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荷香透过支摘窗袭了满室,撩起的珠链碰撞,清脆的声响接二连三地坠落,似玉珠落盘。
岁岁仰着玉颈,青丝散落开来,眼眸氤氲,樱色的唇被啄吻得微肿,似染上了绛红。
楚祈好像尤其爱揉捏她的细指。
一寸一寸耐心地抚摸,勾着她不放。
他幽暗的眸子锁着她,接着吻下,捉住她的小手轻吻,摁在自己的衣襟,引着她轻轻撩开,声音落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喑哑难耐。
“岁岁,帮我,”他说着,竟还有下一句:“好吗?”
她其实是想要回绝的。
可楚祈鹰隼般的眸子攫着她,那一句柔声的询问竟是教她竟是连躲避都给忘了。
她只能洇红了柔媚的桃花眼尾,眼睁睁地瞧着楚祈摆弄着她葱白的玉指一点点挑开他月牙色的衣领,透处内里的白,露出流畅的肌肉纹理和劲瘦的腰身,灼烫了她的指尖。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
岁岁不知究竟折腾到了多晚,只知回屋时天还大亮着,后来便黑透了。
百花的香气萦绕鼻尖,好似也渗进了二人交融的汗液中,一直到她力竭地被楚祈抱进浴池洗净,那香好似还缱绻地留恋在肌肤上不肯散去。
昏沉沉的一觉过后,月白风清,繁星两点。
楚祈竟还睡得安稳,倒是她先醒了过来。
她轻声起身,玉足踮着落在凉凉的木质地板上。乌发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只着了身薄薄的单衣。
晚风悠远,细碎的月色映在岁岁卷翘的长睫,挺俏的鼻梁,投下或深或浅的阴影,照得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盈盈色泽。
尽管刚进屋的时候有些急,她也未能来得及细细打量布局,但却还是一眼就扫到了那面书案。
岁岁总觉着眼熟。
书案上的书册堆积如山,却倒也摆放整齐,砚台与毛笔笔尖瞧着也不算少用,倒是旧物。
走到面前时,指腹点在桌面上轻轻滑过,冰冰凉凉的触感,色泽温润,岁岁很快便认了出来。
这是她常去楚祈书房寻他时,那一面花梨书案。
黄花梨虽说名贵,却也比不上紫檀,本支援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倒也不是值得楚祈珍用多年的物件,如今却是在此处又见着了。
不但没被扔掉,还保存完好,未曾沾染半点灰尘,甚至常用。
岁岁柳眉便跟着挑起,颇为纳罕。
以前倒是从未觉着他还是个念旧之人。
蓦地,岁岁的视线落在了一处,柔和的眸色僵了僵。
她抬手将那个出现在书案上分外唐突的荷包拿起,指腹轻轻地在鲜花并蒂的绣纹上摩挲,几分失神。
时间久了,虽说当年她用了顶好的料子,针脚也绣得严密,如今瞧上去却也有几分黯淡无光的旧。
岁岁感到自己心间的坚冰碎开裂纹,细微的融化,却也有些不明白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她求着楚祈收下后,分明见他表面感谢地收下,转头便不耐地扔给了一旁的护卫。
失神间身后晃过一道人影,下一刻便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熟悉的冷冽气息将她笼罩,手指也被他轻轻覆盖住,一同握着。
这可能是她头一回见到楚祈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拥着她,声音几分慵懒滞缓,“怎么醒了?”
岁岁垂眸,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楚祈的注意力也并不在上面。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香囊挪到她身上,凝着她的神色,竟是什么也没问。
楚祈轻吻她的发丝,“想握笔吗?”
其实就连岁岁都不清楚是怎么演变成这般的。
起先她不过是睡醒了随意起来走走,结果却被楚祈抱在怀里,她握着笔,他却攥着她。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侧,拂起碎发,挠人心尖的痒。
“想写什么?”他轻声哄她,却并未等待答案,而是直接引着她抬了笔。
笔尖落在宣纸晕开墨迹,他的字向来如此。
笔酣墨饱,行云流水,遒劲有力。
是一个笔锋锋利的“岁”字。
楚祈握着她的手,却是感到了她手腕的轻颤,不由得垂了眸。
她的手腕似有旧伤,使不上什么力道。
意识到这一点后,楚祈便很快搁了笔,思绪几分杂乱,却对上了她略显茫然的浅色眸子。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她的身子,贴着她的鬓角落下亲吻。
仿佛二人真是感情浓厚的爱侣。
“那串环佩你喜欢吗?”忽然的一句话落在耳侧犹如惊雷,岁岁紧张地抓紧了楚祈的衣裳,但他却没什么变化,好似只是随口一提的闲聊。
“王爷收留……了我,便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我……不该要王爷旁的物件。”
岁岁细细斟酌着用词,在他渐渐汹涌的攻势下被擒住了细腕,昂起头几分被动,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听着她细碎软糯的嗓音,楚祈只是转而吻向了她的唇,“是我想送你。”
岁岁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赠礼,一直被她小心珍视。
她并不知晓到底是何时落了此物,还被他给拾了回去,但总归不该是送给她现在这么个替代品的。
还是说楚祈在暗示他发现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