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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85)

  “是!”

  姜檀心瞪了东方宪一眼,用唇语暗示:“你搞什么,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你今天脑子进水了?”

  东方宪长眉一挑,极为无赖得轻声念了一句:“因为我……皮痒”

  她无语得盯着他,一句话也出不口。

  马扎转眼就到,两条并成了一条,姜檀心被一只大手一拎,丢在了马扎面上,东方宪长腿一拐,顺势压在她的身上,jīng壮的身体分量不轻,她只觉喘不过气来。

  “一、二、三、四……”

  “啪、啪……”

  一边有皂隶念着数,两边是两根手腕粗的大木棍子左右开打。

  姜檀心入耳得是木棍打在皮ròu上的声响,还有脖颈间东方宪时而急促,时而梗咽的呼吸声,热气烧得她浑身僵硬,这木棍比打在她身上的还难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打谁啊?”

  徐晋介瞧着不对,手一指,又嚷嚷了开。

  皂隶很无辜,他停下手里的木棍,用手挠了挠头,迟疑道:“是、是老爷说的要两个一起打啊”

  “混账,这叫两个一块打么,把马扎去了,扔在地上打!”

  “是……”

  腹下一空,姜檀心咚得砸在了地上,她背上的东方宪也是闷哼一声,额头碰地。

  他不由苦笑一声,嘶声轻道:“小师妹,这此师哥为了你,可是豁上了一层皮了,回头金银孝敬是少不了的,猪蹄汤一日一碗,端茶递水,鞍前马……”

  他这“后”字还没有说出口,一记棍子落下,只得和着嘴里的那口气,往肚子里咽去。

  大棍子左右开弓,虽然由东方宪护着,可她免不了挨上几下,自个儿实实在在的受了,才能明白其中滋味,那真当要碎牙龈,疼在了骨子里。

  咬着紧握拳头的虎口,痛往肚中咽,挨了一顿棍子,好歹让贪官记得了这个人,她敢打赌,这只是杀威棍,并不是拒绝的意思,反而其中意味深长,大有yù擒故纵的道理在,如果姜檀心脸皮够厚,换一种低调一点的方式接头,得到实缺的机会,会大大的多了一些。

  三十棍噼啪一阵落,待一边的皂隶数完了数,她满头是汗,虎口处也咬出了一派渗着血红牙齿印,扭过头看向一边的东方宪——他有底子防身,脸皮那么厚,想来屁股上的也不差,即使脸色青白,汗溢额上,却仍不忘向她飞上一记邪气的小眼神。

  戴伟刚叹声摆了摆手:“送回去吧,退堂”

  言罢,他眼含深意得看了一眼地上的姜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了捋胡子,迈着步子徐徐走进后堂。

  人一时退了个赶紧,东方宪双指一弹,锁链应声落下,他有些变扭的站起身,单手托着腰,怎么也不敢碰臀部,另手一抄,把地上的姜檀心扶了起来。

  “师……呜”小五一直站在堂外,让皂隶的棍子挡着,他满眼泪哗哗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睁着红肿的眼睛,一等退了堂,猛地冲了进来。

  堂外门槛很高,抬起小萝卜腿,他费力跨了过去牢牢地抱住了姜檀心的腿,又是一顿gān嚎。

  东方宪摸了摸小五的脑袋,不争气道:“白疼个小娃娃,眼里只有师姐,且也不看看这里谁伤得最重”

  吸了吸鼻子,小五抬起泪眼,小手往他屁股上一按:“师兄也被打了么”

  嘶得倒吸一口气,东方宪再也无妨佯装风流、保持形象,他腰一软,扶上了一边的廊柱子。匆匆别过了脸,免得太过愁苦狰狞的表qíng,让姜檀心给瞧见,毁了他俊美无双的五官。

  “小五别碰他,他挨得多,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夷则呢?”

  “夷则哥哥……在客栈”

  “客栈?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昨天不是说好了他演托么?”

  小五虚心的低下脑袋,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瓮声瓮气道:“他吃坏肚子了……”

  姜檀心秀美一蹙,眸光一转,便心里敞亮,她不轻不重的拎起了小五的耳朵,板着脸冷冷道:“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抱着姜檀心的腿,小五高高仰着脖子,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像一只无害的小兔子:“是二师哥叫我gān得,小五是被bī得……”

  抽抽嗒嗒,一水的委屈。

  可怜东方宪一阵痛楚还没忍过去,乍一闻小五反水卖了他,立即扭身朝他一瞪:“三串糖葫芦,两个ròu馅大宝,一碗鸭血粉丝汤,你统统给我吐出来!”

  小五闻言,委屈的一瘪嘴,把脸埋入姜檀心的衣服里,沾着水气呜呜道:“师姐你听,小五是被贿赂的,是被bī得,呜呜”

  姜檀心护着他,沉着脸朝着东方宪一瞪:“回去再收拾你!”

  她牵上小五的手,一拐一拐得往衙门外走去。

  东方宪面色铁青,一手扶着腰,一手不忘抽出腰际的折扇,唰一声抖开,故作风流的扇了扇,夹着腿,扭捏着步子一点一点往外挪去,挪两步后,他借着看风景的由头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嘴里还不住的称赞:“啧啧,淮州真是个‘好’地方,甚美,甚美”

  *

  淮水居,天字房

  除了一个小豆丁,一屋子的伤兵。

  姜檀心待遇最好,她趴在chuáng上,枕着柔软的枕头,闻着熏香过后的淡淡香气;东方宪也不差,寻了一处软榻躺了上去,他脱下了算命先生的青灰长马褂,只着一身雪白亵衣,衣襟大敞,要不是碍着姜檀心在场,恐怕连裤子都要掀了。

  夷则昨日不防,被小五灌了半斤巴豆,此刻已是拉得脸色发白,腿脚发虚,他坐不能坐,躺没处趟,只得一手撑着圆桌边沿,半依着,半靠着,勉qiáng站着,释放浑身冷气。

  小五坐在门边的地上,他手里拿着小蒲扇,正卖力得挥动着小胳膊,守着小泥炉给夷则炖着止泻药,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一边捣药锤,在石臼里咚咚砸着五味子、赤石脂配下止血的药剂,让后捣成膏泥,用油纸一沾,好给姜檀心和东方宪上药。

  姜檀心不由一叹:“刚来淮州一天,什么进展都没有,自投罗网,自相残杀,沦落至斯啊”

  夷则别过脸,拳头攥得老紧,无奈他现在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否则定要去扒那狗知府一层皮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见着徐晋介了不是,还连带送你一个巡抚戴伟刚,这不是赚了么?他们要真是偷腥的鱼,就绝不可能放过你,我且不信,你这么一闹,他们就会怕了收手不gān,我是他,反倒会用你”

  “这说怎么说?”

  “你想啊,你这种要脑子没有,为财舍命的勇气倒是十足,浑身穿金戴银土豪之气,心思单纯,真是为了谋财而来,这种人好控制,再者你已经告诉了他们,你是江宁盐商的公子,求官的目的也说了,为了给家里做生意铺了条路,这种合口味的候补道,凭什么不用你?”

  “呵,你倒有做贪官的资质”

  姜檀心嗤笑一声,将手肘垫在面颊之下,笑意满眸得瞥了他一眼。

  东方宪眉梢一挑,立即蹬鼻子上脸:“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对付jian佞贪官,你得比他更jian,现在以正治反已不起作用了,人面儿上的清廉样毫无破绽,你得反着来,以邪克邪,方得其法,这个东厂的最有经验了”

  他话头一抛,直至夷则。

  夷则冷冷回敬,一丝不肯退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东方宪跟他不对付,xing格也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三句话两句得捎上东厂,十句话八句得暗讽一下主上,他若再忍,便不算个男人!

  “是东厂,就绝不会叫人打了屁股”

  耿耿于怀,心中之刺,早下了决心护着姜檀心,不让她再入险境,这才几天,又把人搞丢了,还带了一身伤回来!他自己跟自己生着气,更气东方宪没有护好她。

  “那你便拿出你东厂的腰牌来,报出戚无邪的大名来,叫衙门堂上的狗官好好跪一把,现在义正言辞,今日挨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忠心护住?”

  东方宪不咸不淡,拿捏着一声怪腔调,眸色冷冷道。

  “我为何没到,你,你还敢提?”

  夷则怒了,东厂纵横多年,见过嘴硬猖狂,见过腿软求饶的,这么不要脸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是他下了巴豆,到如今还敢倒打一耙?撑了一把软面条似得身子,他迎上bī上几步,眸色霍霍。

  “哟,这是想进一步jiāo涉的架势?要不先把药喝了再打,不怕丢了东厂的面子?”

  东方宪嗤笑一声,单手托腮,侧起了身子,他汲取夷则的恼怒,似乎他越生气,他便越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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