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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颠_宋雨桐/宋语桐【完结】(20)

  他相信,她不会忘记他,却没有把握,她还会接受他!一个半年来毫无音讯的男人。

  魏冬阳伟岸优雅的身躯有些孤单地立在道馆门口,温文儒雅的表象褪去了,一身咖啡色及膝薄风衣,古铜色的皮肤,随意东在脑后的长发,为他添上一抹làngdàng迷人的风采。

  这半年来,他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足迹踏遍欧美非三洲,过去的日子真的离他好远。他曾经试着想过要把脑海里那个女孩忘记,那么,他将可以无牵无挂地过日子,但她却每每在他倦极累极时翩然入梦,让他以为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拥着她入眠。

  半年,好长。

  早知道公爵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他说他既下定决心要用那种方式退隐,就要真的销声匿迹,借口便把他从公爵府驱离,放逐到各国去旅行。然后,在离开英国伦敦的一个月后,他在欧洲报纸的社会版头版看见了自己已然离世的新闻,原因是落海身亡,连尸体都已寻获,英国警方已证实了该名死者的身分就是他魏冬阳。

  这是他用半年不见向瀛瀛的附加条件换来的退隐方式——死亡再重生。

  温尼斯公爵说这是为了他好,因为半年足以证明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惑,也可以考验一下那个女人对他的真心有多深,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他忘了。

  他答应,并不是愿意接受这样的考验,而是他知道他若下答应,他就无法全身而退。温尼斯公爵是只老狐狸,就算他一再否认他对向瀛瀛无意,他却认定了他的退隐是为了向瀛瀛,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刁难他,让他痛。

  无所谓,他魏冬阳这辈子最多的就是耐xing了。如果向瀛瀛当初可以让他爱上她,那么就表示这个女人对他的爱很执着,否则如何闯进他那有着重重关卡的心呢?这般推论,他不以为半年会是多大的考验。

  想着,魏冬阳远远地看见了她。头发留长了,垂到肩上,身上穿着米色毛衣搭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她看起来纤细修长,竟有点弱不禁风似的……她瘦了,脸蛋变得比以前苍白,但她在笑,仰头对一个男人笑……

  那个男人,是荻原泽也。

  魏冬阳的目光拉下,看见那一双jiāo叠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

  心,像被一颗石子轻轻碰撞了一下。

  再坚定不移的信任,在这一瞬间也难免犹疑。

  白色的樱花被一阵风chuī落,像雪一样飘覆在魏冬阳宽大的肩上,向瀛瀛终是看见了他,笑容敛起,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变了好多,却依然迷人得可以在短短一秒钟内夺取她的呼吸与心魄,让她动也不能动地僵在几步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她根本想不出任何适合的开场白。

  突然,小手一紧,这让向瀛瀛意识到一件很重大的事,她的手还握在荻原泽也的手里!

  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荻原却握得更紧,紧到让她发痛。

  “你gān什么?”她痛得快哭了。

  “我才要问你想gān什么?”压低着嗓音,压抑着怒气,此刻的荻原面色不善,全身上不都是几yù发狂的细胞。“他回来了,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我的手?那我算什么?”

  “狄原泽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

  “你让我牵了你的手是事实!如果一分钟前你没有甩掉我的手,那么就不该在一分钟后因为这个男人的再度出现而打算甩开我的手!你不可以这样水xing杨花!”

  急了、气了,荻原变得口不择言。

  向瀛瀛看着他,讶不成言。

  方才,是因为他拉着她跑,她才让他牵她手的。只是牵手而已,他就要定她一个水xing杨花的罪名吗?他明知道她的心在谁身上,他明知道她还是无法忘记过去,却说这样的话来伤她?

  荻原自觉理亏,不再看她,满腔的怒气直直往魏冬阳那头烧过去。

  “你这个臭小子!回来gān什么?这回又失忆了吗?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妈的!你以为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有钱了不起吗?丢了一堆东西给人家后,现在是不是想收回去了?”荻原边说边走向魏冬阳,拳头一扬一落,狠狠地击中魏东阳的下颚。

  魏冬阳被打得偏过头去,牙齿咬到了唇,鼻子也隐隐作痛。

  向瀛瀛看着魏冬阳唇边的血,心一痛,却紧咬住牙根不开口。

  这个男人是欠打。

  这会儿,他该赶快转身跑开了吧?为什么还赖着?

  “是男人就跟我gān一场!你下还手是gān什么?装可怜吗?还是要瀛瀛这个女人家出手救你?你还是不是男人!”扬手,又给了魏冬阳一拳,这一拳落在他的肚腹上,狠狠地把他打到不得不蹲到地上去哀号。

  是,哀号,他希望看到魏冬阳哀号求饶,可是没有,魏冬阳只是静静地让他打,如果他打算把他打死,他恐怕也不会吭一声吧?

  他就不信魏东阳的骨头有这么硬,因为他横看竖看,这个男人都是个斯文病猫,就算这回他看起来黑了些、壮了些,但病猫一样还是病猫,被打到痛就一定喵喵叫!想着,长腿朝魏东阳飞去——此时,荻原只见米白色身影从眼角掠过,一只腿已横飞过来把他的长腿给格开。

  转眼间,向瀛瀛已站立在魏冬阳前方,像保镳似地守护着他。

  荻原的心冷了,燃烧的烈火瞬间结成了冰。

  “你还护着他?他把你惹得那么伤心,足足三个月你都吃不好、睡不好,还一下子瘦了好几公斤,好不容易跟着我吃得胖些了、会笑了、像个人一样地活了,结果他一出现你又急着想栽进去?你究竟有没有大脑啊?”

  “你先回去吧。”她知道她笨、她傻、她呆,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就是无法这样看着魏冬阳被打而无动于衷呵!

  “向瀛瀛!”

  “请你先回去吧。”她再次下达逐客令。“还有……对不起。”

  毕竟,这段日子是荻原在身边陪着她的,要不是他,她可能没办法这么快便从被魏冬阳丢下的伤痛中走出来。她感谢他,也深深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用心,只是,她却无法勉qiáng自己去爱荻原。

  对不起?

  他最不需要的、最厌恶的就是这三个字了!

  终究,爱qíng还是无法qiáng求,不是他的,就算抓在掌心里也会飞掉。

  荻原走了,怒气大到足以刮起一阵风。

  向瀛瀛没去察看魏冬阳的伤势,也没有在他身旁多停留一会儿,她直接走进屋,把大门给锁上。

  echūn夜,日本的温度还是冷得让人打哆嗦。

  魏冬阳从早上就一直站在外头,墙上的钟,短针已指到十,而她来来回回地走到门边偷瞧他是否还在的次数,已经十根指头都不够数了。

  她不想见他,而他又不走,是怎样?这个男人半年不见,竟学会了赖皮这一招吗?还是他打算用苦ròu计一直在门外站到昏倒或冻死来祈求她对他的原谅?

  呵,她是疯了不成,怎么会以为他会为了她而使出这种可笑的低级招数?她向瀛瀛是什么人?他又自觉欠了她什么?除了他给不起她的爱qíng,他什么都没有欠她啊,不是吗?

  难道,这回他是来给她爱qíng来着?

  再也不走了?

  走吧,快走吧,她不想要再残存希望,最后却再被失望给狠狠重击了。那一次,她已痛得差点活不过来,要是再来一次,她恐怕真要一命呜呼了。

  手圈抱着脚,向瀛瀛坐在大厅里还簇新的沙发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看着墙上的钟从十点、十一点再移到十二点……他应该走了吧?

  就在她准备再次跑到门边偷瞧魏冬阳是否还在门口时,大门的木板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天啊!魏冬阳转xing了吗?在他站了足足一整天之后发了狂,打算用蛮力破门而入?她愣愣地瞪着大门,觉得门板有被撞坏的危机。

  “瀛瀛!向瀛瀛!”有人在大叫,怪的是,那个人的声音每次都不一样,有年轻的、有老的。

  “向老师!快开门!”稚嫩的童音也加入阵局。

  天啊,还有小孩子……向瀛瀛嘴巴张得大大的,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快开门啊,瀛瀛!魏先生昏倒了,他昏倒了!你再下开门,他就会冻死在这里了!你快开门!”

  什么?魏冬阳昏倒了?

  向瀛瀛呆了、傻了,然后像疯子一样,突然冲出去开了门。门口不知哪时来了一“堆人,她门一开,几个人就把魏冬阳扛进她屋里去,放在大厅的榻榻米上。

  “我们去找医生!你先照顾他一下!”

  “记得啊,把他的身子弄热,不然他如果醒下来的话就糟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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