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林大夫人怒骂柳玉娇、柳玉娇把林大夫人气的说不出来话的模样,她心里痛快极了!
她本以为林鹤吟会更生气的。
当初她被土匪绑过一次,还没有失贞,就险些被一群嬷嬷强行验身,而柳玉娇孩子都有了,林鹤吟不得被气死?
所以她一直以为她能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好戏的。
结果戏演到一半哑火了,这两人居然开始商量婚事了!
商量婚事就算了,甚至还要以平妻之礼,同时一日娶她进来。
她当时听到这儿的时候心头一梗,手臂一动,压到了一片瓦,发出了点动静,那土匪便带着她跑了,后面什么事情她就一点都没听见了。
她一时间懊恼极了。
“他们不会退婚的。”廖映山坐在床榻前,一只手随意探进去,在虞望枝的惊呼声中,神色淡然、声线平静的说道:“所有的结合都有图谋,他们的图谋是回到京城、顺利生下孩子,只要这两点结果能顺利达成,他们的结合就不会中止。”
虞望枝缩在被窝里,昂起脸,凶巴巴的瞪着他。
她的发鬓早都散了,凌乱的落到她的身上,簇着她那张艳丽的脸。
她总是灵动而又活泼的,开心和烦恼都挂在脸上,就像是此时,她在被窝里翻腾两下,都没避开廖映山的手后,干脆不躲了,只趴在棉被上,微恼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她想看他们俩把对方的脸蛋挠出花来,而不是看着他们俩亲亲密密成婚,而她还得过去当个平妻!
当什么平妻!恶心巴拉的东西!
廖映山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恼怒,便抬起眸来看她。
他那双眼眸总是沉甸甸的,似是深海,里面藏着很多她瞧不懂的东西,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那般冷寒的瞧着她,一副完全不为任何事所动摇的模样,她跑了,他不责问,不发怒,她求救,他不讥讽,不嘲笑,只一如既往地,冷肃锋锐,像是一把刀,坚不可摧,势不可挡。
只有...只有触碰到他的领地的时候,他才会变得稍微好说话一点点。
虞望枝迎着他的眼看过去,刹那间便领悟了他的意思。
想要,就要给。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就要给我足够的报酬。
接触到他的目光,虞望枝只觉得自己面颊都跟着一阵发烫。
她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换了?细细算来,她的腰部以上,两条小腿都换掉了,只剩下...
“你先告诉我怎么办。”她目光游离的在四周转了一圈,不敢与他对视,像是小猫儿一样在床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想要拖延时间,讨价还价。
过了几个瞬息后,她才用细美粉嫩的手指扣着被褥,垂着脑袋,小声嘟囔着:“我考虑考虑,拿什么跟你换。”
活像是个小守财奴被人逼着吐钱一样,吐出来一点,她就心疼半天。
如果不是抹不开面子,她可能都要在被褥间撒娇打滚了——当然,撒娇打滚估计也没什么用。
送上来的肉廖映山照单全收,但你想靠这么点东西阻止他征战下所有领地的脚步,不可能。
他吃下的东西,一口都不会吐出来,都要嚼碎了,咽到肚子里,跟他血肉交融,一辈子都不分开。
廖映山垂眸,粗糙火热的手指随意在被褥间划过,似是在思考。
他手掌粗糙,力道不轻,将棉被发出轻微的刮擦声,偶尔还会随着心意捏上一捏,将棉被捏出各种奇怪的形状。
虞望枝咬着牙忍了又忍,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她忍无可忍,撑着身子昂起头来,刚要发火,便听见廖映山语气平淡的道了两句话。
“想要毁掉他们两个的婚约,只要毁掉他们两个所要的条件便可,林鹤吟要回京,要柳府人铺路,这件事情太过遥远,不是你我现在能插上手的,而我们能插手的,只有柳玉娇肚子里的孩子。”
“堕了她的孩子,将这件事冤到柳府的头上。”廖映山垂下眼眸来,那双冷淡的丹凤眼里看不到一点情绪,似是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一般:“她会跟柳府不死不休。”
以廖映山的性子,这种惩罚已经足够“柔”了。
按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别人害他一次,他十倍还之,虞望枝一条命,他得要柳玉娇十条命才算平账,但虞望枝显然不想看到他提着一把刀将柳玉娇拍成肉泥,她更想看柳玉娇自食恶果,所以他才提出这个建议。
——
但对于虞望枝来说,这句话相当于晴天霹雳。
虞望枝本来是含着几分恼意的,她像是随时准备挠人的小猫儿一样梗着脖子,伸着爪子,随时准备给这个只知道欺负她的臭土匪一下,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虞望枝浑身的血刹那间就凉了。
她此刻似乎不再身处在柔软的被窝里,而是处在满是冰雪的深山中,她的骨肉都被冻的冰冷,她高举起来,想要打在他身上的手臂也因此而僵硬住,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落下。
她感受到了恐惧。
这几日来,这土匪对她无微不至,她脚踝伤了,他虽然一次都没提过,但是每日都会给她揉搓,直到她痊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