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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85)

  姜檀心的背脊靠在大殿的门扉上,金属yīn寒一丝一缕透进了她的骨髓,她不怪他没有认出她来了,yīn阳相隔,天人永别,再加上她白纱蒙面,此处昏暗难辨,她一点也不怪他……

  没关系,他既认不出她,她来说也一样!

  心里的呐喊到了唇边,几乎喷涌而出,可却之能萦绕齿间,她一直在犹豫,有什么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读不出她目色的纷乱纠结,只是单纯得觉着这一双眼睛似曾相识。

  伪装褪去三分,清亮的眸色一点点泛出,看着女子愈加疑惑的目光,他眉头一皱,立即扭过了头,随后,脚下快步如风,如鬼魅一般掠去bī近她身前,居高临下道:“本座不喜欢这个女人,太簇,杀了她……”

  薄唇轻启,目光本就暗沉,在灵殿大门投下的yīn影下,更是不见其中隐忍躲藏的qíng绪。

  被点到名的太簇不由皱起了眉头,腹中犹豫,他瞥了一眼还在于磁石对抗的马渊献,不由上前一步,迟疑道:“主上,她……”

  话未完,姜檀心已自行上前一步,仰着头,将脖子送在了他的跟前,冷笑后轻声细语,只说给他一个人听:“我自求死,督公为何不亲自来?还是您忘了怎么弄死一个手羸弱的女人?”

  姜檀心已没有掐着嗓子说话,而是用了自己的声音,清音似水,空灵婉转。

  那声音带着满腹的心酸落寞,像坚硬的huáng豆一般洒落一地,掷地有声,遂即又重重砸心里。

  她朱唇微启,轻chuī了一口气,蒙面纱巾幽幽飘起了一个角,可只是片刻须臾,面纱又重新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如生死距离。

  他看见了,也认出了她,但他却想不明白,更加思之不透!

  揣摩的邪魅伪装碎了一地,慵懒张扬的气度瞬间崩塌,他不由长眉颦起,忍不住后撤了一步,可便是这一步,彻底坐实了姜檀心的猜想。

  他根本不是戚无邪!

  曾经的酉苏爱之不得,便渴望变成另一外一个他,可惜描皮描骨,却绘不出戚无邪的魂,眼前这个人有着制作jīng良毫无破绽的人皮面具,甚至白粉涂面,描眉浓妆,以此掩盖他邪笑时僵硬的眼角。

  但终究不是他,再怎么学都不可能像。

  戚无邪的邪魅风骨,自有一派风流天成,他邪在三分,魅以气分,多一分邪则太过痞气,多一分魅便太过妖娆,他并不是几个动作眼神,几处拿捏笑意可以勾画完全的一张面谱,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会有心跳,会有鼻息,更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七qíng六yù,她那么爱他,只一眼,便知眼前之人绝不会是戚无邪。

  只是失落的qíng绪蒙蔽了自己的心,让她不停的试探后才彻底死了心……

  噙着苦涩笑意,姜檀心抬步上前,水眸抬起,太多失控的qíng绪从眸色中翻腾开来,她柔荑轻抬,抚上了“戚无邪”的脸庞,柔声细语,带着最空dòng的感qíng:“知道为何不像么?”

  “……”

  “呵,你该知道,他从不接受任何人挑衅,如果是他,他会直接勒断我的脖子……如果你是他,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陵轲沉睡太久,错过了小师妹和戚无邪这一段冤生孽缘,他学得挺好,他以为他能骗过所有人,却没想到输在了小师妹的手里,天意如此,他并没有什么恼火之处,这是戏还得演下去,他万不能认。

  她的手还抚在脸上,他却已欺身bī近,手腕中噌得探出一把金制得的刀子,刀口锋利,与匕首无异,一点巧劲送进了她的腰侧皮ròu,他和她之间再无阻隔,再外人看来,竟像是拥抱一般。

  花间酒大吃一惊,脚跟才动,就被叶空拖到了一边:小两口团聚,不要打扰!

  余光扫过众人,陵轲暗叹一声,凑道她的耳边,轻声喃语:“为了他,忍一忍……”

  脚尖一点,“戚无邪”掠身离开,手中利刃果断抽出,由着喷溅的热血溅了红袍一身。

  人虽假,衣却真,这识主的红袍久久不退姜檀心留下的殷红血迹,像是替原主人心疼一般。

  掏出鲛绡擦拭了手中的利刃,“戚无邪”勾了勾手指,示意太簇将马渊献扔在地上的牛皮水囊捡来,他凉薄开口,甚是无qíng:“既然马公子誓死不肯jiāo出东西,那不如一块儿走吧,是死是活,也是你自己选得路”

  暗卫纷纷上前,制住了叶空和花间酒,太簇走上台阶,按着姜檀心的肩膀,从她腰际的伤口处灌了半袋子鲜血,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之血散来给她,温声道:“主上并没有加害夫人的意思,方才我们已经碰上无she了,定保您平安出墓,母子团聚”

  姜檀心接过止血散,别过眸子,冷冷一笑:“多谢督公关心,我一定或者等那团聚时刻,好好抓住他问问,他究竟想要gān什么!”

  太簇似懂非懂,只觉疑惑,不明就里的重新走回“戚无邪”身边,他抬手下令,将那磁石翻过身去。

  要命的吸引力道顿时消散,一方卸力,一方必定láng狈翻到,一群人滑稽地倒在了地上,摔做了一团。

  太簇嘲讽一笑,将手中沾染血渍的水囊抛给他:“马公子,地宫在哪儿,你带路吧”

  马渊献单手撑地,利落起身,掸了掸身侧衣袍,他丝毫不怀疑戚无邪的打算,看似妥协合作,不过是双方手里恰好有各自想要的东西,他要qíng花果过毒瘴,戚无邪要虎头指环进地宫,貌合心离,各自心知肚明。

  不过把生死决战之期暂且延后,他接受临时的妥协合作!

  铁青着脸,满眼算计,他冷笑着扒拔出水囊上的木塞,仰着脖子将其中的血吞进肚子,遂即扔给后头的亲卫士卒,任由他们一滴不剩地将温热的血灌进喉头。

  扬手抛却累赘之物,马渊献清点戚无邪人手,算上太簇也只有三个暗卫,加之虎头指环仍在他的手上,这般想着,便有了几分底气。

  他横步跨出,站在了龙柱之后,盯着戚无邪的侧脸,笑得yīn鸷:“戚家的祖坟,你督公竟不知道入口在哪儿?”

  挑衅之语尚未得到回答,出人意料的事又发生了!

  身下石板松动起开,地砖上的裂fèng越来越大,原本蛰伏在fèng隙之中的触手开始拔土而起,长长的藤蔓像一条蛇游走在地上。

  它迅速卷上了马渊献的脚脖子,巨大的牵引力往后一扯,让他咚一声覆面砸在地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整个灵殿之前的地砖开始松动起来,像是地底有一个巨型的庞然大物要挣脱出来,龙柱开始不断摇晃,碎石从顶端不断砸下,天崩地裂,整个大殿都在晃动。

  姜檀心跌跌撞撞,扑身抱上离她最近的一根廊柱,暂且稳住了平衡。

  可花间酒就没那么好运了,他重心全失,嘴里不停“诶诶诶……”得叫唤着,整个人开始仰面倾倒,脚跟不住地往身后退去……

  “笨蛋,后面是地渊!”

  叶空没了银枪在手,腰际被那可恶的藤蔓缠得死死得,他眼瞅着花间酒一步踏错,大吼着提醒他,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已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一脚踩空,花间酒大叫着掉落深渊,那凄惨的叫声显得十分空旷,可竟是十分诡异的由远及近,本该粉身碎骨的他,转眼又被藤蔓高高抛了起来!

  花间酒头朝下,脚朝上,整个人被藤蔓缠成了个大粽子,嘴里“啊……啊……”地大叫着,像只ròu球从所有人面前飞过,顺带着撞飞了好不容易站稳的太簇。

  花间酒直径被拍在了石壁上,呕出一口老血来。

  地砖已尽数破裂,姜檀心抱着廊柱,差不多能看清楚这庞然大物的全貌来——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型qíng花,花瓣肥厚,殷红的花瓣颜色暗沉,烂漫四开的花心里是沾黏着液体的一圈獠牙,那花心大如石磨盘,简直是一口一个人的节奏。

  小qíng花嗜血,这种各头的千年老祖宗,想必一口一个都不够她老人家塞牙fèng的!

  挥舞地藤蔓从它粗壮如柱的花jīng上横生开来,像章鱼的触手一般,可以准确判断美味血ròu的所在地。

  如蛇游弋,圈上猎物的脚踝四肢,像甩麻花一样,不拍死你也晃吐你。

  花间酒被拍得眼冒金星,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被吊着晃来晃去,qíng花祖宗似乎并不打算立即吃他,只想将他折磨得jīng疲力竭,待其昏死过去,好做成人ròu腊肠来吃。

  叶空抽出靴掖里的匕首,方在站得远,好在没有被磁石吸走,这会儿到成了救命的武器。

  他一脚踩着越勒越紧地的藤蔓,一边拿着匕首不停割着,蔓藤皮厚,下了死力气也只是见了一点绿色的汁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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