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深表赞同,欣喜若狂,兴奋至极,大声说道:“朕之四子永琪,聪慧伶俐,封荣亲王。”
众人面面相觑,皇上这是疯了吗?
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怎么就看得出聪慧伶俐了?
娴妃心中不服,不愿意抬高愉妃母子的身份。
如果愉妃现在就是一个亲王的额娘,岂不是要在后宫狠狠压过自己的风头?
“皇上,请您三思。”
娴妃委婉地说道:“臣妾知道您喜爱四阿哥,但封王的福气太甚,四阿哥还这么小,会不会压不住?”
还有纯妃眉眼低垂,这么多年都在后宫隐忍,可看到皇上这般宠爱愉妃的孩子,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想起永璋的待遇,不得皇上宠爱,自己还是一个光头阿哥,没有任何爵位,纯妃心酸不已。
她上前附和道:“皇上,想当年您封宝亲王的时候都是快娶妻生子的年纪,四阿哥生而封王,恐惹人非议?”
然而,不管这些嫔妃明里暗里的不满,乾隆我心我主,此刻满心满眼想要将泼天的富贵送给愉妃母子,仍不改其意。
至于皇太后,乐呵呵地抱着新鲜的大孙子,瞧着孩子的眉眼,简直像极了弘历。
皇太后笑得皱纹都出来了,甚是觉得永琪这个孩子合她眼缘,哪里还会有心思阻止弘历封王的举动?
宫里的消息向来是传得极快,前朝后宫都知道景阳宫愉妃娘娘生下了四阿哥永琪,皇上喜出望外,当即封了荣亲王。
众人再一次惊叹愉妃母子得宠,深在帝心,不由地揣测上意,若是荣亲王能平安长大,极有可能就会是下一位储君。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满者有之。
在举办过四阿哥盛大的满月宴后,后宫风起云涌,前朝开始有朝臣提起了立后。
“如今既然富察氏已被废,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没了女主人,微臣以为,皇上需要尽管考虑立后一事。”
乾隆神色淡淡,“爱卿可有人选?”
“微臣愚钝,一切谨遵圣意,只是一点浅薄想法。皇上如今后宫之中,娴妃娘娘出身那拉氏大族,底蕴深厚,又是先帝亲定的侧福晋,是为皇后不二人选。”
亦是有不少人赞成选娴妃娘娘为后。
还有人提议等明年选秀之时,重新挑选一位出身大族、端庄沉稳的贵女为后。
只有少许人支持愉妃。
至于纯妃,提及者更是少之又少。
殿内争吵不停,乾隆坐在上方,将众人神色收归眼底,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立后一事,事关重大,容后再议。”
退朝以后,乾隆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心思沉沉。
废后尚且不久,他暂时还不想册立新后。
因着富察氏罪行累累,他对后宫嫔妃忌惮之心更重,不希望再有人坐上皇后之位,搞得后宫乌烟瘴气。
况且,他心中属意的人只有嫣然,其他人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但又担心若是嫣然坐上了皇后之位,膝下又有永琪傍身,假以时日,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毕竟,随着幼子一天天地长大,他不得不考虑嫣然会不会性子发生改变,会不会有了更大的野心?
乾隆对着身旁的吴书来询问道:“你觉得嫣然如何?”
吴书来待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自认对皇上的性子也能摸到几分,皇上是疼爱着愉妃母子,又怕他们恃宠而骄。
想到愉妃娘娘对他态度向来是极为尊敬,从不曾看低他这等奴才,吴书来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皇上,愉妃娘娘深得您的宠爱,性子温和,在宫中颇有美名。奴才觉得娘娘她一心依赖着皇上,从不争权夺利,甚是难得。”
乾隆眼神一亮,神采奕奕,“是啊!嫣然出身低微,在后宫之中独来独往,她们母子能够依靠的只有朕。”
罢了,他一生愿效仿皇玛法。
当年孝懿仁皇后去世以后,皇玛法几十年没有立后,后宫照样平安无事。
他暂时不愿给嫣然皇后之位,也不想委屈了她。
若是来日永琪长大成人以后,能够担当大任,成为名副其实的储君。
时机成熟,他再立嫣然为皇后,也未尝不可。
思虑再三,乾隆长叹一口气,取来空白的圣旨,提笔写下了他的心意。
吴书来默默在旁磨墨,他已经看到未来大清会是谁的天下了,但愿四阿哥能够平安长大。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乾隆颁布了圣旨,册封景阳宫愉妃为皇贵妃。
册文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秩晋崇班,沛渥恩于異命。彝章式考,典礼攸加。咨尔愉妃珂里叶特氏,克备令仪,持敬慎以視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声早著。度协珩璜。璇闱之淑德丕昭,荣膺纶縛。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皇贵妃。尔其祗勤日懋,迂景福以凝祥。恭顺弥彰,荷洪麻而衍庆。钦哉!”
圣旨一出,阖宫上下的破损瓷器都添了好几倍。
皇上真是太偏心愉妃了,不,现在应该称她一声皇贵妃娘娘了。
竟然让她连升两级,从妃位跃升至皇贵妃,成为后宫第一人。
而皇贵妃既然已经立下了,想必皇上短期内是不会再立新后,这让野心勃勃的嫔妃失望不已。