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精彩的是,等到风离殇记起这株藤蔓的分身,将它召回时,便可以一同享受到惑心的滋味。
毕竟这天道的气运,不正是偏向她的吗?
察觉到韩岁岁也下意识抬头望过去,即便知晓她并不会识破他的谎言,江随舟还是将韩岁岁转过身来扣在了怀里。
“我们也该走了。”
韩岁岁向来不会怀疑江随舟,何况他的解释也算是有理有据,并不似瞎编,连同她的猜测也一并得到了证实,便更不会怀疑了。
她只是有些担心:“封开霁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脑袋埋在江随舟怀中,声音有些闷闷的。
江随舟眸中黑色一闪而过,有几分不悦自心中升起:“你问过他两次了,岁岁。”
不待韩岁岁说话,他又道:“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就带韩岁岁离开了原地,回到了之前扎营的地方。
*
这一夜看似漫长至极,但天边的朝霞还未露出,天色仍是漆黑一片,只有看天色的时间久了,才能微微看出些深蓝色来。
韩岁岁被放下来后仰头看了许久,终于从树叶缝隙中看出来一点深蓝的天色。
从这一场跌宕起伏、激烈至极的观战之中放松下来,她难免有些困倦,倚在旁边树上打了个呵欠,一边看江随舟给熟睡中的玄天派弟子施诀。
系统吐槽:“除了开头被藤蔓拽下去,后面遇到江随舟你不是一直在‘旁观’吗?这也会累。”
韩岁岁:“完全观战的‘统’请噤声。”
系统:好像我确实更没有理由哎,匿了匿了。
韩岁岁这才叹了口气:担心来担心去也是会心累啊。
想完又打了个呵欠。
为了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头,她没话找话:“这群弟子一直待在原地吗?”
江随舟“嗯”一声,道:“进到山中之前我就交代过他们,一旦有异动,除非听我号令,否则便设置好阵法,待在原地。”
他熟练地将指尖点在一名弟子额头处,蓝光一闪便浸润进去,继续道:“他们还算听话。”
韩岁岁:“还是你有远见,不然到时候少了几个弟子,伤了他们自己性命不说,剩下的人也摘不干净。”
封氏私自窃取云氏气运可不算一件小事,还不知道后续会牵扯成什么样子呢,若是掺和进去,平白沾一身泥。
说起来,她还没见识过这样深切而现实的“篡权阴谋”呢,是会大事化小、风过无痕呢,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波浪滔天呢?
不过尽管再有好奇,她现在终归有些困倦,一个呵欠打过去便有无数呵欠接踵而来。
韩岁岁:“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随舟笑着摇头,从储物袋里拿出韩岁岁常坐的摇椅来,铺上毯子,道:“你先睡会儿,戏要做完,还得再等一会儿。”
之后过了差不多到了中午时分,江随舟在韩岁岁身周设了一层隐匿阵法,慢悠悠等着封氏之人到来。
来人是封氏的三家主,他随家主到矿心查探过后才奉家主之令到这处扎营的帐篷处寻找线索。
他脸色很差,眉头紧紧皱起,看上去显得很有些暴躁。
本以为必然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营地里竟然还有人。
“玄天派之人,你就是那个刚进入千山境的江氏子弟?”
江随舟点头。
“你为何在此?”
江随舟没理会他含着质疑的态度,不卑不亢道:“晚辈带队捉妖,昨夜见有异状,追踪至此。 ”
封氏三家主打量他片刻,神色冷硬,质疑道:“之后呢?”
虽然玄天派与这件事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别忘了,眼前这人却也是江氏子弟,玄天派或许不会拿此事来寻求利益,江氏却未必不会。
若当真有异,此时四下无人,不如……
这位封氏三家主的神色虽然没有太过明显,但哪里又能瞒得住江随舟?他心中哂笑,又慢悠悠加了一句:“之后捉到妖物,便告与师尊今日天明返回。”
加上了江随舟师父的份量,封氏三家主果然杀心减退,他略一沉吟,向身旁人使了个眼色,便道:“既如此,我们封氏就打扰了,若有需要助力之处,可派人通知,不必同封氏客气。”
他脸色微微缓和下来,同江随舟点头致歉,语气也好上不少。
说完转身离开。
那边事情仍然紧急,他也没有心情同玄天派的一个小辈在这里寒暄,既然已经吩咐人施了手段,就不怕他逃出手掌心去。
待他离开,藏在隐匿阵里的韩岁岁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位封氏三家主怪不得只是三家主。”
这样明显的小手段,居然想钳制其他家族的天才人物,是不是将人都当做任他摆布的封氏子弟了?
江随舟果然伸手一拍,一张黑色符纸就如同尘埃般被拭去了,灰色消散,他回头瞧她,却见她仍是闭着眼睛,语气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时有些好笑:“你究竟困是不困?”
隐匿阵法只能隔绝阵外之人的五感,却不会妨碍阵内之人,是以韩岁岁自然是能听到的。不过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他还是特意调整了阵法内的声音,一心睡觉的人决计不会受此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