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斟酌着开口:“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每日更稳稳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从前跟着阿父去王府问诊过一段时间,如今长大了,他是王爷,我是民女,自然也就生疏了。”
宋青乔似是无所觉,叹一声,道:“浅浅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不知该如何跟小皇叔相处,虽然从小就知道是他在安排我成长的路线,但因为只有书信往来,没怎么见过面,总不那么亲近的起来。”
魏浅禾细细打量宋青乔神色,表面看,是没什么异常,她不敢放松,附和着询问他道:“青乔哥哥与小王爷从前没见过面?你好似也有点怕小王爷?”
难怪当初流放的路上,顾沧恒没能认出宋青乔,原来他们互相之间并不熟悉。
宋青乔不好意思道:“小皇叔对我严厉的很,别看冯叔、李叔他们对我言听计从的,但最开始,就是小皇叔安排他们照顾看管我习武,教授我谋略,将我送到军中历练,每个月的书信监管,可给我吃过不少苦头。”
魏浅禾盯着宋青乔风采照人的侧脸,心想:想要从一个风吹就倒的幼苗,培育成足够继承大统的皇子,其间需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
顾沧恒,他在宋青乔身上花了很多心血吧。
他选中的人,几个老都督,他们把他养的很好。
宋青乔还在说:“小皇叔总说,有了战功才能回来,所以我拼了命的打仗,也算没有让他和父皇失望。”
魏浅禾知道,宋青乔最早是从马奴做起,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参将的位置,顺帝想的很周全,仅仅只有皇子的身份,很难立足皇位,他一样斗不过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唯有铁血战功、兵权,足可收服人心。
正说着话呢,等在御花园亭子里的顾沧恒赫然出现在视线中,魏浅禾的神经下意识绷紧。
她最害怕的场景还是到来了,三人会面,她该以何面目对着他们两个啊?
宋青乔是最心无旁骛的,他冲上去一把抱住顾沧恒,仿佛刚才冲魏浅禾抱怨两人并不亲近的,是另外一个人。
“小皇叔,我带浅浅来谢你了,那日宫变,多亏你将她藏在府中,否则若被有心人挟持,拿来要挟我做出退让,青乔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者不知有没有心,听者却很有意。
顾沧恒与魏浅禾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俱是一颤,各怀心思。
魏浅禾从顾沧恒那里接收到的是质问,问她为何还没能下定决心与宋青乔说清楚,为何还拖着,等到封后的典仪已在走流程。
顾沧恒从魏浅禾眼睛里看到的也是质问,问他当下尴尬的境地如何处置,他为何要对她步步紧逼。
顾沧恒对魏浅禾的心虚嗤之以鼻。
他轻轻将宋青乔推开一段距离,淡淡道:“是太子消息灵通,我前脚将人截下,太子后脚就得了消息。”
前庭之乱刚刚平息,宋青乔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提起魏浅禾,说圣上驾崩那日,守城的卫兵看到自己出入城门,救回了他们的太子妃。
太子妃……顾沧恒当时于心中细细研磨过这三个字。
他们认主认的倒是快,连带着魏浅禾的主母身份一同认下,好讨宋青乔欢心吗?
“小皇叔勿怪,那日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起,确是有失妥当,可能我连日派他去找寻浅浅下落,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向我汇报时心急了些,没能顾虑到小皇叔与浅浅的名声。”
宋青乔满脸的愧疚抱歉:“我知道小皇叔定是怕我分心,当时那样的情形,我应该专注于对付李文登的,但浅浅对我也很重要,下次我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宋青乔的解释有理有据,甚至帮顾沧恒想好了下的台阶。
但越是这样面面俱到的解围,魏浅禾听来越是心中怪怪的不是滋味儿。
他表现的太过纯善,没心机到过了头了……
任何一个丢了未婚妻子的正常男子,在得知遍寻未果的女郎,其实每日就待在咫尺之距的另一个男人家中时,他的反应怎么可能如此平静、温和?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小叔叔!他的第一反应也应当是怀疑,或者对于欺瞒的愤怒。
但倘若他对一切了然于胸,故意要当众要回自己,那这样的形象,便符合了魏浅禾一直以来对他的疑惑——一个白纸一般的少年将军,如何能够坐稳万里江山的皇位!
只除非,他本就并非毫无城府之人!
顾沧恒看着宋青乔的眼神同样若有所思。
到底是底下人无心点破,又或是受人指使,总归在当时那样的场合,宋青乔殷殷期待地看着自己,满脸的失而复得与感激,他不得不把人交出来。
倘若一切并非巧合,那宋青乔这招以退为进、以柔制刚,拿捏的分寸刚刚好。
他的确将他培养的过分的好!
宋青乔面无异色,仍旧那副襟怀坦荡的磊落模样。
他甚至转身冲魏浅禾笑道:“浅浅,不日你我将要成婚,未有长辈,该当请小皇叔证婚的,你说是吗?”
他的笑肆意飞扬,看不出任何破绽。
顾沧恒听着眼前人肆意宣扬同自己心上人的婚事,心口酸酸的同时,恼意恨意直冲云霄。
他凭什么这么天真快乐地以为可以拥有魏浅禾?
他还要自己证婚?是单纯为了证婚吗,他是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