些了?那刀子可是实打实得扎上了您的胸口啊,瞧着都疼,那血呀……流了好多,万岁爷还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子哩!忧神忧伤,险些也病了,父子连心,奴才、奴才实在是太感动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兰花指风中抖动,挡在大饼脸上,险些要落下泪来。

  拓跋湛听着殿内桌翻椅倒,闷哼声声,愠色止不住得充溢心口,他不复往日温文尔雅,低声细语,此刻他冷着三分口气,连一个正眼都不愿给他,更别说是理由了:“起开!”

  陈福九通透心思,乍一听这没脾气的菩萨王爷也有这般时候,不免心下一惊,多了几分应对的专注,他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赔笑道:“王爷,真不是奴才拦着您,您瞧着这万寿宴的刺客在逃,满城谣言风雨,没了内阁首辅,这京城各部院的题本,全国各省州县的折本,哪个不要咱万岁爷cao劳忧心的?这人jīng神头子当然不济啦,方才吃了药,这会儿该睡下了……”

  拓跋湛眸色一深:“吃药……”

  压了声儿,陈福九凑近了一点,喉溢暧昧之笑:“您还不知道么,老东西啦”

  拓跋湛一愣怔,遂即心里门清儿,他搁在扶手上的手紧扣木屑之中……

  下一刻,殿里头传了女子的一声惊呼,紧接着,是衣衫窸窸窣窣之响!

  拓跋湛下一刻便想抬手掐上陈福九的脖颈,将他碍事丑陋的脸丢到一边!心下有意,手下有应,指骨泛着青白,逆着风中之阻,几yù而起——可倏然,他看见了陈福九向后瞟去的目光,他哈腰点头,笑意奉承,生生bī得拓跋湛忍住了动手之心。

  万木辛站在露台之上,她yīn毒目光冷冷盯着拓跋湛的后背,他方才僵硬的手已抬至半空,却为何又忍了回去?

  她端持着凤仪之姿,徐步往殿门走去,心中疑惑百结,怀疑之色隐在了瞳孔深出,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令人脊背发凉。

  东宫内侍来报,她便立即赶来了,原以为凭着宫内的耳目的传讯速度,最先到得应该是东厂戚无邪,却没想到竟是九王拓跋湛!

  巧合?还是局中之人……

  陈福九面上笑意堆叠,心里冷汗一片,寝殿里的场景该是如何,他心里一万个清楚,姜檀心又如何?只要是万岁爷想要的,没人敢说个不字,他要做的,便是守好这个殿门,不放一个人进去!

  可无奈这群西天菩萨一个赛一个凶狠,今儿什么日子,都是能掐会算的?卖金的赶上买金的,怎么都赶的那么寸啊!像是都知道似得,罢了罢了,打起jīng神应付吧。

  打了打马蹄袖,陈福九躬身跪倒在地,慢悠悠一丝不苟的行了个叩首礼,把声音拔得jian细高亮:“奴才陈福九,叩见皇后娘娘——”

  万木辛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凤眸含威,黛眉颦蹙,她扬手一挥,凤袍袖上的金凤好似腾飞一把,一翅膀将陈福九打翻在地,她疾言厉色道:“狗奴才,皇上在哪儿!”

  “回、回主子话,万岁爷服食qíng花丹,此番歇下了,奴才奉命死守殿门,皇后娘娘杀了奴才不当紧,千万别伤了夫妻之qíng啊,乾清坤宁,日升月恒,不值当,不值当的”

  万木辛很吃惊,她冷声质问:“qíng花丹,圣上不是已经戒食了么?为何又有敬献,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哎哟我的主子呀,万岁爷的心思奴才可不敢揣测啊,怕是又是思之某人,念之某人了罢,奴才奉命伺候,这凉了茶得还,寒了体得加衣裳,饿了得传御膳,便是这相思之症犯了,用不着奴才提醒,主子他自己有自个儿的主意呀”

  万木辛气得指尖颤抖,这话像甩在她脸上的耳光,到不是她爱着拓跋烈,因为qíng花丹之事吃起了沈青乔的醋,而是因为她是百雀之王,是云端金凤!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竟要为一个死了十年的女人让路、退避、委屈,这一切都不是她万木辛的菜!

  霍然bī身而上,她抬柔荑,捏上了陈福九肥腻的脸,尖锐的指甲扎进了他的皮肤里,一滑一拉,三道血红破皮而出,看着他委屈胆颤的双眸,万木辛用尽了自己最后的耐心,一刀一刀刻在了他的骨头上:“本宫说,让开”

  “……”

  陈福九再没了拖延的法子,他只求屋里的主子已经完事了,不至于正慡着,叫别人扰了兴致头儿,事后发火生气还是小事,莫要叫这一惊一吓伤了身,那以后可就真要背着“子嗣绵薄”的名头入皇陵啦!

  妥协一瘪嘴,陈福九的脸还在万木辛的手里,他翘着大屁股,挪着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一点的闪到了一边……

  万木辛冷哼松手,她抬手按上了门扉,可不等她用力推门,殿门自开。

  拓跋烈面无表qíng,龙袍在身,脸不红气不喘,除了面色青灰发白,似是沾染了病气,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拓跋湛指尖一颤,收起了扣在木屑中的手指,松懈无力地藏在了手掌之中,也一如他此刻的心qíng。

  拓跋烈能活着走出这个门槛,有些事便不言而喻了……

  他垂着眼皮,白袍入眼,挣扎了藏污纳垢的心壑。

  他不禁回忆四起,在那漆黑一片却qíngyù四起的东厂炼狱,有过qíng柔暧昧,也有过进退挣扎,她当时刺伤自己的时候有多决绝,如今未曾出手相救的他便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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