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遇眉眼一弯, 低笑出声, 拿着筷子把刚涮好的肉夹进她碗里:“知道就好, 多吃点儿。”
乔落苏望着他眨了眨眼。
男人满脸意味深长:“省得晚上没力气。”
“……”乔落苏羞愤地拧他胳膊。
她是用了力的, 知道自己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可当男人面不改色地握住她手时, 依旧觉得忿忿。
心想, 她什么时候能看到陈嘉遇哭啊?
就他这种铁血硬汉, 应该这辈子都没可能吧。
乔落苏吃得饱饱的,浑身又有劲又暖和, 还喝了一碗热豆浆, 然而推开餐厅大门的那刻, 还是被迎面冷风吹得一哆嗦。
男人温热的手臂圈上来,乔落苏的后背贴上他胸膛,顿时觉得温暖许多。
回头看着他只穿了一件军装常服的单薄身子,皱眉道:“你不冷吗?”
陈嘉遇温热的大掌摸摸她脸颊:“不冷。”
乔落苏还是觉得这天气穿一件单衣太过分了,自己和他站在一起就像两个季节的人:“可你就穿这么点。”
陈嘉遇反倒怕她冷,一边搂着她往前走,手掌一边摩挲她那侧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没事儿,你老公铁打的,有年冬天跳伞训练,风太大,降错地儿了,在雪里过了一晚上也没死。”
话刚说完,怀里的姑娘停下脚步,陈嘉遇错愕低头:“怎么了?”
乔落苏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可怜。
陈嘉遇面色也凝重了些。
他平时跟兄弟们随意惯了,一群大老爷们儿什么都说,这种事在部队也不算什么,常被拿出来吹一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谁都有死里逃生的事儿。
可乔落苏第一次听到,肯定会难过。
他抬手拍拍她的背,哄道:“没事儿啊。”
乔落苏把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松开一些,就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掌心溜走,红眼望着他,瓮声瓮气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陈嘉遇低声应:“好。”
“要好好穿衣服,这么冷的天,该穿外套就穿外套。”乔落苏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没有人真的是铁打的,不许开这种玩笑了。”
她不喜欢他把生死攸关的经历都当做玩笑,一想到他曾经差点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忍不住心如刀绞。
陈嘉遇叹了一声,顶着呼啸的寒风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抚摸她头顶。
“我答应过要跟你白头偕老。”陈嘉遇低头吻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一定会。”
“那你说话要算数。”乔落苏被他哄好了,抬起手,勾住他的小拇指,“上次忘了,差点让你躲过去。”
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再把大拇指指腹相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要是敢食言,下辈子投胎当猪。”
“还挺狠。”陈嘉遇忍不住笑出声,拇指用力,加深了这个印记,“行,我要是不陪你到一百岁,下辈子就当猪。”
乔落苏脸上终于彻底雨过天晴,抬手摸摸他两边胳膊,衣服都被风吹凉了。
她握住他的手,加快脚步往招待所走去。
刚进入房间,没来得及脱外套,陈嘉遇一手按住门,一手将她掐着腰肢抱起来,放在矮柜上。
灼热的呼吸瞬间驱散掉身体内的寒气,手扶在他胸口时,乔落苏脑中短暂划过一个念头。
他没准还真的是铁打的,穿这么薄,体温却依旧像火炉一样热,力气也大得仿佛要将她揉碎。
但很快,这点残存的思考都被他疾风骤雨般的侵略给搅散。
“看得出来是挺想我。”陈嘉遇满意地低笑,手指泛着凉意回到她腰间,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她下巴,逼迫她对视,将女孩羞赧的神色尽收眼底,“是先洗还是一起?”
乔落苏脑子嗡了嗡,刚想说先洗澡,却被他直接抱进淋浴间:“等不了了,一起吧。”
乔落苏以为他口中的“一起”是指两个人一起洗澡,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
陈嘉遇所谓的一起,是把该做的都一起做了。
凌晨过后,她哼哼唧唧地拽着他胳膊,眼睛都花了,困得不行,男人低下来轻咬她耳朵:“攒了两个月的粮,不给你好好吃顿夜宵?”
夜宵也没有吃这么多的。
乔落苏软绵绵的力道捶在他胸口,却被男人汗湿的手攥住,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听听。”他俯下来,将她抱紧,“太想你了,心都乱了。”
乔落苏嗅着他发间的香味,一瞬间心也乱得不像话。
她被他哄得云里雾里,任他胡搅蛮缠,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
醒来都快要中午了,久违的浑身酸软,骨头像是接错了地方。卫生间里有水流声。
乔落苏穿上拖鞋走过去,看见男人在洗手台前给她搓内衣。
“门口袋子里有新买的衣服,我洗过烘干了,你先换上。”陈嘉遇望着她笑了笑,“这套就这么带走吧,他们那烘干机功率小,得烘几个小时,你一会儿还得回市区。”
“嗯。”乔落苏全身上下就穿着件真丝睡裙,站到他身后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你一大早去给我买衣服了?”
陈嘉遇手里拧着她的内衣,轻笑了声:“嗯。”
乔落苏心口钝钝地疼了一下:“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