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便是,柳玉娇之所以绑陈二姑娘,是有缘由的,其实最开始, 柳玉娇就是想要虞望枝。
这一点林鹤吟是猜对了的,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却隐隐瞒瞒, 顺带夹杂了不少私心。
“二位长辈有所不知, 当年我与望枝是一见钟情, 只是后来, 我母为我安排了一件婚事, 推拒不得, 才娶了柳玉娇。”
“因此, 望枝跟我生了嫌隙, 也与柳玉娇结了仇, 她们两个之间没少别苗头, 如此说来,也是我的过错。”
“再后来, 望枝因为一些事...”
林鹤吟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前程而将虞望枝给了锦衣卫,他也不清楚虞望枝是怎么从锦衣卫手里离开,到了京城的,只得含糊的带过去,说道:“因为一些事,自己来了京城,后来我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找到,没想到是柳玉娇先找到了虞望枝。”
这一下,倒是解释了柳玉娇为何动手。
缘由找到了,陈大人和陈夫人却听的都憋屈。
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们的祸起在了虞望枝身上。
到底是自己姊妹的亲女儿,不可能将所有罪责一股脑的都砸下去,特别是这个林鹤吟还跟虞望枝有过一段“旧情”,所以陈府人就算是憋屈,也得忍下这个罪。
林鹤吟倒是知道人情世故,所以特意携了一箱金子来,算是赔礼。
种种原因加持,他们也就没再扣下柳玉娇,气哼哼的把人交出去,然后关了陈府的大门。
当时这场面太尴尬,林鹤吟还要处理柳玉娇,所以没有再说什么“我会休掉柳玉娇”“我想重新迎娶虞望枝”之类的话,只利索的带着柳玉娇离开了。
他打算过几日再拜访陈府,最起码找个理由来,与虞望枝见上一面。
而当天晚上,陈大人与陈夫人商量了一通后,召虞望枝过来问个清楚。
虞望枝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舅父与舅母召见她,她便如实招来,倒是没说廖映山的事,只说,这柳玉娇确实是冲她来的。
在舅父舅母眼中,此事便是虞望枝引来的祸事,还牵连了他们女儿,他们心中自是会有些埋怨。
倒是舅父舅母,见了虞望枝后,没有怨她,只安抚她,说这些事不怪她,特别是舅母,知道虞望枝在漠北过的不好的时候,还红了眼眶。
他们是真把虞望枝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哪怕这个女儿引来了祸患,他们也只心疼虞望枝受过的罪,而不会怨恨虞望枝。
虞望枝心下越发愧疚,脑袋都不敢抬。
舅父舅母真心待她好,她却连累了陈二,也因此越发难受。
等到舅父舅母放她回阁休息时,她根本睡不着,躺在床榻上翻来倒去的滚,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想到她抓心挠肝。
事儿是解决了,陈二安然无恙回来了,柳玉娇也被带回到林府,肯定会有一番折磨,但是虞望枝还是觉得不舒坦。
她现在想到舅父舅母担心陈二,还要安慰她的样子就难过,就这么放过柳玉娇,她后半辈子都得恨的咬牙。
她以后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陈听柳呢?
那一箱金子多是多,但是心里的伤哪里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虞望枝瞪着一双眼,一直瞪到第二日天明,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她便去见陈听柳。
陈听柳也住在一个阁院内,二层小楼,只是虞望枝来的时候,陈听柳的丫鬟说陈听柳昨夜受惊,病了,不能来见虞望枝。
虞望枝也不知道陈听柳是真的病了,还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怨恨她,总之罪责是在她身上的,陈听柳埋怨她也是应该的,她只得劝了两句“好生休养”,便理亏的从陈听柳的院内离开。
她回了自己的阁院中,当真是越想越生气,她想报复柳玉娇,但凭她自己实在是不太行,便换了身衣裳,带着兜帽,奔去了廖映山在外的廖宅。
她这人向来有一股子韧劲儿,特别是在跟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所以廖映山之前说的“不行”,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根本阻拦不了她的步伐!
虞望枝早就做好了被关在门外,等上几个时辰的准备,甚至隐隐都想过廖府的墙头多高——她可不是京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翻墙进去这种事,她是做得出来的。
但是虞望枝并没有被关在府门外。
她前脚才刚到府门,还未曾上门去敲门,后脚人家府门内的管家便应出来,一脸谄媚的请虞望枝进去。
昨儿晚间的事儿——不能说传遍整个廖府吧,反正有点机灵劲儿的人都瞧清楚了。
他们主子带了个姑娘回来!
要知道,他们主子性子一贯冷淡,又因为常年出任务,四处东奔西走,所以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府里空荡荡。
现下这姑娘来了,岂不是女主人要来了?
廖映山一贯是个冷硬的性子,御下严苛,也从来不重要谁,但是若是来了个女主人就不一样了,过几年说不定还能添个小主人呢,光是听起来,都有一大堆赏钱要领。
所以府里的人都绷着呢!
虞望枝这头才一到,里面的管家便立马迎上来了,笑意盈盈的迎着虞望枝去前厅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