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明贵妃厉声喝道。
宋业声音冷淡:“这也是为了保存娘娘您的颜面。”
这种话明贵妃是这会儿第二回听到了。可她还想拦阻,看皇上默许了他们的行为,只能银牙暗咬着暂时忍气吞声。
最后,屋中除了皇上太子和明贵妃、何祥喜和宋业梁玉、方峦进和午思外,只留下了一人。
伴随着屋门砰地声紧闭,明贵妃诧然地凝视着那人,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你……”
“其二,凶手放火的举动看似高明,实则欲盖弥彰。”午思缓缓地继续说道:“我们一开始在顺着毒药的方向去查,正查到了放置重要药品的屋子需要登记入内,打算看看记录文书时,藏书阁着了火。我们便以为,凶手打算烧掉进出那屋子的记录。”
这下子明贵妃也不解了,柳眉竖起奇道:“难道不是?”
她同样在关注这个案子,以她和龚家的手段,自然知道案件的大体进展,只细节不甚清楚罢了。在她看来,凶手放火定然是为了记录,不然还能为甚?总不能是想要一把火将祖宗留下的书籍给焚了吧。
“不是。凶手是知道我们查到了那一步,借了这个时机故意放了把火误导我们,顺便把自己真正想要损毁的记录给烧掉。”
午思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凶手真正想烧掉的,是敬事房记录。”
明贵妃太过震惊,饶是她很懂得在宫中生存之道,依然不可避免地露出惊愕神色:“你、你是说,敬事房?那东西的记录有甚需要烧毁的?”
平时皇上进出哪个嫔妃的宫殿,召了哪个嫔妃侍寝,第二天阖宫上下都能知道。这事儿还用遮掩?便是烧掉又能如何。但凡想知道皇上大概什么时候歇在了哪个妃嫔的屋子里,一堆人能告知的,何至于非要冒着放火那么大的风险。
午思说到这儿,嗓子哽住,有些难以继续。但看方峦进欲言又止后也没敢开口,深知此时此刻懒散悠然如他,也不能公然违背皇上和明贵妃的意思,只得自己艰难地继续往下说:“即便大家知道皇上召过谁,可如果隔了一段时间,具体哪日是谁,却不见得能记住。”
这倒是真的。明贵妃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又好似没想明白。
她心头缩紧,慢慢地回头望向身后仅余的那一人,不敢置信地厉声责问:“怎么是你!我何时薄待你了,你居然在我宫里下此狠手!”
被留下来的那人虽然是太监衣裳,却打扮得十分体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太监的衣裳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穿在他身上没有太多的卑躬屈膝的模样倒似个普通小官员似的,可见平日里在主子跟前也是很有脸面的。
袁卫低着头,听闻明贵妃的呵斥后赶忙跪地:“请娘娘帮奴才做主。这些事情并不是奴才做的。”
明贵妃自然相信。这奴才跟她多年,做事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往后的光明未来一览无遗,何至于去杀那不受宠的妃嫔与奴才?倒是脏了他自个儿的手。
越想越是心定,明贵妃正要驳斥午思,不料午思忽地来了句:“袁卫此人偷偷摸摸私底下做了不少遮遮掩掩的事情。娘娘总不至于没弄清他底细就要为他出声吧。”
明贵妃心中陡然暗惊。她目光闪了闪,忽而想到了什么,犹豫着没有立刻开口。
袁卫便抬头对着午思笑了一下:“这些案子怎么可能与我有关,你究竟怎么怀疑到我头上来的。我自问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身上有生蒜的味道。”午思道。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他忍不住一愣:“什么?”
“这世间总有一些高手,可以伪装作其他人的模样。”午思心跳有些快,想到了封淮高超的易容水平,强压下这个词儿没有提,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继续道:“袁公公想必会一些装扮的法子。譬如那时候装作云萍走那趟便是如此。因着天色昏暗,你只要隐好身形让人看不清面容,把声音和身段模仿像了就可以。巧的是云萍本就身材高大,雨茭就没发现异状。当然,你也有可能在其他时候扮作过旁人。”
午思仔细盯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没察觉到什么,暗叹果然那胭脂好使能够遮掩许多痕迹:“你有时候会用到进贡的胭脂,因它遮掩效果好。但它有异香,你为了遮住异香而食生蒜。生蒜味道浓郁,即便是嗅觉灵敏之人也会被它的味道呛着而无法察觉异香,亦能让人不愿靠近你从而忽略许多细节。”
剥蒜的那些时候,午思就听人说过,坤华宫主殿明贵妃那边经常要生蒜。而她看过明贵妃的饮食,不像是吃生蒜的人。她那时候还在想,后宫妃嫔都喜欢香喷喷的从而吸引皇上,这股风潮到底如何风靡起来的?后来结合案子思索过,方才了悟。
“贵妃娘娘虽对外人苛刻,却对身边人不错。”午思道:“你知道娘娘的脾性,自然会利用这一点。即便娘娘仔细不喜食生蒜,你却说动了娘娘时常让人送此物过去。”
明贵妃盯着袁卫开始透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